楊鳳蘭親了付小寶一口,摟住他的脖子,笑的一臉春意盎然。就是臉上被打的有點慘,那笑容瞧著猙獰可怖,讓人倒胃口。
王雪嬌帶著東西回到家,見蘇衛旺一路上一聲不吭,知道他心裡不好受,就打消了要盤問他給楊鳳蘭的錢和票是怎麼來的事。
揮揮手讓他去睡了,明天還得出工呢。
遠在海城的蘇如還不知道她家四哥跟楊鳳蘭退婚的事,此刻她正在看顧海洋寫來的信。
顧海洋在信里告訴她,已經有了研究的方向,正在朝著這個方向努力,不出預料,有可能會成功。
還說很想她,希望她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隨著信件還寄了好些錢和票,說是上個月發的。
蘇如看完信,收起了錢和票,心裡甜滋滋的,顧海洋原來是這麼個細心溫和的男人。坐在床上,鋪開信紙,她開始給顧海洋寫回信。
邊上的孫雨菲淡淡地瞟了一眼,不緊不慢地調侃:「蘇如!你那一臉的春心蕩漾做給誰看?你男朋友不在這兒,收斂一下吧!」
下鋪的崔小芳哈哈大笑:「哈哈哈!雨菲說的對,蘇如!你要考慮考慮我們三個未婚女青年的感受,不能太過分了。」
秦楊給了崔小芳一下:「大晚上的笑的跟只老母雞下蛋似的,笑出了我一身雞皮疙瘩,你比蘇如還過分。」
崔小芳也不在意,依然「哈哈哈」地笑個不停,她性子活潑,宿舍里幾位同學數她最鬧騰。
等顧海洋收到信,已經是一個月後了,他要的齒輪還沒做出來,實在是管的太嚴,黃友明也不敢明目張胆地做,只能是趁著晚上沒人的時候偷偷摸摸地加工。
東西還沒做出來,試驗的數據沒拿到,他也不能命令機械組的人去幫忙,全靠黃友明一個人,進度肯定慢。
又過了半個多月,齒輪終於做好了,黃友明把它安裝在報廢的柴油機上,顧海洋,陳大年都緊張地盯著他手上的動作。
黃友明一下一下地試著啟動報廢的柴油機,那每一下抽拉繩子,都像是抽拉在顧海洋的心尖上。
柴油機在黃友明的不懈努力下,終於發動了,顧海洋蹲在旁邊,仔細觀察著齒輪的轉速,陳大年也在睜大眼睛盯著。
還沒瞧多久,報廢的柴油機停止了工作,實在是報廢的柴油機缺少很多零部件,性能不穩定,想測試輸出率恐怕不行。
顧海洋皺起了眉頭:「這不行呀,沒辦法準確檢驗出輸出率。黃叔!還有能啟動的柴油機嗎?像這種報廢的,性能好一些的。」
黃友明搖頭,很乾脆地告訴他:「沒有,性能好的柴油機怎麼可能拿來報廢?我能整出來的就只有這一台,要是不行我也沒辦法。」
陳大年皺緊眉頭,給了黃友明一盒煙,被他給拒絕了。
「你這後生,別來這套,我不收你的賄賂。」黃友明是個非常正直的人,不喜歡巴拉托那一套人際關係手段,「我幫你們,是因為覺得你們的想法跟我的不謀而合,要是成了,那說明我的思路沒錯。」
至於譚向軍跟他打招呼的事,不能說出來,否則年輕人容易驕傲。
「我沒有賄賂你的意思。」陳大年又把煙塞給了黃友明,「純粹就是為了感謝你給我們幫了大忙,叔!咱別這麼見外行嗎?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都拴一起了,還在乎抽一包煙?」
被他這麼一說,黃友明倒是不客氣了,接過煙,塞進了口袋:「行,你的感謝我收收到了,叔沒啥愛好,就菸癮大。
沒辦法,琢磨東西的時候手裡就得有點什麼,嘴裡也得有點什麼。久而久之就養成了習慣,菸癮越來越大,想戒都戒不掉。」
「戒不掉就不戒,又不是什麼大事。」陳大年給黃友明點了一支煙,自己也點了一根,「男人嘛!總得有點愛好,不然活著都沒勁。」
「是這個理兒。」黃友明坐下來,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這報廢的咱們是沒法用了,實在想試驗,等會兒找機會去好的機組那邊試試看。」
顧海洋也坐了下來,就坐在黃友明身邊,哪怕煙味熏的他有點不適應也顧不得了。
「黃叔!能行嗎?會不會被人發現?」去好的機組那邊試驗要是被抓住了,是要開會批評的。
他總歸年輕,批評就批評,沒關係,可黃友明不一樣,一把年紀了跟著兩個年輕人一起被批,臉上不好看。
「沒關係,咱們小心些。」黃友明又抽了一口煙,「一會兒我先過去機組那邊拆卸安裝,你們晚四十分鐘過去。」
「好!」陳大年頓時來了精神,像是打了雞血,「感覺好刺激,我喜歡。」
顧海洋沒好氣地推了他一下:「喜歡個屁,被人抓住咱們死定了。」
陳大年哪怕被顧海洋推的差點摔倒在地,臉上依然笑嘻嘻的:「放心!放心!有黃叔在,咱們肯定不能被抓。你不知道,機組那邊的人都是黃叔的徒弟,怎麼可能被舉報。」
「是這樣嗎?」顧海洋歪著頭仔細思索今天上班的機組人員,發現還真的是,不由得對黃友明更感激了,「謝謝黃叔!你對我太好了。」
抽完一支煙,黃友明把煙屁股放在腳底下碾滅:「知道就好,別大聲嚷嚷,我是特意挑在今天叫你們過來的,就怕這報廢的柴油機不頂事,沒想到還真是。
我跟那邊的人已經說好了,一會兒我先進去,你們兩個晚一步到,安裝好了咱們就開始測試,有了準確的數據就趕緊離開。」
「謝謝!我記住了。」
顧海洋的心裡熱乎乎的,雖然這個年代做點事情三綱五常的手續很繁瑣,紀律也很森嚴,可還是有人願意幫助他,讓他感動。
特別是像黃友明這種老鉗工,幾乎是用自己的半生的工作經驗和人脈在為他鋪路,要是這次試驗成功,他的研究成果里必定有這位老鉗工的一席之地。
「那我先過去把齒輪拆下來,記住,等我走了四十分鐘以後你倆再過去,早去沒用,只能幹看著等。」
陳大年點頭:「是,我們都記住了,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