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知青們都去挖地準備種土豆。
郭紅英看向身邊正在賣力幹活的儲銘,小聲問:「你真的要去當兵?」
儲銘聞言停下來看了一眼郭紅英,隨後點點頭:「想。」
郭紅英淺笑:「當兵挺好的,我哥哥也是軍人,姐姐是文工團的,一家裡就只有我一個只會好吃懶做的小廢物。」
「不是小廢物。」儲銘趕緊說。
郭紅英愕然:「你說我不是小廢物?」
儲銘認真點點頭:「你怎麼會是小廢物呢?」
「你現在已經學會熬湯,種地,你能自己照顧自己,還能賺工分養活自己,你已經很厲害了。」想了想,儲銘加了一句:「在我心裡,你是最厲害的姑娘。」
郭紅英聞言臉瞬間紅了,她訕笑:「紅旗和菀卿才是最厲害的。」
「意義不一樣的。」儲銘想了想,低聲說:「你和她們,是不一樣的。」
他覺得有些話就應該說清楚了,要不然郭紅英會好像一個小烏龜,一直縮在龜殼裡。
「哪裡不一樣了?我們都是女同志,年紀也差不多。」郭紅英嘴快回了一句,說完後才發現儲銘一直含笑盯著自己看。
她氣呼呼瞪了儲銘一眼:「看什麼看,我也沒有說錯。」
「你沒說錯了,只是我有些話要和你說。」儲銘淺笑:「吃了午飯,你能陪我在北山附近的小溪邊走走嗎?」
「幹什麼?」郭紅英一臉防備的盯著儲銘。
菀卿說過,不能輕易相信男人那張嘴。
「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儲銘說完後就埋頭幹活:「就這樣說定了。」
郭紅英傻眼了,她還沒有答應啊,這個人就已經下結論了?
誰給他的權力?
饒是如此,中午吃了午飯,郭紅英還是和紅旗說了一聲,然後跟著儲銘出去。
走在小溪邊,覺得有點冷,她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小聲問:「到底什麼事啊?我想要回去了。」
儲銘轉身看著郭紅英:「紅英同志,我心悅你,希望自己有幸能成為你的對象。」
郭紅英被這一幕弄傻眼了,她就這樣看著認真慎重的儲銘,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訕笑:「這,你在開玩笑吧。」
儲銘搖搖頭:「我沒有開玩笑,我真的喜歡你,很喜歡。」
「不是,知青點那麼多優秀的知青,你怎麼就喜歡我了?」郭紅英掰著手指開始數:「我沒有慶梅姐這麼厲害,能下廚,會作詩,還會算帳,深得大家的信任,我也不像玉萍這樣能說會道,引得大隊裡的嬸子大娘滿心喜歡。」
她不斷拿自己和別人比,說到最後,她自己都無奈了:「一旦和菀卿相比,我更是被碾壓到塵埃里。」
儲銘聽著她說,等她說完後,儲銘才含笑回了一句:「喜歡你,僅僅是因為你就是你。」
「你不需要和任何人相比,她們再厲害,再優秀,我看上的也只是你。」
他上前一步,盯著郭紅英:「而且,你很好,真的很好。」
「你聽勸,知錯就改,而且你很有愛心,重情義。」
大隊裡很多小孩和老人都喜歡郭紅英,姥姥曾經說過孩子是最敏銳的,老人則是歷經滄桑後有一雙能看透一切的眸子,能讓老人和孩子同時喜歡的姑娘,肯定不會差。
郭紅英聽著他夸自己,心裡莫名其妙有點小竊喜。
好像得到儲銘的認可,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
「你,你,你不是要去當兵嗎?」郭紅英小聲說:「你去當兵嗎?一年也不會回來幾次,我如果真的成為你的對象,我們以後就要分隔兩地。」
「我,我害怕。」
「你害怕什麼?」儲銘好奇問:「我就算當兵,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在家。」
「我可以在駐地附近的城市買房子,只要我有假期,我們就可以見面。」
郭紅英認真想了許久,看著儲銘說:「你很好,你的想法也很美好,可我還是不敢去嘗試。」
儲銘聞言心都沉了,他抿唇苦笑。
就知道是這樣,
郭紅英看他一臉低落,心裡不忍:「我想要去學醫,爭取考上你所在的軍醫院,不行的話就算做一個護士,也好。」
她笑著說:「儲銘你很好,所以我也想要努力一次,如果我真的去了你所在部隊的軍醫院裡,你到時候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心意,我就做你的對象。」
瞬間天堂,瞬間地獄,說的就是儲銘此時此刻的心情。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答案,自己喜歡姑娘,她想要為了去賭一把和自己的未來,居然要努力成為軍醫或者軍醫院的護士。
他歡喜到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忍不住把郭紅英抱在懷中。
一會兒又把人鬆開,他看著郭紅英:「我,我真的太開心了。」
紅英真的太好了,好到他更喜歡她,更堅定想要一起的決心。
「我,我冒昧了。」
郭紅英耳根子也紅了,臉蛋也火燒火燎:「儲銘,我們一起努力。」
儲銘點點頭:「好。」
兩人走回知青點時已經冷靜下來,郭紅英去找了俞菀卿。
她毫無隱瞞,把事情告訴俞菀卿:「菀卿,我,我知道你懂一點醫術,我能跟你學嗎?」
擔心菀卿會為難,郭紅英趕緊說:「如果不行也沒關係的。」
如果菀卿這裡不行,她就寫信回去找爺爺和爸爸想辦法。
俞菀卿故作嚴肅,盯著郭紅英看了許久,看得她心裡毛毛的,趕緊求饒:「菀卿,如果不行就算了,你別這樣盯著我看,我害怕。」
「哈哈。」俞菀卿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沒想到你們兩人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和紅旗猜想了兩個答案,你們在一起,或者你拒絕儲銘。」俞菀卿揉揉郭紅英那張可愛的臉:「沒想到你們居然來了這麼一個約定。」
「為了你的幸福,我肯定得幫忙。」
郭紅英的回答真的出乎俞菀卿的意料,她居然會為了儲銘去學醫,如此上進的姑娘,當然要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