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文思慧,沈白娟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她:「思慧!咱們是閨蜜,有些話我才跟你推心置腹地說。汪可文這人不值得交,看你哥都多久沒理他了。
今天你爺爺給你介紹的這個男人,我覺著不錯。也許全天下的人都會害你,可你的親人是不會害你的。
看人別再眼高於頂,你是個大學生,要有自己的修養。你處了那麼多個男朋友,加一塊兒都不如今天的這個優秀。」
「不可能。」文思慧不贊同,「我交的男朋友都是大學生,怎麼可能不如他一個初中生?白娟!你不喜歡我哥了?改喜歡他了?」
「瞧你說的什麼話。」心思被人戳穿,沈白娟一氣之下把文思慧丟開,逼問,「我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哎呀!」
一下子失去重心,文思慧眼看要摔倒,沈白娟看不過眼,又扶了她一把,沒好氣地問:「說呀!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小秘密的?」
文思慧有點心虛,嘿嘿嘿地傻笑:「我要說了,你可不能打我。」
「不打你,你說。」沈白娟點頭答應了她的要求。
「還記得上高二的時候嗎?有段時間你天天往我家跑。看我哥的時候眼裡冒星星,我就知道了。後來還偷偷看了你寫的日記,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樣。」
「什麼?你看我日記了?文思慧!你欠收拾。」
想起自己日記里寫的對文思源愛慕的話,沈白娟覺得無地自容,伸手就要來掐文思慧。
後者「吱哇」亂叫,跑著逃了,連被踹疼的腳都顧不上了。
汪可文在後頭看著,眼底猩紅。他發誓,他一定要把文思慧給弄到手,不管用什麼方法。
文思慧感覺後背涼颼颼的,一回頭,瞧見了一臉扭曲的汪可文,嚇一跳,拉著沈白娟跑的更快了,仿佛有惡鬼在追一般。
跑了許久,來到人多的地方,兩人才停下來歇息。
「你跑什麼?」沈白娟沒看見汪可文的猙獰面目,不解地問文思慧。
文思慧心裡很害怕,臉上卻沒表現出來,輕飄飄地解釋:「不想看見汪可文,離他遠著點。今天要不是他,我和那人也不會交惡。」
可怕的是回家被爺爺念叨,老爺子看好的人,卻被汪可文給攪和了,而且人還是她帶去的,想想都頭疼。
「你才知道呀!」
沈白娟也不慣著文思慧了,有些話憋在心裡挺久了,不說出來心裡不痛快,誰讓她先說破自己的心事的。
她讓自己出糗,那也要讓她出糗,大家一起出糗才叫好姐妹,好閨蜜。
「文思慧!你好好聽著,這話我就說一遍,今天過後,我再不會提。」
見沈白娟這麼一臉鄭重其事的表情,文思慧十分詫異,這人一向對她言聽計從,怎麼今天倒是霸氣起來了?還敢跟她大小聲?誰給她的底氣?
「你說,我保證仔細聽著。」文思慧很好奇,沈白娟到底要跟她說什麼。
看了眼身邊的人,沈白娟做了幾個深呼吸,鼓起勇氣:「知不知道你做出一副誰都瞧不上的狂妄自大有多讓人討厭?其實我也很討厭,因為你哥哥,我忍下來了。
別的人會忍你嗎?談男朋友就好好談,別這山望著那山高。今天這人是你爺爺幫你介紹的,他老人家活一輩子了,走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要多。
看人保證比你有眼光,你來跟人相親還帶著個汪可文,不存心讓你爺爺沒臉嗎?讀了那麼多書,怎麼連這點道理都分不清?」
文思慧眯起眼睛,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冷:「你在為那男人打抱不平?」
「是呀!今天的事就是你不對。」沈白娟心底有膽怯,但還是迎著文思慧的目光,「你來相親為什麼遲到?說的好聽點你這叫擺譜,說的不好聽你這叫目中無人。
你傲氣什麼?你要不是文家的女孩,誰會理你?別以為汪可文就真心喜歡你,他接近你,肯定帶著某種目的。
明明知道剛剛那人跟他有過節,還要湊上去,他想幹什麼?不就想攪了你的相親?」
沈白娟說到這裡,見文思慧的神色更冷了,便住了口。算了,這是別人的事,她跟著瞎著急什麼?
況且她跟文思源的事還不一定能成呢,操的什麼心。
「繼續說呀,為什麼不說了?」文思慧沒聽見沈白娟的聲音,有點錯愕,「我聽著呢,趕緊說,心裡有啥話都說出來。」
「不說,再說我就要罵人了。」沈白娟轉頭望著公園裡遊玩的人群。
「那就罵,看看你能罵出什麼來。」
文思慧感覺今天的沈白娟勇氣可嘉,跟平日裡不管她說什麼都不反對,只會笑的她判若兩人。
這樣的沈白娟很讓她驚詫,這是被逼急了嗎?還是被她給氣著了?
轉回頭來,沈白娟臉色也冷了不少:「是你讓我罵的,那我就不客氣了。文思慧!你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你哥哥!你爺爺!你媽媽都為你操碎了心。你在外邊談朋友,左一個右一個,他們可有說什麼?為什麼這麼寵著你,愛著你?有沒有想過?
你父親的事那是意外,不是誰都想的,為什麼你要表現出一副抓著不放的樣子?當年那樣的情況,你父親要是不去,就得你爺爺去。你是豬腦子嗎?不會想事情的?」
提起爸爸,文思慧的眼底一片悲傷。五歲那年,家裡來了一個必須去鄉下體驗生活的名額。
爺爺說要去,被媽媽攔住了,說讓爸爸去,爸爸也同意,坐著車走了。這一去,他再也沒回來。
他們乘坐的車翻下山崖,一車人全都沒了。
爸爸最喜歡她,跟她最好,最疼她。得知他沒了,五歲的她沒有哭,就靜靜地坐在大門口,等著爸爸出現。
一等就是三年,每天如此,媽媽心有愧疚,爺爺心中懊悔,見了她這樣更是心疼。把她捧在手心裡,逐漸地養成了她驕縱傲慢的性子。
其實她不想這樣,她找男朋友,真沒往什麼男女之事上想,就想找個人陪著她,跟爸爸一樣愛她。
跟她說說話,聊聊天,散散步,其他的就什麼都沒了。
她錯了嗎?她高傲,她目中無人,是不想讓人窺探到她內心的軟弱,用這種不可一世的外表來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堪一擊。
免得被人欺負,傷害的體無完膚,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