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點的人得知高慶梅要出遠門,都擔憂她一個人行不行?
老大哥陸國華說:「秋收已經結束,接下來都不會太忙,要不然讓兩人請假陪你走一趟?」
俞菀卿和張紅旗對視一眼,張紅旗上前抱著高慶梅的肩膀:「我和菀卿陪你去吧。」
高慶梅在大隊部辦公室已經因為大隊長和周書記的話感動了一次,現在又看到小夥伴們這樣關心自己,她真的很感動很感動。
她覺得長這麼大,做得最正確的一個選擇就是下鄉,來到五星大隊,認識了他們。
她淺笑回抱張紅旗,隨後拍拍她的後背:「你們要相信我,我可以的。」
「我全程都會保持安靜,不會多說話,亂說話,更不會多管閒事,到了我就發電報回來告訴你們。」
大家看她如此堅持自己的想法,也沒有多說什麼。
俞菀卿騎車送高慶梅去縣城買票,高慶梅上火車之前,俞菀卿把一個小盒子塞到高慶梅手裡:「這是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一顆藥,如果懷疑自己中了迷藥,趁著有一點點意識,趕緊捏碎這枚藥丸。」
人販子太多了,有備無患會好一點。
「記住,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高慶梅聞言笑了:「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會好好回來。」
俞菀卿把人送上火車後,去國營飯店吃了午飯,這才去肉聯廠買一些肉和豬骨回去。
得熬湯給四哥喝,好好補一補,要不然他過段時間回部隊又要辛苦訓練,然後出任務。
俞菀卿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俞家智已經從外面散步回來,他來五星大隊這段時間,已經和這裡很多社員混熟了。
這裡的嬸子大娘們很喜歡他,恨不得把人扒拉回去當女婿。
俞菀卿看到他,忍不住笑著問:「四哥今天還能好好回來,還真是難得。」
前幾天出去,都會被人拉到家裡吃飯,他每一次回來都有點狼狽。
跑得不快,衣服都被拉皺了。
俞家智看了一眼自家小妹:「俞小五,有點過分了。」
「過分嗎?」俞菀卿淺笑:「我這是為四哥感到高興,有這麼多人瞧上你,希望你可以成為他們家裡的女婿,這就證明我四哥很優秀。」
「不怕娶不到媳婦。」
她一邊說,一邊洗排骨。然後放到鍋里熬湯。
俞家智上前幫著燒火,看著正在忙碌的妹妹,他說:「不想這麼早娶媳婦,等我的家屬有資格隨軍,我再考慮這件事。」
「我不想像多數的戰友一樣,常年和妻子孩子分居兩地,這樣會影響夫妻感情,父子父女之間的感情,不利於家庭團結。」生長在一個和睦的家庭里,親眼目睹了父母的恩愛,他也很嚮往這樣的夫妻感情。
「你可以在軍營里找一個。」俞菀卿給一個很善意的建議。
俞家智想了想,搖搖頭:「這個無法確定,如果遇到合適的,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如果遇不到,那就慢慢來,不急啊。」俞家智盯著俞小五:「你也不要急,結婚後就要顧著家長里短,會失去很多樂趣。」
「有哥哥在,你就算不結婚,也不會缺吃缺喝。」
霍瀾辭的確很好,也很厲害,可他還是不想妹妹過早結婚。
這已經是俞菀卿第二次聽到哥哥們提醒自己不要結婚這麼早:「我也不知道啊,時間到了就結婚。」
她選擇和霍瀾辭在一起,就已經想過要和他結婚,只是時間待定。
「現在爸媽最擔心的肯定是二哥的婚事。」俞菀卿還是決定轉移一下話題。
二哥比自己大好幾歲,這才是大家應該重點關注的對象。
俞家智想想二哥的年齡,忍不住點點頭:「言之有理,二哥可是有兩個爸爸媽媽在催婚。」就算自己以後晚婚,也不至於有兩個爸媽催婚,想想二哥比自己和老三還要慘。
有了對比,瞬間覺得未來不慌。
慢慢找,慢慢挑,總能找到一個合心意的。
