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偉銘把煙從鼻子上拿下來，重新裝回煙盒，揣進褲兜，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草屑。
「行吧！確定好了日子就來告訴我一聲。」
然後告訴了顧海洋他家裡的地址，慢悠悠地要走，被蘇如給喊住了。
「方叔！您不肯收我的錢，那我給您的新年禮物總不能拒絕吧！等著，我去家裡給您拿。」
方偉銘本來要說「不用了」，沒想到顧海洋和他媳婦跑的比什麼都快，幾步就走遠了。
生怕他會走，連麻袋都沒提，這是用東西將他留住呢？看了眼那麻袋，方偉銘重新盤腿坐下，等著顧海洋和他媳婦的到來。
給方偉銘的東西蘇如早就準備好了，一直放在房裡。早上顧海洋說要去找他，就把要送給他的都從空間裡拿了出來。 ✺
全都是吃食，她空間裡的東西能拿出來的也就這些，別的也不敢拿出來，太前衛了。再說這個時候只有送吃食才是最合適的，送別的不一定合適。
二十斤大米，五斤麵條，十斤麵粉，十斤油，三斤白糖，兩條鹹魚干，兩條臘肉，一隻殺好的雞，一隻殺好的鴨。
其他的就沒了，用個大麻袋裝著，怕被有心人瞧見不好，蘇如先把東西重新放進空間，出了大院的門，見四周沒人才把東西拿出來，讓顧海洋背著，兩人去了小樹林那邊。
方偉銘見了，起身將東西從顧海洋的背上拿下來：「你們也太客氣了，我如今有工作，解決一日三餐不是問題。」
蘇如：「那不一樣的，這是我們給您的年禮，東西不多，也不是什麼貴重物品，就是些吃食，拿著吧！」
顧海洋有點喘：「方叔！咱們既然相識了就不必要客氣，給您就拿著。這些東西都很實用，帶回去給家裡的老人家改善一下伙食。」
「誒！那我走了。」
方偉銘話不多說，輕輕鬆鬆地提著麻袋放在肩膀上，跟他們點了點頭，離開。
他一走，蘇如就把地上一大麻袋的古董收進了空間，被顧海洋拉著手出了這地方，往家裡去。
正月十五一過，家裡就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早上忙亂的跟什麼似的，嘩啦啦一窩蜂地都走了。
濤濤是大學生，必須住校，每個星期的星期六下午才會回來，這會兒可沒雙休日，星期六是要上課工作的。
明月這個學期末尾要考大學，沒有轉校，還是在鐵路部門的子弟學校讀書。平時住家裡，也要到星期六下午回來。
明艷以及其他人都轉學了，不愛待在子弟學校，要跟家裡的弟弟妹妹們同上一個學校。
蘇衛國和蘇衛民的同事們都紛紛感嘆，羨慕。
「得虧你妹妹妹夫厲害，要不然這麼多孩子轉學，人家學校都不一定願意接收。」
「就是啊！你們家的孩子都走了，咱家屬區都感覺少了點什麼。我兒子昨晚就問我，為什麼你們家兒子可以轉學，他也想轉。」
「我女兒聽說明玲走了，哭了一晚上，說她最好的朋友不要她了，丟下她一個人去了別的學校。」
蘇衛國和蘇為民什麼話都沒說，就只是笑笑。
孩子們要走他們也沒辦法，不過去了妹妹家也好，妹妹家裡房子夠大，住得下。
他們家實在是太小了，三個孩子擠在一張床上，瞧著都憋屈。特別是女孩子，洗澡什麼的也不方便，妹妹家裡有衛生間，會方便很多。
明海沒有去讀書，他高中畢業了，沒考上大學。
蘇如問他：「你不讀書打算做什麼？你那麼喜歡做菜，去學個廚師怎麼樣？」
「可以嗎？」明海眼睛都亮了起來，「我真的可以去學廚師？」
其實他也覺得自己做個廚師挺好的，只是老爸一直反對，說他該去考大學，聽的他腦袋瓜嗡嗡嗡的。
他也知道考大學好，問題是他對那些數理化公式什麼的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去背誦，他腦子裡不怎麼記事。
今天背會了，過個幾天又給忘記了。就像英語單詞，他背了前面的忘了後面的，會背後面的又把前面的給忘了。
如此反反覆覆，他都恨不得把自己的頭髮揪光。
來了姑姑家以後，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姑姑，他不想讀書，讓他老爸別逼著他去復讀。
姑姑果然跟他老爸說好了，他今年不用去學校，可把他給開心壞了。姑姑說要讓他去學廚師，那敢情好，這是他喜歡的，擅長的，他很樂意。
「可以。」蘇如點頭，「我托人給你找個師父帶一帶。」
「去了可得好好學，這是你姑姑花費了人情得來的。」蘇大強在一旁教育孫子，「不管你以後做什麼，咱都要做到盡心盡力，實在不行，咱再想辦法。」
「爺爺！學廚師我肯定行的。」明海拍著胸脯保證，「讀書我沒那個腦子，當廚師我絕對沒問題。」
王雪嬌：「希望你說到做到，去了師父跟前，得好好跟人學手藝。」
顧老爺子看了眼明海，對孫媳婦說道：「要學廚師還不簡單，把你那好酒拿兩瓶出來，我帶著他去見一個人。
他兒子就是廚師，事實上他們家祖祖輩輩都是廚師，跟他學肯定沒問題。」
「爺爺！這會不會太為難您？」
蘇如不忍心讓老爺子在外人面前低聲下氣地求人，到底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沒必要為了她的侄子舔著老臉去人家裡看人臉色。
她可以去，顧海洋也可以去，老人真不能去，被人說幾句不好聽的，下了面子，她心裡會難過。
顧老爺子不以為意：「這有什麼為難的，我們曾經都在一起工作過，他那人別的不愛好，就是好口酒。你用海城那邊的酒瓶子裝上，我就說是從海城特意給他帶的，保准他樂的不行。」
蘇大強聽懂了女兒的問話，看著老爺子：「小如的意思是您去求人家會不會不大好？」
王雪嬌也明白了女兒的意思，跟著憂心：「那人好不好說話？要是難說話咱就算了，犯不著為了家裡不爭氣的小子去給人賠笑臉。」
「沒事，沒事。都是家裡的孩子，剛好我又認識個廚師，孩子想學是好事。」顧老爺子抬頭瞅了瞅蘇如，「你要不放心跟著我一起去，見了人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