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一些年紀大的人,知道自己死了都不能回到故土,只能埋在山上,永遠成了無人祭拜,沒有後人的孤墳,更是感到無比的絕望。
年輕人都出去謀取發展了,組織雖然控制著他們,可到底有能耐的人根本控制不住。很多人都去了東南亞國家安身立命。
取得了合法的國籍,只有他們這些老兵油子走不出去,天天堅守在這裡。
炸彈爆炸過後,沒人著急忙慌地來崗亭找他們的麻煩,也沒人四處忙碌救火啥的,更沒人拉響警報。
胡明和劉全知道,這地方已經是一座死城了。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都沒人過問,裡頭的管理可見有多混亂。
這下子他們更有信心能把這裡一次性拿下了,就是不知道顧工有沒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這地方到底是不是他父母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被人惦記的顧海洋此時正被那位光叔領著走過了一個廣場,側面飛奔來一位頭髮花白,瘦骨嶙峋的男子,嘴裡「啊啊啊」地叫著,眼看要朝顧海洋撞來,被光叔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你幹什麼?好好地為什麼要撞人?你知道他是誰嗎?」
那男子的頭髮很長,要不是身高擺在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女人。男人的年紀應該挺大了,披頭散髮的,遮住了大半張臉。
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顧海洋看,想說什麼,嘴巴動了動,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就「啊啊啊」地叫著。
光叔揶揄地笑,笑的一臉譏嘲,對著那男人揮手:「回去吧!玉兒小姐找你呢?」
顧海洋聽說玉兒小姐找他,心尖像是猛地被人抓住,難道這個瘋瘋癲癲的人莫非就是他父親?
握著褲兜里的玉佩,他在心裡默念:「如寶!把他帶進空間,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父親。」
可惜他默念了好幾遍都沒能得到蘇如的反應,也許要說話她才能聽見,可此刻的他是個「傻子」,不能隨便開口說話。
那披頭散髮的男人看了看顧海洋,最後「啊啊啊」地叫著跑遠了。
光叔意味深長地瞧著他們,笑的高深莫測,雲山霧罩。從他的表情來看,剛剛跑遠的那個人就是他的父親顧博遠。
他敢肯定,父親還活著,只是人瘋傻了。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跟著光叔去了一座看著十分氣派的別墅前,顧海洋知道,這是要帶他見這裡的最高長官。
「司令在嗎?」光叔對著門口站崗的人十分恭敬,那腰彎的都快要成九十度了,「這位就是司令一直心心念念要抓捕的顧海洋,如今人已經來了,麻煩去通報一聲。」
門衛的年紀也不小了,起碼得有五十多歲,一雙眯眯眼,眨巴眨巴幾下,吐出兩個字:「等著。」
說完就轉身進了門,顧海洋和方偉銘也都耐心地站著,一旁的光叔見那人走遠了,狠狠地對著地面「呸」了一口唾沫。
完了還不解氣,罵罵咧咧:「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司令身邊的一條狗,連兒子都死光了還囂張什麼,斷子絕孫的絕戶頭。」
顧海洋在心裡發笑,這些人果然是烏合之眾,也不知道這位司令這麼些年來領著這麼一批人是怎麼把亡羊補牢組織做大做強的。
瞧著也不像是有什麼過人之處呀,到處破破爛爛,冷冷清清的,他們到底靠什麼來維持這麼大一個組織的開銷。
除了暗殺,他們還干別的勾當?縮在這公海上是想要躲避什麼人的打擊?估計在東南亞一帶也沒少得罪人吧?
等了幾分鐘,那位被光叔罵絕戶頭的「眯眯眼」走了出來,面無表情地對他們說道:「進去吧!司令在客廳見你們。」
光叔一改之前惡言相向的嘴臉,笑的十分諂媚:「知道了,那我們進去了。」
那態度恭敬的,仿佛之前罵人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影子。
跟在方偉銘的身邊走了進去,屋裡的擺設十分豪華,不愧是司令的家。歐式沙發,茶几,檯燈,落地風扇和電視,看著很有年代感。
司令還沒來,邊上有女傭在給他們上茶,光叔請他們坐下,喝著茶,等著司令現身。
顧海洋在腦子裡YY了一下這位司令大人的出場方式,莫名就想笑,只是不敢笑出來,他就一「傻子」,不該隨便笑。
沉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是他們之前設計好的情節,不能隨意更改。
司令大人從樓上下來,大約七八十歲,頭髮全白了,身材依然魁梧,走路絲毫不見老態龍鍾。
走起路來也是「咚咚咚」地挺有精神,邊下樓,邊打量顧海洋,那眼神就像是兩條冷冰冰的鋼絲,似乎要將他纏繞的爆體而亡。
顧海洋半點都沒有反應,任由他打量,前世他被人追殺過無數次,早就練成了處變不驚的心態。
「司令!」
光叔見了樓上下樓的老人,依然點頭哈腰,卑躬屈膝,這次沒有敷衍的態度,看的出來很真誠。
司令不說話,大馬金刀地坐在顧海洋的對面,瞧著他,就那麼瞧著,眼底帶著審視,帶著評判。
他不相信眼前的年輕人會這麼容易被人帶過來,別不是留了什麼後手吧?犀利的眼神盯著顧海洋足足看了五分鐘,見他沒有任何反應,甚至不知道起身跟人見禮。
感覺很奇怪,問方偉銘:「你叫什麼名字?他怎麼了?」
「我叫徐滿紅,他被我灌了藥,之後就一直這樣了。」方偉銘回答的很自然,司令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他的臉上。
「你叫徐滿紅?你不該叫方城北?」
將信將疑的語氣讓方偉銘的心底放鬆了不少,以前他是被司令召見過一次,時間很短,不知道他記住了自己多少。
應該是記不清的吧?不然也不會用疑問句問他了。
加上他當初弄了具假屍體以絕後患,相信組織里很多人都不會再記得方城北這個人了。
「在下徐滿紅,不知道什麼方城北。」方偉銘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地回答。
司令再次打量了他一眼,移開目光,吩咐身邊的人:「去把玉兒小姐叫來,就說她兒子回來了,讓她來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