如果爸媽他們真的急,可以適當把話題轉移到二哥身上,依照他們對二哥的愧疚,一定很樂意操心這些事。
等二哥結婚後,又把老三推出來。
輪到自己時,已經是好幾年後的事。
俞菀卿不知道自己四哥有那麼多小心思,她把飯菜做好,端上桌,霍瀾辭才下工回來。
三人坐下吃飯,霍瀾辭看向俞菀卿:「你今天去肉聯廠了?」
俞菀卿點點頭:「去了肉聯廠,還看到陳和平同志,他讓我帶了一瓶酒回來給你。」
俞家智聽說有酒,雙眼都亮了。
他家兄弟幾個每年過年都會陪父親喝兩杯,當然,每一次都是小酌,如果喝醉了,就會被老媽扭耳朵叨叨。
所以爺幾個都很克制,他進部隊後,從來沒喝過酒,現在不用執行任務,突然想要喝兩杯。
「小五,我可以喝酒嗎?」喝酒之前,還是要問問自家妹妹。
要不然她會和媽媽一樣來揪耳朵,而且小五比媽媽更有勁兒,一個不小心,耳朵就有可能掉下來。
俞菀卿說:「不行,你如今在恢復期,還是別喝酒了,等你要回部隊時,我做幾個下酒菜給你和阿辭,還有知青點那一群男知青一起喝兩杯。」
四哥來了這段時間,都已經和知青點的人混熟了。
還稱兄道弟,有時候在知青點玩得晚一點,乾脆就在那邊睡下。
俞菀卿這才見識到四哥社牛的手段,比三哥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得不說,俞爸爸生的幾個孩子,從大哥到原主,就沒有一個拖後腿的。
原主靠著拳頭在家屬院裡立足,偏偏沒有一個家長會怨恨原主揍了他們家的孩子,只覺得肯定是家裡的孩子不聽話,惹惱俞小五,才會挨揍。
想到原主,她抿唇,心裡嘆息一聲,經歷自己的事,她相信這個世上是真的有魂體,也不知道原主去了哪裡?
現在可好?
如果可以,希望自己可以夢見原主,看看她如今的生活情況。
她心裡有一種很強烈的願望,希望原主到了自己的身體,順利獲救,只要自己沒出事,她的遺囑就不會生效,有百億家財給原主,她一輩子不幹活都可以躺贏了。
晚上睡覺,俞菀卿渾渾噩噩,居然夢到自己在京市的大平層。
裡面住著一個人,這是一個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曾經的自己。
俞菀卿心裡湧現一個想法,難道這個人就是六十年代的俞菀卿,她真的和自己調換身體了?
門鈴響了,『俞菀卿』去打開門,進來一個年約三十歲的精英男人。
俞菀卿認出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律師呂濤。
呂濤坐下來就看著『俞菀卿』,沉聲問:「俞小姐,你確定除了粵州的一家商場和如今你住的這套大平層外,名下所有的動產和不動產都捐給國家做科研?」
「你名下最不值錢的就是粵州那一家商場,除此之外,你要捐出去的動產不動產金額高達兩百億。」
『俞菀卿』點點頭,淺笑一聲:「有那一家商場,我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呂律師,你不用勸我,一切就按照一開始的遺囑去做吧。」
站在一旁以魂體狀態目睹這一切的俞菀卿震驚萬分,她當初立下遺囑時,粵州的商場還沒有開業,所以並不在遺囑的範圍之內。
所以,原主除了留下這套大平層住著,就留下了粵州商場,其餘的全都按照自己的遺囑去做。
想到這裡,她除了震驚外,還有就是佩服,不愧是俞爸爸和秀蘭媽媽培養出來的女兒。
『俞菀卿』看著呂濤一言難盡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呂律師,其實你不用這樣盯著我看。」
「我什麼都享受過了,如今只是想要回饋這個國家。」她在心裡暗暗想著:這些都是以前那個俞菀卿想要做的事,我留下一套大平層和一家商場,已經是占便宜了。
呂律師聞言沉默片刻,這才點點頭:「既然你已經考慮清楚,那我就把這件事辦好。」
「對了,是要對外公布,還是悄悄進行。」這是很重要的。
『俞菀卿』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悄悄進行吧。」
