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看了眼陸飛,嘆了口氣:「我知道蘇如是個能耐的,問題是她那裡不是咱們這兒,就算她指點咱們做什麼,咱們敢去做嗎?」
「我敢。」劉萍萍絲毫不猶豫,「只要是蘇如交代的,我一定去做。也許剛開始是難點,可只要咱去做了,總會有收穫的。
蘇如的眼光極好,我相信她。水仙!就這麼決定了,明天回村里去找找蘇如家的電話,不管怎麼樣都要找到,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行!」水仙也下定了決心,「那咱明天早點回去,拿到電話號碼就馬上去縣裡,不要耽誤。決定的事就趕緊去辦,拖拖拉拉,說不定就錯過了。」
商量完,大家就都回去睡覺了,第二天一早,四個人騎著四輛自行車往村里來。
劉萍萍回家找她老媽說要蘇如的電話,她老媽就把人領去了劉春香的家裡。全村也就她家還跟蘇家人保持聯繫,除了她家就沒別人了。
蘇大強一家早就走了,蘇老三的兒子蘇衛軍承包食品廠的生產線,掙了不少錢,帶著父母搬去了縣城住。
劉春香的弟弟劉成才可真的是出息了,成才了,掙了不少錢,帶著婆娘孩子都搬去了縣城,家裡就劉春香的父母還在。
要找蘇如的電話號碼,只能來找他們,蘇老三一家住在縣城什麼地方她也不知道。
到了劉春香家,以前的舊房子已經沒了蹤影,取代的是二層小樓房。
劉春香的媽正在喝稀飯,見到劉萍萍和水仙,很是客氣地站起來招呼:「哎呀呀!稀客!稀客!萍萍!水仙!你們怎麼有空回來?
這都多少年沒見了,吃早飯了嗎?要不再吃一口?我沒啥事起的晚,都快九點了才吃早飯。」
劉萍萍和水仙兩人趕緊擺手,都表示已經吃過了。
水仙的父母都過世了,家裡哥嫂自然不會太關心她的事,領著人來的是劉萍萍的媽。
他們家跟劉春香家算是本家,說話自然也隨和些。
劉萍萍媽寒暄過後就直接問出了口:「水仙和萍萍來是想問問你家裡有沒有蘇如的電話號碼,春香寫信回來有說過嗎?」
「蘇如家的電話號碼?這可真沒有,有老蘇家的。」劉春香的媽邊說邊放下碗筷,進屋找女兒寫來的信。
知道幾個女孩子從小姑娘那會兒玩得就特別好,許是多年沒見,想念了,才回來找電話號碼。
都是鄉里鄉親的,就算給了,相信王雪嬌也不會說什麼。
拿出那封有電話號碼的信,走出房門,遞給劉萍萍:「就這封信里有寫,是蘇家的電話號碼。沒關係的,只要找到了春香,蘇如的電話號碼肯定能找到。」
「謝謝!」劉萍萍接過信封來看了看,問劉春香的媽,「嬸兒!有沒有紙筆?我抄下來,去縣城郵局打一個試試看。」
「誒!」劉春香的媽說著去堂屋的案桌上尋來紙筆,遞給劉萍萍,「電話通了如果不是春香的聲音不要急著掛,她家裡請了阿姨,有可能是阿姨接的,只說要找春香就行。
要是春香不在,你就說要找王雪嬌,肯定能找到蘇如的電話的。前兩天成才回來了,好像說顧海洋得了單位獎勵的房子,搬去他們自己家住了,到底是個啥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水仙和陸飛,王大亮在一旁聽著,記在了心裡,劉萍萍抄完電話號碼,給水仙看了一遍,讓她對對有沒有錯。
這個時候打個外地長途,還得加撥區號,後面才是電話號碼,劉萍萍怕自己搞錯了,讓水仙檢查。
大老遠的跑一趟,可千萬不能弄錯了,跑來跑去的實在冤枉。
水仙心比較細,檢查了一遍沒錯,小心翼翼地把紙張折好,放進了口袋。四個人跟劉春香的媽道別,騎上自行車就直奔縣城。
劉春香的媽很是奇怪,問劉萍萍媽:「萍萍這是怎麼了?風風火火的,出啥事了?」
看了看四周,見沒什麼外人,劉萍萍的媽才一臉愁容地說道:「萍萍和大亮,水仙,陸飛都下崗了。石灰廠發不出工資,也沒活干,急的不得了。
萍萍說要找蘇如問問,他們該干點什麼,怕兩眼一抹黑,啥都不懂,幹啥啥賠錢,一大家子要吃要喝的可怎麼行?」
聽了這話,劉春香的媽也是為他們的事情感到惋惜:「怎麼好端端地就下崗了呢?那麼大的石灰廠,說不行就不行了?」
「那可不。還是你家春香有眼光,嫁給蘇衛旺,啥都不用愁。」劉萍萍的媽很是羨慕。
劉春香的媽笑了一下,十分謙虛地說道:「嗨!這都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咱也沒想到蘇大強原來是京都人,更沒想到他父母會認回他。」
「這是春香的命好。」劉萍萍的媽依然羨慕,「蘇衛旺本身也不錯,把成才跟衛軍都培養了出來,兩人在縣裡頭乾的多好。
村裡的小年輕幾乎都被他們給弄去了縣城上班,一個月掙一二百,誰不誇讚他們兩個能幹。要不是萍萍不樂意,我都想說讓他們夫妻倆去成才的廠里上班。」
「嗨!成才那都是小打小鬧。」劉春香的媽從來就是個很低調的人,說話辦事從來不高調張揚。
兒子這一二年是掙的不錯,靠的還不是女婿的路子,所以她從不認為兒子有多能耐。
每次兒子回家,她都要敲打幾句,不要有兩臭錢就得意忘形,別忘了是靠誰才能有今天的。
兒子也聽話,的確沒因為手裡頭寬裕就趾高氣揚,神氣活現的,跟衛軍兩人還是一樣的謙虛。
大概蘇老三也是這麼要求兒子蘇衛軍的吧!
本來這就是事實。
不管誰誇讚兒子,她都把功勞推到女婿頭上。蘇大強家的背景的確很厲害,兒子說他爺爺是資本家,還是海外歸國華僑,有錢的很。
到底怎麼個有錢法,她也沒細問,再有錢,也一樣的吃飯放屁,穿衣睡覺。
她不稀罕,就希望女兒女婿一家大小平平安安的,等她閉眼那天能回來送一程就夠了。
陪著萍萍媽聊了幾句,直到她走了,劉春香的媽才繼續喝粥,眉眼舒緩,唇邊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