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楊點頭：「好！初八回去就商量我們的事。」
秦北淮和姜麗忽然就覺得這個年過起來有很重大的意義，女兒要結婚了，終於打開心結，這是他們盼望著能夠解決的問題。
真怕孩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再也不跟任何男人接觸，再也不談個人婚姻問題，那他們老兩口就是閉眼了也不會心安。
當初是他們帶著點壓迫性讓女兒接受了齊大勇那個畜生，後來還聽說來衛生所找女兒的麻煩，全是楊三江幫著解決的。
其實那孩子人還不錯，就是文化程度低了些，只要能一心一意對他們的女兒好，別的都不在乎。
齊大勇倒是有文化，結果又怎麼樣？還不是吃人飯不干人事。經過這一遭，他們已經看開了，人的本性好壞，跟讀沒讀書，有文化沒文化真的沒有什麼區別。
是人就是人，哪怕出身再差，他也還是個堂堂正正的人。是畜生就是個畜生，哪怕讀過很多書，穿的也人模狗樣兒，看起來道貌岸然，終究還是個畜生。
說不定啥時候就狠狠地撲上來咬人一口，讓人防不勝防。
年過完，轉眼就到了初二出嫁女兒回娘家的日子，劉萍萍和水仙回來的很早，得知蘇如在家，她們兩個很是興奮，拖家帶口的就回來了。
劉萍萍生了三個孩子，一個女兒，兩個兒子。老大是女兒，老二老三都是兒子。水仙也生了三個，剛好跟劉萍萍反著來，老大老二是兒子，老三是女兒。
桂花後腳到的，她跟蘇如一樣，前面生 個兒子，隔了幾年生了個女兒，夫妻倆就沒再要了，實在是養不起。
劉春香也是一兒一女，幾個小姐妹坐在蘇如的家裡聊天，聊的十分起勁，還相約好了中午要一起吃飯，就在蘇如的家裡吃。
蘇如答應了，難得大家來家裡熱鬧熱鬧，他和顧海洋結婚以後，這房子裡還沒這麼熱鬧過呢。天氣冷，吃火鍋最好。
雖然家裡沒有那設備，可她空間的家裡有呀，趕緊整理出來，拿了不少的魚肉蛋，魚丸肉丸那些是不敢拿出來的，但可以多拿些年糕切成薄片放進去。
火鍋爐子她在公社已經拿出來燒過幾次了，家裡人都知道，也不用防備什麼。顧老爺子十分鐘愛這火鍋，說吃了人的身上都暖融融的。
家裡的孫子孫女都跟著兒媳婦回外婆家去了，就牛牛，明蘭，一鳴和一欣在家。王雪嬌聽說村里回來的幾個女娃娃要在女兒家裡吃飯，也過來幫忙。
她沒回娘家，蘇大強一個人去了，她得在家裡幫著帶孩子。
劉春香要上手，被她趕了出來：「這飯不用炒菜，就燙著吃的，你別插手了，難得萍萍和水仙，桂花她們回來，你也坐著陪陪客人。」
劉萍萍和水仙就在邊上笑，桂花也笑，打趣劉春香：「看看看，你婆婆可真好，怕你累著，都不讓你沾手。」
劉萍萍：「我婆婆也挺好的，她退休了，來家裡幫忙帶孩子，跟孩子們說話實在是溫柔，我就做不來她那樣。平時跟幾個孩子說話都是用吼的，他們都怕我。」
水仙點頭：「我婆婆雖然癱瘓在床，可對我也不錯，從來不說一句讓人反感的話。見了誰都是誇我，有時候我都懷疑，我有她說的那麼好嗎？怎麼感覺沒有呢。」
桂花哈哈大笑：「不會因為婆婆誇你就不好意思吧？」
一句話把大家都逗樂了，蘇如卻是焦急地看了門口好幾眼，桂花發現了，問她：「你看什麼呢？還有人要來嗎？」
「我在等燕子，她怎麼還不回來？這都快十一點了。」蘇如看了一下手錶，「不會今天不回來了吧？」
劉萍萍和水仙也是詫異，是呀，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沒回來？難道家裡有事耽誤了？
可初二回娘家這是鐵定的風俗，不管是天上下刀子還是有別的事，都得回家。
「我去燕子家裡看看，問問她老媽，燕子今天會不會回來。」劉萍萍是個行動派，說著就要走，被桂花給拉住了，她疑惑，「你拉我幹什麼？」
「別去了，我知道燕子為什麼沒回來，大年三十那天我去她村里了。」
聽她這麼一說，蘇如就覺得燕子肯定是出了啥事，不然初二回娘家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丟開？
「桂花！燕子怎麼了？」蘇如問。
水仙也著急：「燕子是不是家裡有啥事？」
見桂花不說話，只是嘆氣，劉萍萍上火：「你倒是說啊，好好的嘆氣做什麼？」
看了眼從小長大的幾個小姐妹，桂花想了想，開口道：「本來這是燕子的家事，我也不該多嘴，既然你們問了，那我就說。
大年三十那天我跟我家男人去她村里收欠繳的學費，剛好聽見她們家在吵架。」
（農村人有拖欠學費的習慣，不到過年不會結清，實在是平日裡沒有什麼收入來源，得等過年了，生產隊算了工分，領了錢才能交上）
「吵架？」
蘇如覺得事情小不了，大年三十，誰家不是和和美美的，要鬧到吵架的地步，那事情還能小嗎？
水仙和劉萍萍相互對視一眼，也跟蘇如一樣臉色凝重。
劉春香問：「為什麼吵架你有打聽嗎？」
「打聽了。」桂花又嘆了口氣，「聽說是燕子的公公婆婆逼著她分家，燕子的男人臘月二十八去山上逮兔子，遇上了野豬，慌不擇路摔斷了腿。
她公公婆婆不肯出醫藥費給兒子醫治，還逼著他們分家，說家裡的日子過不下去了。燕子不敢分出來，被她婆婆罵的很難聽。
我遠遠地站著，聽見她婆婆罵她是掃把星，喪門星，還說她光生賠錢貨，連個兒子都生不出，反正是什麼難聽罵什麼。」
蘇如沒有說話，低著頭思考了片刻，問桂花：「燕子就生了兩個女兒？後來就沒生過了？」
「後面生了個兒子，不足月下來的，沒養多久就沒了。這不肚子裡還懷著，應該有五六個月了。」
劉萍萍的臉上染了悲傷：「燕子的命怎麼那麼苦？她男人不是瓦廠的師傅嗎？」
「是呀！這不過年了，瓦廠沒活干就回家了嘛！心疼燕子懷了娃，吃不好，就說去山上逮只兔子給她補補，結果就出事了。」桂花再次嘆氣，「我是聽她的鄰居說的，應該不會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