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顧老爺子把碗裡沒喝完的稀飯放在一邊，拿了個水煮蛋剝開吃了，之後地把碗筷送去廚房，丟在水槽里。
出去把院子的門關上，回來，看了看通往二樓的樓梯，拿著拐杖，一步一步地爬了上去。
到了二樓，推一下韓玉臥室的門，發現推不開，被鎖住了。在自己家裡還鎖門，應該是臥室里有什麼不能見人的東西。
推一下其他的房門，倒是可以推開，他在孫子的房裡轉了一圈，坐了一會兒，出來把門關上。
然後去往三樓的閣樓，樓梯上有人走過的痕跡，應該是韓玉上來過。閣樓的門也推不開，是鎖著的。
慢慢地從樓上下來，老爺子累的夠嗆，也不敢往外頭打電話，不知道家裡的電話有沒有被監聽。
他打開門，去了隔壁老嚴的家。
老嚴跟他是幾十年的老夥計了，關係處的比較好，他家的事，老嚴都知道。同樣，老嚴家的事他也知道。
把自己突然遇上的事，和遇到的人都告訴了老嚴夫妻倆，他們都驚呆了。
特別是老嚴，臉上陰沉：「如果這事是真的，那咱們就太沒用了，人到了咱們身邊都沒被發現，太可惡了。」
老嚴的老伴姓陳，勸他：「你別生氣，博遠那妻子瞧著挺好的，對老顧也不錯，誰能想到她有問題？這事非同小可，咱們可得提高警惕。」
「老顧！你這樣，往後只要發現了任何蛛絲馬跡就大聲唱國歌，我們假裝好奇過去找你聊天，就不信了，咱們從那樣的年月走過來，還能幹不過一夥不要臉的。」
老嚴脾氣火爆，卻是個狙擊手，在炮火連天的歲月里，沒少弄死對手。只要提到「獵豹」這個代號，熟悉他的人都會聞風喪膽。
老陳也支持：「對，咱們雖然老了，那也不允許人家欺負咱們到家。老顧！有些事你不好出面，加上我們一起。」
韓玉估計做夢都不會想到，她被「爺爺奶奶」三人團伙給盯上了。
顧海洋的猜測一點都沒錯，韓玉不叫韓玉，她叫韓梅，是韓玉的堂妹，兩人就相差了一歲。
韓玉的父母早年間參加啥革命死了，留下她一個，被韓梅的父母收養。跟顧博遠確立戀愛關係之後，韓玉就把他給帶回了家，韓梅見了顧博遠也喜歡的要命，要求韓玉把人讓給她。
韓玉不同意，害怕夜長夢多，跟顧博遠有了夫妻之實，懷上了孩子。兩人都很期待孩子的出生，給孩子取名叫顧海洋。
做肚兜的時候還把孩子的名字繡在了上面，韓梅心有不甘，打算找人弄死顧博遠，因為她幾次表白都被他冷臉拒絕，韓梅很生氣。
有一天，一位叫馮霞霞的女人找到她，給她錢，給她買新衣服，介紹她認識了許多「優秀」的人。
還告訴她：「如果你也認識優秀的人才，可以介紹給我們認識，我們給你介紹費。」
韓梅心一橫，就把顧博遠的情況告訴了他們，果然得到了一筆豐厚的介紹費。那時候韓玉就快要生了，為了氣她，韓梅故意欺騙她，說身上的新衣服是顧博遠給她買的。
韓玉一著急摔了一跤，孩子被迫出生，顧博遠得知這事，跑來把她給臭罵了一頓，還將韓玉母子給接走了。
韓梅更生氣，找馮霞霞訴說自己心裡的苦楚，馮霞霞帶她去見了一個叫「秦叔」的人。還說以後有啥事可以直接來找秦叔，心裡有啥不痛快也可以跟秦叔說，他們給她出氣。
她說：「我要讓顧博遠和韓玉生不如死，還要他們的兒子永遠離開他們身邊。」
秦叔笑眯眯地告訴她：「你的願望都會成真的。」
果然，一個月不到，顧博遠和韓玉雙雙失蹤，那孩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當時她開心壞了，感覺秦叔真的說話算話，對他十分感激。又過了一兩個月，馮霞霞給她送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讓她冒充韓玉帶著去京都顧家。
一開始她覺得很好玩，挺有意思，就興高采烈地去了，秦叔來找過她兩次，安排了幾個不大不小的任務，她都順利完成了。
秦叔很高興，誇她有前途，後面教她很多不一樣的技能，她掌握的很快。顧家人口簡單，只要搞定了老頭子和那個小雜種，就沒人來打擾她。
這些年她金條撈了不少，一直藏在顧家三樓的雜物間裡。秦叔說了，等再干一票，就安排她出國。
以後在國外她就自由了，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她想怎麼活就怎麼活，沒誰管得了她。
去上班的路上，一個年輕小丫頭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什麼都沒寫，就畫著一杯咖啡。她知道，這是秦叔在召喚她。
去單位報到露了個臉，她就走了。她是京都百貨公司的銷售部主任，一般沒啥事可以露個臉就回家。
大家都知道她是顧老爺子的兒媳婦，很少有人會為難她，就連百貨公司的經理見了她都客客氣氣的。
從百貨公司出來，韓梅去了一處小院落，有節奏地敲了敲門，裡頭開了門閂，露出馮霞霞的臉。
「你來了？進來吧！我們都在等你。」
「出什麼事了？」
韓梅知道馮霞霞和秦叔都不是什麼好人，可金條吸引人，她管不了那麼多，只要給錢，她就辦事。
不管是顧博遠也好，還是韓玉也好，在她這裡早就變成了一根根的金條。有顧家的名頭做掩護，誰都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哪怕馮霞霞和秦叔出了事，她都不可能出事。一路走來太過順利，從來沒失手過，自信爆滿就是這麼培養出來的。
「見了秦叔你就知道了。」馮霞霞從來不多嘴多舌，每次有啥事她就負責傳話，其他的不插手。
韓梅知道在她這裡問不出什麼，直接進了院子，來到了客廳，一個花白頭髮，六十歲左右年紀的精瘦老頭坐著等她。
「來了！坐吧！」老頭就是秦叔，招呼著韓梅，等她坐下，才慢悠悠地開口，「今天找你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啥事？」
韓梅臉上沒表現出什麼，心底卻有點緊張，不知道秦叔為什麼要鄭重其事地把她叫來，要告訴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