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瀾辭盛了一碗雞雜粥給俞菀卿:「昨晚睡不著。」知道她在擔心,霍瀾辭趕緊解釋:「我們沒去多久,十二點就回到家。」
俞菀卿一邊吃粥,一邊問:「弄了多少東西回來?」
「一共五隻野雞,大的送去知青點了。」霍瀾辭嘗了嘗自己熬的粥,他微微皺眉:「沒有你做出來的好吃。」
俞菀卿淺笑:「那你多做幾次,熟能生巧。」
聰明的女人都不會把家務活全都承包了,做不好吃沒關係,多做幾次就行了。
不做永遠都不會。
慣著男人的女人也會活得很辛苦,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傻子才會慣著霍瀾辭。
「中午吃半隻,晚上吃半隻,剩下一隻熬湯送去北山。」霍瀾辭說:「康老已經好很多了,大隊長安排他去曬穀場打穀子。」
俞菀卿點點頭:「大隊長還是不錯的。」
知青點的人起床就發現廚房居然有一隻大野雞,王玉萍覺得意外,小聲問陸國華:「誰送來的?」
「儲銘送來的。」陸國華說:「他和霍知青昨晚進山了。」
在五星大隊裡,誰要是進山弄到野雞野兔都可以帶回自家吃,所以雙搶這段時間並非只有霍瀾辭和儲銘會進山弄一點獵物回來加菜,社員們也會結伴進山。
他們不敢晚上進山,擔心會遇到野豬群,一般都是中午快速到山腳附近轉悠一圈,運氣好一點也是能弄到野雞野兔。
有些則會進山去弄陷阱,第二天中午就去看看有沒有獵物。
所以陸國華才敢說是誰拿來的。
高慶梅說:「煲湯吧。」
來了五星大隊後,她都學會煲湯了:「去年挖的五指毛桃還剩下一點,放去熬湯,大家都能喝上一碗湯。」
今天是高慶梅煮飯,她說這樣做,大家也沒有反對。
自從俞菀卿等人搬出去後,谷小茹有了一定的改變,開始和大家說話了,也不再陰陽怪氣。
大家都不是很想和她說話,可她不哭不鬧,任何時候都是帶著笑容,做事也勤快。
這樣一來大家也不好冷著臉。
所以她現在在知青點過得比以前自在,她也學聰明了,不去俞菀卿跟前蹦躂。
俞菀卿和張紅旗說起這件事時,張紅旗一邊啃饅頭,一邊說:「你不要看她這個樣子就放鬆警惕,她絕對不是你看到這麼簡單。」
「她不會放過我們,就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動手。」
俞菀卿認可張紅旗的說法:「估計在等機會。」
等把她們一網打盡的機會。
張紅旗說了一聲晦氣,隨後拿起鐮刀繼續去割稻穀:「我讓玉萍盯著她。」
她們幾個人都搬出知青點了,只能找知青點的人盯著她。
吃飯時,俞菀卿讓霍瀾辭以後去北山時小心一點,就怕谷小茹盯上他。
霍瀾辭點點頭:「放心吧,我會小心一點。」
「知青點放這麼一個人在這裡,的確不是什麼好事。」他小聲說:「而且知青點的人已經很多了。」
俞菀卿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個男人在憋什麼大招。
雙搶期間,俞菀卿偷偷去北山幫康老診脈,這是康老第一次醒著看到俞菀卿,不得不說俞菀卿是他人生里見過最精緻的女同志。
這樣的姑娘居然是霍家那小子的對象,如果霍老知道,估計半夜都能笑醒。
「俞知青,我已經感覺好很多了。」康老慈愛的看著俞菀卿:「謝謝你救了我。」
俞菀卿連連擺手:「我只是做了很多人都會做的事。」
在她生活的世界裡,1968年裡有太多的遺憾,她只是不想這個遺憾在平行世界也出現。
當然,遺憾還是會出現,她只是盡力挽救而已。
她這雙手伸不到太遠的地方,可在五星大隊的地頭上,她還能護著這些人。
更何況還有霍瀾辭。
「要換藥了,還是讓阿辭送來給您。」
給康老診脈後,又給其他人都診脈,大問題沒有, 小問題很多,都需要吃藥調理。
盧靜安突然說:「你完全沒有必要因為阿辭就對我們如此照顧。」
屋子裡瞬間陷入沉默,就連霍瀾辭都朝這邊看來。
俞菀卿聞言抬頭看向盧靜安,她淺笑一聲:「盧老師,我做這些並非為了阿辭。」
「而是你們值得我如此去做。」
說完後她站起來:「你們都趕緊休息吧,我和阿辭先回去了。」
小木門關上後,盧靜安才笑了:「值得?」
他像是聽到一個極其可笑的笑話,有很多很多人在背後聯手,希望他們永世不得翻身,現在卻有一個小姑娘鄭重的說了一句你們值得我如此去做。
董蓮意說:「俞知青是一個很純粹的人。」
「她說值得就是值得。」她握著傅鶴年的手:「我不後悔當年回來,也不認為自己錯了,我堅信早晚有一天會撥開雲霧。」
康老聞言點點頭:「是啊,我們都要堅信這一天的到來。」
岑旭寧靠在一旁,只是安靜聽他們說話。
回去途中,霍瀾辭一直很沉默,俞菀卿拉了拉他的手:「怎麼了?」
霍瀾辭說:「只是很慶幸,慶幸來了這裡,慶幸認識你,慶幸自己能和你處對象。」
有很多事不敢往下想,因為想著想著會發現結果是自己不敢承受的。
比如康老的事。
如果沒有菀卿,康老也許已經不在了。
那他的任務就等於失敗了一半。
而且,這並非他個人的損失。
俞菀卿握了握他的手:「你什麼也不用說,我都明白,我都懂。」
接下來幾天時間俞菀卿都會抽空進空間藥房去熬中藥做一些藥丸,等到稻穀全都收完,俞菀卿的藥丸也做好了。
她用霍瀾辭找來的小瓷瓶把藥丸裝好,並在每一個瓷瓶上寫上名字:「按照名字送去給北山的人,睡前吃一次就可以。」
她開了一句玩笑:「無毒,都是調理他們身體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