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說:「我也跟著,順便告訴你們是在什麼地方撿柴。」
「就是,得把話說清楚,免得你們無緣無故冤枉人。」周三嬸子輕哼一聲,俞知青當時就在她身邊,她們時不時會說上幾句話,她可以確定當時俞知青沒有離開撿柴的地方。
這女公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像對俞知青的惡意很深。
周大娘看向幾位嬸子嫂子:「我們幾個跟著去就行了,你們趕緊回去上工吧。」
一來一回就得半天,其實她們也心疼工分,可瞧著俞知青一個小姑娘來到她們這裡,人生地不熟,還要被人欺負,怎麼也不能袖手旁觀。
別人也許怕公安,周家卻不怕。
周書記的親大伯是市裡的領導,周大娘和周三嬸都有一個兒子在部隊裡,兄弟兩人都很爭氣,已經是部隊裡的小幹部。
所以只要周家沒有犯罪,就沒有人敢對他們出手,他們更能理直氣壯維護自己大隊沒有犯錯的社員。
從大隊部走了二十分鐘才到山腳下,女公安看著前方高聳入雲的大山臉色微變,這麼高?
要走到什麼時候?
俞菀卿等人就像沒看到,都朝前面走去。
山路不好走,到處都有蟲子跳來蹦去,女公安被那些蟲子嚇得不輕,霍瀾辭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焉壞的笑:「俞知青,一定要注意看腳下的路。」
周三嬸點點頭:「可不是,現在天那麼熱,肯定有蛇,大家都要注意腳下的路,不要踩到它們。」
女公安已經嚇得牙齒都在打架,小蟲子也就算了,還有蛇?
這對於第一次到鄉下來的女同志而言無疑就是一個驚天大雷,她如今真的後悔了,可瞧著走在前面的社員以及那個囂張的女人,她只能咬著牙小心翼翼跟在身後。
瘦公安看到這一幕,有點幸災樂禍,就應該讓這位經歷一下人間真實的毒打。
走了十幾分鐘,終於到平山嶺,周三嬸指著一處地方說:「昨天我在這裡撿柴,俞知青就在另外一邊。」
瘦公安大步朝周三嬸指的地方走去,他在四周看了看,隨後對大隊長說:「勞煩你們帶我們去娘子坳的斜坡。」
大隊長點點頭:「從這裡到娘子坳的路不好走,你們一定要跟上。」說完後他看向周家妯娌:「你們先回去上工吧。」
已經確定他們撿柴的地方,接下來就不用這兩人陪著。
周家妯娌點點頭,她們看了一眼俞菀卿,只見小姑娘笑著說:「大娘嬸子,你們先回去吧,我晚上去找你們說話。」
周大娘拍拍她的手:「事情不是你做的,你不要怕,我們五星大隊不會讓任何人冤枉自己的社員。」
一行人沿著前方的小路往前走,經過一處筆直的高山,大隊長指著頂峰說:「娘子坳就是山頂另一邊,那邊有一處斜坡,再往下就是我們五星大隊開荒出來的山田,牛二壯就是在山田找到。」
女公安看著眼前這座高山,有種腳軟的感覺,這要走多遠?
瘦公安看著這高山怔愣瞬間,再想想俞知青從進山到回去一共才兩個小時左右,壓根就沒辦法到娘子坳把人推下去,然後再回平山嶺。所以俞知青和五星大隊的社員沒有說謊,牛二壯卻說謊了,他說被俞知青推下去,這完全就是污衊。
「不用走了,牛二壯說謊。」瘦公安緩緩道:「兩個小時從山腳到平山嶺,撿兩捆柴,再去娘子坳把人推下去,再回平山嶺,這是不可能的事。」
女公安聞言立馬說:「不行,一定要到現場核實。」
她看著瘦公安:「我們不應該放過任何一個去查明真相的機會。」
瘦公安都氣笑了,心裡暗罵一句:蠢貨。
他笑了笑:「好,張同志說如何就如何。」那麼喜歡走,那就走一趟吧,只要她別哭就好。
大隊長無所謂,因為這些路他們經常走,也習慣了。
霍瀾辭和俞菀卿更不在意,他們的身體好,走這些路也不在話下。
走了十幾分鐘,俞菀卿手指動了動,身後跟著的女公安突然被一根藤蔓絆倒,整個人都摔在地上,還發出悽慘的叫聲。
俞菀卿,霍瀾辭和大隊長三人轉身就發現女公安狼狽的趴在地上,手也被石頭磨破了,看起來有點駭人。
瘦公安上前說:「你別哭了,趕緊起來,這樣哭鬧很容易引來野豬。」
「還有野豬?」張舒曼震驚了:「怎麼會有野豬。」
瘦公安陳建無奈對三人說:「張同志上個月才從市里調來的,並不是很清楚這邊的事。」
說完後他看向張舒曼:「山里野豬成群,每年豐收前一個月公社就會組織民兵在各大隊開始打獵,今年五月初就在五星大隊的山裡打了二十多頭野豬。」
「昨晚我們進山找人,也打了四頭野豬。」大隊長看了一眼張舒曼:「所以張公安不要以為山里很安全,遇到毒蛇,野豬這些都是正常的。」
張舒曼想要說不去了,可剛剛陳建說不去,是自己嚷嚷著要實地核實。所以她只能氣呼呼跟在大家身邊,繼續走。
手心傳來火辣辣的痛卻在提醒張舒曼,這一切的羞辱都是俞菀卿這個女人帶來的。
如果不是她惹事,自己就不用來五星大隊調查,不來調查就不會摔跤。
她在心裡暗暗想著:等著吧,要是讓我查到你有問題,你就死定了。
她一邊在心裡罵罵咧咧,一邊跟著大家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到山頂,大隊長指著半山腰說:「那就是娘子坳,牛二壯就是從那裡摔下去。」
陳建公安看了看時間,隨後對大隊長說:「你們在這裡,我下去看看。」
二十分鐘後,他回來了,看著張舒曼說:「我們從平山嶺到娘子坳一共走了五十五分鐘。」
「如果加上從山腳到平山嶺的時間,一個來回需要三個小時,如果再加上撿兩捆柴,最少需要四個小時。」
他看向一直咬著俞知青不放的張舒曼:「你覺得俞知青能在兩個半小時從山腳到娘子坳走一個來回?還順便撿兩捆柴?」
看著陳建對自己步步緊逼,張舒曼覺得很難堪,她咬牙說:「她,她一直干農活,走得肯定快。」
「不能以你的時間為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