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兩人聊天聊了很久才睡，實在是分開太久了，有許多話要說。
蘇如昨天就已經調了休，今天打算陪秦楊去十三里農場看看。早上吃了飯，她就跟兒子說明了情況。
「一鳴！媽媽今天要出去一趟，你在家裡跟著外婆和太爺爺，到了晚上，媽媽就回來了。不許哭知道嗎？想吃什麼就跟外婆說。」
顧一鳴小朋友的視線在秦楊的臉上看了看，再望著媽媽，點了點小腦袋，意思是他知道了。
這一幕看的秦楊又是一通震驚，感覺一鳴很聰明，一周歲不到呢，竟然就能聽懂大人的話了。
「一鳴！」秦楊是個兒科醫生，對小娃娃沒有抵抗力，見小朋友這麼乖，她忍不住抱了抱他，「你怎麼可以這麼乖？阿姨好喜歡你怎麼辦？」
被誇贊的顧一鳴小朋友「吧唧」一聲，糊了秦楊一臉口水，她非但沒有不開心，還樂呵呵地笑了。
「哇！一鳴也喜歡阿姨對不對？唔！太可愛了！阿姨也親你一個。」
說完在小朋友的臉上親了一下，顧一鳴高興的直笑。
蘇如跟秦楊走的時候他扁起了嘴巴，被王雪嬌一哄，立即就不哭了，只是眼淚汪汪地看著媽媽和阿姨的背影消失。
秦楊的事蘇如簡單跟王雪嬌說了一下，得知這姑娘的父母到了十三里農場，王雪嬌也是唏噓不已。
十三里農場在哪兒她也不知道，聽老輩人說那地方偏僻的很，根本沒有車子進出，得靠兩條腿走路。
它是在聚成縣範圍，可卻是靠近北邊的那頭，聽說農場的山翻過去就是另外一個省，屬於兩省交界的地方。
蘇如也打聽不出誰知道十三里農場在哪兒，乾脆直接坐了公共汽車去縣裡找楊三江，他是委員會主任，就算不知道也打聽的出來該怎麼去。
到了委員會門口，兩個看門的攔住了她們，蘇如自報家門：「我是聚洲衛生所的蘇如，我男人顧海洋跟楊三江是同學，我第一次來找他，能不能給喊一聲？」
看門的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眼蘇如，隨即點頭：「你稍等，我們馬上進去通報。」
秦楊看蘇如徑直將她帶來了聚成縣委員會，心裡頭其實很害怕，委員會主任會幫忙帶他們去農場嗎？
楊三江正在吃早點，手下買了幾個大肉包來孝敬，聽說蘇如來找，起身就往外走。
嘴裡塞的滿滿當當，見到蘇如，連話都說不清楚：「小子，怎麼突然來了？有事？來來來，咱們進去說。」
把嘴裡的包子吞了下去，喝了一口手裡端著的水，說話才利索多了。
打量了一眼蘇如邊上的秦楊，感覺這女孩好冷漠，像是誰欠了她五百塊沒還似的。
不過沒關係，他招呼的是蘇如，不是眼前的女孩。
蘇如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直接說明了來意：「楊主任！我們來······」
「嗨！什麼楊主任。」楊三江打斷蘇如的話，「嫂子！咱們之間能不能別這麼見外？你就叫我小楊，要不連名帶姓地喊也行，就是別喊楊主任。」
聞言，秦楊詫異地看了看這男人，感覺他對蘇如很不一般，應該是得了蘇如家的什麼便宜。
「行，那我就喊你小楊同志，我想去趟十三里農場，你知道怎麼走嗎？」蘇如希冀地望著楊三江。
「嫂子！你去那兒做什麼？」
話雖然是對著蘇如說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秦楊身上，看的出來，他對秦楊的到來很感興趣。
「咱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瞞著了，這位是我們衛生所的秦醫生，專攻兒科，我們是大學同學，還是同一個宿舍的。秦楊的父母到了十三里農場，她想去看看，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走。」
打量完了秦楊，楊三江把視線移回蘇如身上：「十三里農場偏的很，車只到五峰公社。從五峰公社過去還得走二十多里的山路，那裡說是個農場，其實是個墾殖場。
農田是有，但不多，高山峻岭，深山老林很多，木材也不少，能被到那裡的人大部分都是罪行比較重的人。嫂子要去的話······。」
說到這裡，楊三江頓了頓，看了眼桌上的記事本，翻了翻，過後抬頭。
「你們兩個女同志去我也我不放心，海洋臨走來了一趟，讓我多照顧著點家裡。這樣吧！我開車送你們去。」
聽說男人特意來這裡交代楊三江照看她，蘇如的心裡暖洋洋的，她男人真的是愛慘了她，生怕她在家裡受什麼委屈，每一步都安排到位。
「送我們去會不會打擾到你的工作？」秦楊淡漠地問了一句，在外人面前，他永遠都是一副很冷淡的樣子。
只有蘇如知道，其實她是很善良的人，只是不怎麼愛說話，瞧著有點疏離。
「當然會。」面對秦楊，楊三江絲毫不客氣，「但我嫂子的事比較重要，正好要去那裡看一看，就今天過去吧！」
他可沒說假話，原本楊三江是打算下個月過去看看的，十三里農場近來收了很多海城那邊送來的人員。
顧海洋臨走的時候提醒了他，意思是讓他儘可能地保護他們，不要虐待他們，畢竟他們都是很有能力的知識分子。人家還能記得他的好。
不會因此跟他算總帳，委員會這種衍生出來的部門，總有一天是要被取消的，別仗著如今的位置就作威作福，古話說的好，前頭留一線，後頭好相見。
他都聽進去了，決定下個月去農場視察，看看都收留了些什麼人，都是幹什麼的，要真有什麼大人物，是得好好保護起來。
十三里農場離著聚成縣很遠，到處山高林密，要真的想磋磨誰，隨隨便便就能把人弄沒了，鬼都不知道。
農場裡住著的都是些種田作地的人，山上猛獸也不少，一不小心被野獸攻擊那都是常事。
況且那地方離縣城遠，缺醫少藥的，真運氣不好沒了，誰還能說的出個什麼來？
眼前的這位姑娘家裡之前應該也是個有地位的，不然父母怎麼會被送去了十三里農場？就是不知道犯了啥事。
雖然好奇，楊三江也不可能當著人的面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