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曉菲將一行人安排在了肥料廠附近的機關招待所。
周嫿跟同行的張莉一間房,
「周秘書,今天三月八號,領導說給咱們放半天假,下午你打算去哪兒?」
招待所條件不錯,房間內就有洗浴室,
周嫿剛從洗浴室裡面出來,「今天三月八?」
張莉點點頭,「勞模還不知道呢。」
歷史上的76年是動盪的一年,不光光有偉人的故去,還有天災。
周嫿每年過年都會翻一下這一年裡面,關於華夏的動盪的事跡,今年也依舊如實。
她記得有舉世聞名的隕石雨。
好像就在三月份來著,具體是哪一天記不太清楚了。
「我就不出去了,還要整理一下明天汪書記需要的資料,你要是出去等會給我帶份晚餐回來。」
今天她生理期,量本來就比較大,連著坐了兩天的火車,身體乏得很,就想把手頭上的資料整理出來後,好好休息一會。
張莉也不勸,點點頭自己出了門。
三月的吉省溫度很低。
周嫿拿出資料,坐在了窗台前,窗外灰撲撲陰沉沉的,總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她坐了一會就感覺到不太舒服,肚臍眼周圍密密實實的疼痛感,讓她集中不了精神繼續工作。
看了一會資料,周嫿便換上了睡衣躺回了床上。
倒頭就睡了過去。
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她才從睡夢中驚醒,
「咚咚咚!」
「請問周秘書在嗎?」
「在,等會。」
周嫿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抬手看了看手錶,睡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睡完反而比睡之前,腦袋更沉。
她支棱著起身,剛站起來,雙腳一軟,下腹處熱流湧出,她自覺不妙,趕忙去廁所,果然很洶湧。
這個時代還沒有衛生棉,她只能是鑽進空間,用積分從商城換衛生棉,等在空間收拾好自己。
敲門聲又再一次響起,
「周秘書,我是肥料廠那邊的幹事,我們廠長說請您過去溝通一下關於明天視察的路線。」
周嫿哎了一聲,趕緊把門打開。
門口站著的人有些熟悉,應該是白天跟著齊曉菲一起來接站的幹事。
她衝來人點點頭,
「你等我幾分鐘,我收拾一下公文包。」
張莉不在,對接工作只有自己干。
周嫿忍著小腹的絞痛,將桌子上的一沓資料收進了黑色的公文袋,隨便將頭髮紮成了一個低馬尾,又穿上了厚重的大衣,這才跟著門口的幹事下了樓。
小幹事是開車來的,正好停在招待所門口。
周嫿安靜地跟著上了車。
小幹事一邊開車,一邊熱情地給周嫿介紹吉省的風土人情,
「周秘書,您是第一次來吉省吧。」
周嫿本來就生理期難受,不想應付,只是懶懶地靠坐在桌椅後背上嗯了一聲。
小幹事沒發現周嫿的異樣,或者是發現了硬說,
「周秘書,這我就不得不給你說一下了,咱們吉省可是一塊寶地,東北三寶您聽說過沒。」
周嫿不作聲。
小幹事繼續,「人參,鹿茸跟貂皮,我跟你說這東西大補,都是山里寶貝,您回去的時候可以帶點,送禮或者自己吃都好……」
小幹事一路聊得興奮。
周嫿難受的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車子在轉了好幾個彎之後,終於抵達了肥料廠。
周嫿坐車直接進了廠區,廠區有三座大的紅磚車間,她到的時候,正是廠區廣播站整點播報的時間。
職工們男男女女都在廠區前面的大廣場上活動,抽菸,聊天。
「咱們化肥廠是華夏第一大肥料廠,我們廠子裡每天到了下午三點鐘就有二十分鐘的自由廣播操時間。」
因為廣場上人多,車子不能再往下開,
周嫿在小幹事的帶領下只能下車步行。
剛剛在空間整理著裝的時候,她就吞下了一個止痛藥,現在效果應該是上來了。
肚子不痛了,不過就是還有點不真實。
兩人正準備穿過人群,
忽然人群騷動,有人大喊,
「快看,天上掉火球了!」
周嫿腦子裡嗡嗡的,趕緊找了個屋檐躲避,抬頭朝天上望去。
就見半空中,一塊焦黑的石頭拖著一束光帶,夾雜著滾滾濃煙,呼嘯著由東北向西南方向疾飛而去。
飛到離廠區上空不遠的地方,砰一聲。
那顆巨石忽然炸開,炸成了無數個焦黑的小石頭,各自帶著火光,四散而去。
石頭就在離廠區不遠的地方。
在廣場上運動的人群頓時也炸開了花。
退的退,跑的跑。
有些被身邊的人擠倒在地,被人踩踏。
幾百人的廣場亂作一團。
天上忽然下起了火球雨,都沒見過呀!
大家都慌了,四下逃竄。
周嫿站在屋檐下被人擠人,她甚至清晰地感受到了地動。
一個個帶火的石頭火球砸下來,砸在樹上,砸在不遠處的平地上,有些還掉在了屋頂跟人身上。
伴隨著地動,左右搖擺,
她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在發出咔咔咔的響聲。
混亂中,她好像看到有一道白光閃過,似乎是朝著她的方向而來,穿過人群,那道白光凝結成了具象,一把鋒利的匕首就出現在咫尺之間。
都這種時候了,
不想著逃跑,居然還想要趁亂弄死她。
天道果然還沒有忘了她這枚命苦如黃蓮的小炮灰。
「周嫿,多年不見了,你怎麼還沒下地獄?」
說時遲那時快,周嫿就好像預判了會發生的事一樣,在匕首刺向她的第一時間,抬腿就是一腳。
「老娘的命不是命嗎?」
炮灰怎麼就不配活著了,這麼多年了,忘了她有這麼難嗎?
身邊的人擠擠攘攘,
周嫿被刀尖劃破了小腿,鮮血從腿上流出。
她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清對面的人,周嫿真的像給這貨的腦瓜子來上一棒槌。
「齊建設,你是不是有病,現在下火球哎,你不去逃命奔著我來幹什麼?」
周嫿側身就往屋內跑。
齊建設追著周嫿的方向,「是你害得我,我在裡面關了這麼多年,身體被關廢了,前途也沒了,孩子不認我。」
「都是你,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