呂濤出門之前,看向她:「俞小姐,等把這件事處理好,你要是有空,我可以約你吃飯嗎?」
『俞菀卿』打量眼前這個戴著金絲眼鏡,長相俊俏,身上有一股沉穩氣質的男人,她突然笑了:「呂律師,你是因公請我吃飯?還是私事?」
她來到幾十年後已經一段時間了,她適應良好,受到身體以前主人的影響,她的一些思想也發生了改變。
或者說,她以前就是一個喜歡冒險,不甘認輸,敢於改變的人。
所以才會得心應手。
她見過呂濤好幾次,長相好,辦事能力強,能讓以前的俞菀卿如此信任,甚至把百億家財託付之人,品行絕對不會差。
如果真的要找一個人結婚,這位呂律師挺好的。
當然,還是要經過相處,才能確定。
呂濤淺笑:「因為私事。」
他正了正眼鏡,緩解內心的緊張:「以前,你是百億富家千金,我只是一個小律師,有些事不敢說,不能說。」
「所以,你是看我現在沒錢了,才敢說出內心的想法?」『俞菀卿』笑著打趣眼前的人。
只見在法庭上能言善辯的呂律師此時此刻耳根子都紅了,他抿唇淺笑:「現在你有一家商場,我有一家律師行,我們這樣,剛剛好。」
「而且,你就算把百億家產都捐出去,我也有能力讓你不降低自己的生活質量。」
回家繼承家產?
沒這個想法?
他當年選擇成為一名律師開始,就和父母漸行漸遠,如果他們真的要把產業留給子孫,那就留給以後的孫子孫女吧。
而眼前這位長相明艷的姑娘,就是他選擇的孩子媽。
和他一樣,主打一個叛逆。
呂濤覺得兩人很般配。
『俞菀卿』聞言淺笑點點頭:「好,等你處理好這些事再聯繫我。」
說完後,直接把門關上。
她靠在門上,淺笑一聲,雖然很想念父母和哥哥,可這個世界還是很有趣的。
俞菀卿醒來時,耳邊還在不斷響起原主的笑聲。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就笑了:「這算是,一切皆如願嗎?」
原主以另外一種方式到自己的世界生活,不管如何,她還好好的活著。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俞菀卿看看時間,才凌晨兩點多,此時此刻,她已經全無睡意,甚至覺得很興奮。
她穿好衣服,悄無聲息進山,找了一處比較隱秘的地方開始盤腿修煉木系異能。
五點,她睜開眼,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她飛快爬上身邊大樹。
看到兩個陌生的男人狼狽從這裡經過,俞菀卿豎起耳朵聽,聽到他們在埋怨:「我們接下來應該如何做?」
「再讓他們繼續查下去,最怕查到我們頭上。」
「狗娘養的,姓張那小子一定要找出實驗室,再拖下去,我們就會暴露,絕對不能讓他們往下查,一定要把人趕走。」
「那個臭婆娘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都那麼多年了,到最後關頭居然被發現了。」
兩個男人一路都在罵罵咧咧,俞菀卿悄悄跟在兩人身後,想要看看他們藏在什麼地方。
俞菀卿知道他們說的臭婆娘就是木棉大隊那個假瘋子,現在已經落入軍方手裡。
他們口中姓張的小子,應該就是軍方派出來負責這一次事件的人。
能讓他們恨得咬牙切齒,想必這個姓張的人查到不少東西。
逼到他們快要狗急跳牆了。
走在前面的大高個突然停下來:「不能回去,我們先去縣城。」
跟在大高個身後的男人皺眉:「你擔心什麼?」
「我們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手段,現在不能回去,我擔心會把危險引回去。」說完後他轉身就離開。
他的同伴也跟在身後。
俞菀卿看著他們轉身離開,心裡暗暗想著要不要活捉這兩人,然後交給軍隊逼問實驗室的下落。
突然,她聽到遠處有輕微的腳步聲。
他們刻意放低聲音,卻被她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