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周嫿就起床了,眼看著外面的雪也融化的差不多了,她從井裡面打了水,然後是燒火粥,熱饃饃。
「我爸出事了?」
劉團結牽著小毛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那表情就跟誰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
周嫿搖搖頭,「他會回來的,就算……」
劉團結皺眉,「就算什麼?」
「就算他回不來,我也養得起你,前提是我們兩人互看不相厭。」
聽到這話,劉團結表情訕訕的,
心道,裝,接著裝!
小後媽的嘴,騙人的鬼!
要是不知道大結局也就算了,但是他是天選之子,知道大結局啊。
看同桌哭的那個天崩地裂,估計後面幾百章都是小後媽折磨自己。
「我不需要,要是爸爸真的回不來,我會去師部申請一間房子!」
「隨你。」
周嫿現在沒有心思想這些,她知道這兩天陸婉晴就要到屯子裡了。
麻利地吃完早餐,她便抬腳往外走。
眼見著她離開的背影,劉團結心裡那股憋悶的氣還沒消散完,對於劉爸爸,他打心眼裡是佩服的。
男孩子嘛,都慕強。
自己親生老爹沒見過,醒來就是劉爸爸在身邊。
是劉爸爸在他發燒的時候背著他去醫院,也是劉爸爸抱著哄整天就知道哭的毛票。
在他心裡,劉爸爸就像是親爸爸一樣,也像是年長一點的大兄弟!
他一點都不想劉爸爸出事。
小傢伙氣哼哼地踢了一腳門檻,悶悶的低頭對毛票說,
「毛票,爸爸會沒事的對不對?」
小毛票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個勁兒地搖頭,「咿呀呀,嗯嗯嗯!」
爸爸肯定會沒事的。
他可喜歡跟爸爸一起去搓澡了!
劉團結滿意了,對著走遠的背影他又揮舞了一下實在沒有啥威懾力的小拳頭。
一副想要撓死她的樣子。
小毛票乖歪頭看著哥哥對後媽揮拳頭,他嘆了一口氣,有一個幼稚的哥哥好沒辦法喲!
後媽又看不到……
「咿呀呀。」
劉團結正對周嫿宣洩不滿,聽見小毛票的話,鼓著腮幫子問道,
「毛票,你不會是想要跟著小後媽過吧!」
「咿?」
小毛票愣了片刻,本能地想點頭,但看到幼稚哥哥臉上寫滿了我跟小後媽你只能選一人的恐怖模樣。
他吞了吞口水,果斷抱住了哥哥的大腿,「呀!」
好在哥哥看到自己的動作後,愉快地收斂了怒氣。
他憋著嘴道,「爸爸都失蹤了,這個惡毒的女人不知道擔心,還整天跟沒事人一樣,咱們以後離她遠一點,當然她煮的東西還是可以吃的。」
小毛票皺著鼻子敷衍,「咿呀!」
哎,夾在幼稚哥哥跟漂亮後媽中間可太難了。
還好自己不會說話!
他知道後媽其實也很擔心的呀,昨天起來撒尿的時候還看見後媽的房間燈亮了很久呢!
爸爸喲,你快回來吧!
滿腹心思的小毛票跟在哥哥後面顛顛地去上學了。
——
這邊,
周嫿剛到婦聯就聽到張莉說到,
「我聽說今天有五個知青來金雞屯下鄉,那邊知青點都沒有修,怕是要住到咱們這邊來。」
婦聯平房後面還修了兩間宿舍,本來是給幾個工作人員值班的時候暫時休息的。
不過現在有一間給了張莉這個從滬市過來的知青。
周嫿心道,這以後怕不是還會有源源不斷的知青來呢。
兩間房哪裡夠啊,正好今天去跟屯子裡的村長叔說修房子的事。
把東西都背上,周嫿就下屯子了。
快到金雞屯口的時候,周嫿老遠就聽到叮叮噹噹的牛車聲,她停了下下,還沒等她開口,就見那邊孫爺爺牽著牛車從牛棚那邊出來。
孫老狗看到周嫿熱情地上前打招呼,「周宣傳員,又去方家呢?」
周嫿回過神來問道,「孫爺爺,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出去?」
孫老頭往牛車上一坐,「今天要去鄉里接到俺們屯的知青。」
說完,孫老狗一甩小皮鞭趕著牛車就走了。
周嫿嘆了一口氣,往田裡去,現在正是翻地的時候,村長叔估計帶著屯子裡的人正幹活呢。
金雞屯的田都在一塊,在屯子的東邊,一大片一大片的地連在一起,今年雨季來的早,剛到三月就下了好幾場的春雨。
都說春雨貴如油,是個好兆頭。
不管是村子裡還是生產兵團那邊一停雨就開始幹活了。
時間不等人啊。
周嫿剛走到田間就看到勞力們已經把土翻得差不多了,已經有少人在田裡撒草木灰,肥料。
村長叔拿著大喇叭正熱火朝天地指揮,
「村長叔……」
周嫿沖那邊使勁兒了晃了晃手杆子,結果乾活的漢子們都往這邊看來。
周嫿低頭,社恐了!
「周宣傳員,今天咋來了。」
周嫿就把自己今天來的目的給村長叔說了。
就見村長叔一臉便秘的看著周嫿,他現在看到周嫿的心情很複雜,
周宣傳員人好是好。
就是每次來他都覺得自己這個先進屯的村長要大出血。
上次周宣傳員忽悠自己給牛棚那二老免費壘炕。
今天來居然是要修房子的!
李村長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晃晃悠悠的坐下來吸了好幾口煙才開口,
「小周,叔跟你說句老實話,這修房子吧,俺兒子一人可不行,那裡面也不止用點土,還得有油氈,木頭,不少東西了,那得是整個屯子人一起才能修好,你,你看就別為難叔了……」
周嫿也明白是這麼個理,得是等到農閒了才能修房子,
那陸婉晴就只能是現在婦聯後面住幾個月了。
至於修房子的錢,她還是有的。
「叔,那等農閒再說,從城市來的知青家裡條件都不錯,肯定不會讓您白乾的。」
這些李村長的表情就更古怪了,
那個火炕的錢,婦聯還管嗎?
周嫿起身拍拍土,假裝沒看見村長叔求知慾爆棚的眼神,揮揮手離開了。
還得去方家坐坐呢。
自從上次方志兵把妹夫給揍了一頓後,村子裡這段時間連結婚這檔子事都少了。
簡直是粗暴的物理防禦。
跟方母聊了一會,主要是聽方母嘮叨那個閨女如何不爭氣,白瞎了這麼多年的米。
就在周嫿聽得耳朵都起繭子的時候,外面叮叮噹噹的牛車聲響了起來。
周嫿下意識的從窗戶往外望去,
就見牛車穩穩地停在了牛棚外,從上面下來三男兩女。而其中有一個穿著灰色棉襖的姑娘。
她扎著一條大大的麻花辮,是陸婉晴。
但,還有一個男同志是自己熟悉的人,
齊建設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