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聽到這話,在心裡罵了一句自己,
讓你多嘴喊嫂子。
可話卻是不能這麼說,小宋抬頭,笑嘻嘻的,「嫂子,我跟劉營長也是突然接到線索過來的。」
「軍事機密,嫂子懂的!」
周嫿亮晶晶的大眼睛一彎,嘴角漾起奇怪的弧度,
「我懂,今晚麻煩你了,房間裡有廁所,只不過鎖壞了,你要不放心就用凳子頂著房門,實在睡不了,我帶你去樓下招待員那兒換一間。」
聞言,小宋連連擺手,「我們野外拉練的時候哪裡沒睡過,大男人怕啥,嫂子你就放心住。」
周嫿也沒再多說什麼,畢竟這一天過得真的挺累的,連軸轉到了現在。
抱著包裹趕緊跑進了2020。
「你先睡,我過去了。」
「你不在這兒睡?」
周嫿詫異的看著正在檢查鎖頭的老男人,剛剛過來的時候他也只以為老男人是一個人過來的,沒想到還帶著小宋。
不過一個晚上被驚嚇了兩場,周嫿心有餘悸,不想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待著,特別是現在。
兩人對視,周嫿濕漉漉的眸子勾人的厲害。
不等她說話,劉晟先一步開口,「你是在邀請我跟你一起睡?」
周嫿剛剛受過驚嚇,額間的頭髮還濕噠噠的粘在臉上,人也被嚇得六神無主,像是一隻走丟的可憐小狐狸。
「我們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
裝什麼大尾巴狼。
最近被老男人的態度弄得七上八下的周嫿,這會心裡也蘊起了怒意,兩人是夫妻,就這麼不陰不陽的吊著她,他到底在計較什麼?
有需求就要提!
聽到周嫿直白的話,劉晟猶豫了片刻才道,
「好!我去跟小宋說一聲!」
本來想跟小宋說一聲的劉晟到對面房間的時候才發現,小宋就這會的功夫已經開始打呼嚕了。
這小子心是真大。
聽到開門聲,小宋軍人的警惕性還是在的,迷迷糊糊地開口,
「營長,你過來幫嫂子拿東西?等會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拉一下哈!」
劉晟:……
不用說了。
他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周嫿已經和衣躺在了床上,劉晟也沒脫,往小同志留出來的位置一趟。
兩人心裡都裝著事兒,
周嫿打算好好跟劉晟談談,「你這些天情緒不太對,想好要跟我說了嗎?」
開始她也以為是內鬼的事。
可後來越品越不對勁兒,
老男人在家對兩個崽都一樣,唯獨對自己感覺很奇怪。
「部隊的事不方便說……」
現在還沒有完全確定小同志是無辜的,要等李豐收那邊的調查結果。
劉晟打算繼續用軍事機密做藉口。
聽到又是這一套,周嫿決定打直球,「你是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嗎?或者我做了什麼事讓你不舒服!我喜歡你相親時候的態度,有話擺在明面上講。」
「我沒有對你不滿意,是你,你不喜歡我!」
說出這兩個字比做那事兒還讓人羞澀,劉晟說完便窘迫地躺平,不敢去看身邊人的表情。
原來是為了這事?
周嫿思忖,喜歡嗎?可能有一點點好感,崇敬更多一些。
可這話怎麼說呢?
夫妻躺在床上,丈夫問妻子喜歡他嗎?
大概正常人都只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周嫿糾結。
見周嫿半晌不說話,劉晟輕咳了一聲,「那我換句話問,你喜歡方志兵?」
「不喜歡!」周嫿這下答得十分爽快。
得到滿意的答案,劉晟頷首,小同志心裡沒有別人,那暫時不喜歡自己也能接受,只不過是多花些時間。
黑夜裡,
劉晟緩緩睜開眼睛,眼神空洞,他的嗓音低沉中透漏著些許疲憊,
「那,你心裡還有別人嗎?」
周嫿總覺得今天的老男人格外的感性,還有些奇怪,但也說不上來那勁兒。
見周嫿不作聲,劉晟身子往她那邊挪了挪,手背蹭著她的手背,
「周嫿!」
周嫿回應,「嗯!」
劉晟側過身來,「我們出任務回來會關禁閉,你知道為什麼嗎?」
周嫿也學著劉晟的動作,側身蹭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面對面,
「我第一次上戰場,開槍打死了兩名敵人,那次回來後我嚇得手抖了好久,一閉眼就是那兩人死在我面前的畫面,後來是肖政委帶我到了一間休息室,他告訴我,這是心得了病,只有自己克服了才能治好。」
周嫿聽得認真,「我知道,戰後綜合症又叫創傷後壓力症,是一種心理疾病。」
跟後世發病率很高的抑鬱症一樣,致死!
想起前世得知閨蜜跟未婚夫搞在一起,周嫿就得過抑鬱症,準確來說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那時候她整日整日的睡不著,只要一閉眼就能看見兩人滾在一起的畫面。
很長一段時間,她無法跟人交流,看到男人就會噁心想吐。
更是因為這件事讓她鬱鬱寡歡,胸部積液,只要一碰就鑽心,穿內衣都痛。
這種身體跟精神上的雙重折磨讓她無法踏出自己租住的房間。
沒了工作,更是沒了生命!
勸人的時候一套一套,她想,興許她才是最需要樹洞的那一個。
雖然穿書,可前世的記憶還在,刻苦銘心。
周嫿紅唇輕啟,「我有一個朋友,她跟男朋友從小一起長大,兩人一起上小學中學,更是約定了從校服到婚紗,在他們訂婚後半個月,她在自己的出租屋抓到男友跟好友滾在一起,兩人一絲不掛地在她買的新婚床墊上顛暖倒鳳!」
「男朋友?」劉晟不太能理解這個詞。
「就是對象!」
「哦!那後來呢?」
樹洞劉主動引導著他的小狐狸,大手握住她因為情緒激動而顫抖的手。
「後來,我這朋友被氣死了……」
周嫿為她簡短的前世做總結陳詞。
總之就是機機靈靈上了很多當!辛辛苦苦把日子過得稀巴爛!
說完,房間裡氣氛突然凝固。
夜色如水,劉晟伸手將人攬進懷裡,撫開她擰緊的眉,表情溫和,說出的話卻是又狠又利,
「這要是我,高低得把那男的廢了!」
「然後開開心心的找下一個,一個男人而已,錯過了品德不行的,還有更優秀的,不能為了別人的錯懲罰自己,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頂著,做人就該為自己著想。」
周嫿愕然,「你的想法很特別,我以為……」
她以為這個年代的男人應該會說肯定是她朋友做得不對,不然男人怎麼會變心呢!
搞那一套被害者有罪論。
劉晟將人擁緊,「如果你是那個朋友,你會怎麼做?」
周嫿眯起眼,「暴揍一頓,然後該吃吃該喝喝,找個俊小子繼續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