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軍用機場,
劉晟開的車是喬月季開過去的吉普車,一路直行,直接開到了機場。
這次的秘密任務是接回歸國的生物學教授。
也是劉晟新上任獨立團長的第一次任務。
同樣的任務,同樣的配置。
劉晟坐上飛機,莫名就想起了接團結的親爸回來的事情。
那一次也是從米國接回來。
因為當時兩國關係緊張,所以上面對這次任務的看得很重。
而那也是他初出茅廬,第一次外出任務。
也是他軍旅生涯中最危險的一次經歷。
圍追堵截,扣押證件,得不到就要毀滅……
甚至他們在路上還遇到了不知名的僱傭兵用盡手段,就為了不讓這些高級人才踏上回國的路。
還記得,有一趟搭在他們同伴的飛機在起飛的時候發生了爆炸,那一趟飛機上所有的乘務員跟士兵無一生還。
全都死在了異國他鄉的海洋!
而幸好,他們要保護的專家是乘坐的另外一趟飛機上安全抵達了祖國。
這一次任務也載入了他們的教程,
士兵們都有誓死完成任務的決心,必要的時候,釋放煙霧彈,他們的同志以命抵命,
劉晟摸著滾燙的口袋,內心酸脹。
煙霧彈飛機上的六名同志,是跟他一起參軍的戰友。
這一次他一定要將全部出任務的同志都帶回祖國。
讓家裡的妻子等到丈夫。
讓孩子等回騎大馬的爸爸。
「嗚……」
飛機翱翔上天,
像是在黑夜裡一閃而過的煙火。
嗡嗡嗡的飛機聲猶在耳邊。
劉晟攥著從家裡帶出來的頭繩,閉眼,
小橙子,等爸爸回來一定帶你去看最好看的煙火。
——
劉晟離開的這幾天,
周嫿一直睡得不踏實,
等到第三天的時候,周嫿騎單車去看了公示宣傳單,她的大名排在第一個。
緊接著是柳眉,還有陸寶。
後面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名字。
公示後,下午就是面試,周嫿回家吃了一個飯,這次提早了一個小時就出門了。
她的名次雖然排在第一位,但面試的順序是打亂的。
周嫿是倒數第二個,柳眉是最後一個。
而陸寶是在第三個被喊進去的。
陸寶今天穿了一套職業的一步裙,小高跟,走起路來,裙擺隨著她的腰肢一扭一擺,倒是比平常多了幾分成熟撫媚。
她出來的時候,腦袋昂得高高的,笑意盈盈坐在了周嫿身邊,
「周姐姐,我覺得挺簡單的,等會考官問你什麼就答什麼好了,也沒有什麼難的問題。」
周嫿翻了一個白眼,沉默。
而剛剛出來的兩個同志捂嘴驚訝,看了陸寶一眼,就交頭接耳起來,
「天啦,這哪裡簡單了,那個男考官問的問題我都答不上來。」
另外一個女同志眼眶都紅了,
「那男考官好兇,他問我有沒有下過田,還問我怎麼育苗,我說我不知道,他直接跟主考官說我應該下鄉接受貧農的改造才對。」
「嗚嗚嗚,我肯定過不了!」
對面那人安慰掉眼淚的那一個,
「我估計也不行,我總感覺這次咱們就是來陪考的,我看肯定有內定。」
兩人說完,同時將目光投向了輕鬆愜意的陸寶。
然後一臉諱莫如深的點點頭。
聽到兩人的對話,周嫿對裡面的情況有了大致的了解,看來他們說的那個男考官應該就是陸天明。
而陸天明為了給陸寶搭橋,肯定會使袢子給其餘的考生。
她進去,恐怕只會更難。
周嫿站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氣,跟柳眉交換了一個眼神,下一個就輪到了她。
柳眉輕聲喊了一句加油。
周嫿點點頭,抬步往教室裡面去了。
教室里有三名考官,兩男一女。
一個是陸天明,還有一個是收卷子的女考官,另外一個居然是那天跟柳眉看電影的相親男。
周嫿內心mmp,
真是流年不利,一個陸天明就已經夠晦氣了,居然還來了一對。
穩了穩心神,周嫿面帶微笑的坐在了三人對面的位置上。
跟大毛這種身姿挺拔的軍人在一起久了之後,她也特別注重自己的坐姿,腰背挺直,頭微微往回收,雙手自然交疊的放在併攏的雙腿上。
「考官們好,我是今天來面試的第六位考生周嫿。」
「這是我的履歷表。」
女考官看到周嫿的坐姿,心裡對她的好感又提升了幾分。
在這之前的女同志,要麼就是緊張的發抖,要麼就是目中無人,坐沒坐姿,站沒站樣。
還有個叫陸寶的,說話聲音嗲嗲的,都二十歲了,還天真的跟十二歲一樣。
招的技術宣傳員,又不是小學生。
這一套在她這裡沒有用。
女考官還是更欣賞落落大方的周嫿,等到她做完簡單的自我介紹,主動提出第一個問題,
「周同志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不知道您有沒有具體的論文,或者用口頭闡述一下對這個崗位的認識。」
女考官的問題顯然是在幫周嫿,
周嫿點點頭,把事先早就準備好的論文拿出來,
「這是我對現在農業能做的一些暢想,至於這個崗位,我覺得跟我的工作經歷有很大的重合性。」
「……」
女考官接過周嫿的論文,再一次被她清晰的邏輯,大膽的想法所折服。
整整三頁紙,這可不是一個空有理論的人能寫出來的。
她曾經就在基層幹過很長一段時間,這裡面對於基層人民生活的描寫很貼近,
女考官很驚喜,「好好好,我沒有什麼問題了。」
陸天明隨意的翻看了一眼三大張紙,字都沒看清。
他在北大荒待過,也知道周嫿從前就是個搞婦女工作的,他不認為這樣的同志懂什麼種田,這論文事先就準備好了,說明有人給她鋪路。
開口就不客氣的道,
「周同志文采挺好,但我們這個崗位不光光是需要優秀的理論知識,更需要懂農業,能吃苦的人。」
「那麼就請你簡單介紹一下,南北水稻播種,育苗,間苗,灌漿,結果整個過程的差異。」
這不就是送命題!
周嫿眉峰一挑,心道這一把穩了。
而旁邊本來就屬意周嫿的女考官聽了陸天明的問題,眉頭一皺。
周同志雖說曾經在北大荒待過,但這種問題沒有個幾十年的經驗,可答不出來。
就算是她,也沒辦法準確地說出地域的差異。
更何況是周嫿。
這陸天明不是擺明了為難周嫿?
女考官有心解圍,
「周同志選其中一個回答也可以,咱們的崗位還有三個月的基層實踐機會,以後有得是機會慢慢了解。」
這話剛落,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相親男就不同意了,
「於姐,沒準人家知道,我看周同志的簡歷上寫的曾經還在北大荒培植過優良的水稻品種,天明這點小兒科,都是人家玩剩下的。」
說完更是笑呵呵地看回周嫿,
「周同志,您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