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胡明也不是傻子，他不說，自然是這事沒有說的必要。
大家配合，挖出犯罪團伙，抓住罪犯，胡明升官發財，才是正理。
金曉林在心裡盤算了一番，覺得把文件袋拿在手裡也不錯，至於這人提出的條件，能滿足他就滿足，不能滿足就算了。
大不了他不要這份文件，直接被華國遣送回去，秦木生也不敢說他什麼，誰讓他給自己辦假護照來著？
他要不辦假護照，他能被人遣送回去？
「什麼條件？你說說看。」金曉林坐直身體，準備洗耳恭聽。
「我要你在必要的時候想辦法弄死秦木生，接管他的勢力，成為組織裡頭的老大，你覺得怎麼樣？」
顧海洋的話讓胡明和金曉林都為之一振，感覺很不可思議。
胡明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看著顧海洋，開了眼界了，沒想到外表瞧著書卷氣十足，長相英俊不凡的顧工，竟然有做黑社會軍師的潛質。
鼓勵人家去爭權奪利，搶奪地盤，一舉滅了曾經四處追殺他的人。
「我做不到。」金曉林搖頭，很乾脆地拒絕了，「秦木生拿我的媽媽和妹妹要挾我，不敢對他輕舉妄動。」
「理解！」顧海洋沒有瞧不起金曉林的意思，反而安慰他，「沒關係！我只是想弄死秦木生，你這裡不行就算了，我會想別的辦法。」
說完，從隨身帶著的包包里，拿過那份文件，推給金曉林：「你年紀輕輕的不能一輩子跟著那老混蛋混日子，拿去交差吧！有機會就帶著媽媽和妹妹離開那裡。打打殺殺，偷雞摸狗都不是大丈夫所為。」
胡明一直沒吭聲，金曉林這事可大可小，可輕可重，顧海洋要自己處理，他也沒意見。
文件袋裡的東西他也看過了，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就一張欠條，根本不是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不管他給誰都無所謂。
顧海洋把這份文件帶來，也是想看看金曉林是不是那晚上進他酒店房間的人，如果是，他就把東西交給他，讓他帶回去給秦木生。
目的就是讓秦木生知道，肖長奇留下的東西毫無價值，就一張廢紙而已。他想要，就大大方方地送給他。
看他有沒有本事來國內找人討要債務。
拿到了文件袋又如何？還不是只能看著裡頭的借條飲鴆止渴？
「你真的要把東西給我？」
金曉林瞪大著雙眼，不可思議地望著顧海洋，感覺都夢幻了。秦木生心心念念要的東西，在人眼裡一文不值。
明明這個人看上去很是溫文爾雅，一身讀書人才有的清冽，但有時候他看人的眼神卻極具壓迫性，有時候又溫和的不像話。
比如此刻，他就十分溫和：「你來不就是要這個的嗎？它對我沒有任何用處，我把它給你，是不想看到你這麼一個大好青年，被秦木生給毀了。
要是無功而返，他會不會懲罰你？據我所知，他是極其冷血無情的人。你跟了他一場，不會不知道吧？」
拿著文件袋的手一抖，金曉林的眼底閃過驚恐，隨即消失，快的幾乎可以忽略，顧海洋和胡明都捕捉到了。
眼前的年輕人估計也是被那老賊荼毒的一個，只是他如今龜縮在國外，想抓他也沒有那麼容易，畢竟引渡的手續很麻煩。
不是重量級的罪犯，國家不允許辦理那些手續。
秦木生這個人，他們是沒辦法抓捕他歸案了。
「我知道。」
金曉林打開文件，看了眼裡面，抽出那張欠條，看完，臉色蒼白一片，他顫抖著手，哆哆嗦嗦地將欠條裝了回去。
抬頭望著顧海洋，懇求他：「能不能告訴我這裡頭的東西是怎麼來的？」
「你想知道？為什麼？」胡明打量著金曉林，不確定地問，「你是洪家人？」
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金曉林不知所措地望著眼前的兩人，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們，說出自己的身世。
其實他到現在也是糊塗的，當年他才六歲，什麼都不懂，可欠條上的「洪正昕」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那是他爺爺。
看欠條上的日期，這批物資是爺爺年輕的時候借給人家的，為什麼欠條會在銀行的保險柜里？
這欠條難道不該在他們洪家人的手裡嗎？秦木生跟這件事有多少瓜葛？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文件袋裡頭的東西是欠條？
當年他父親是被誰殺死的？是不是跟這欠條有關？
一時之間腦子裡亂紛紛的，金曉林感覺腦子都不夠用了，低著頭，緊握雙手，渾身隱隱發顫。
見他這副模樣，顧海洋拍拍胡明的手：「不用問了，他肯定是洪家的後人。」
迎著顧海洋的目光，金曉林微微頷首：「是，我是洪家的後人，洪正昕是我爺爺。我父親叫洪滕康，我本該叫洪曉林。
六歲那年，父親把我和母親妹妹送走，家裡不知道遭遇了什麼，一夜之間，家裡人全都死光了。請您告訴我，這欠條是誰放在銀行保險柜里的？」
「肖長奇！你不認識，我來告訴你。」顧海洋斟酌了一下，慢悠悠地開口，「肖長奇是秦木生的上司，他們是一個組織的，叫『亡羊補牢』組織。
肖長奇把東西放在保險柜里，我們偶然等到，就去國外開了這個保險柜，我還以為裡頭有金銀財寶，結果什麼都沒有，就只有這個文件袋，裡頭就這張欠條。」
其餘的東西都被他老媽給撕碎了，根本沒必要說出來，乾脆直截了當就說只有欠條，啥都沒有更具說服力。
扯來扯去的扯多了反而不好，簡單明了地把話說清楚就行了。
胡明在一旁點頭證明顧海洋沒有說假話：「他說的都是真的，秦木生好幾次派人要殺他，都沒有成功。
案子是我經手的，我很清楚。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是洪家的後人，太意外了。我們國家正在尋找當年對時局做出過貢獻的人，如果你想拿著借條讓組織上歸還財物，也是可以的。」
「謝謝！」
金曉林大概聽明白了，只要拿出族譜，證明他是洪正昕的孫子，欠條上的物資都可以歸還。
只是他不想這麼做，他要回去做一件更有意義的事。他要回去調查清楚，洪家被滅門，秦木生在裡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