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邪性的一天

  這次的考試,宣傳單上早就寫清楚了。

  分為筆試跟面試。

  筆試會篩選掉絕大部分的人,最後只剩下八名考生參加面試。

  周嫿用空間的掃描功能默默數了數在場所有考生,一共有28個,

  這麼說。來要淘汰掉三分之二。

  淘汰率還是挺高的。

  不過想起後世動則幾千人應聘一個崗位的公考,這個淘汰率還算可以了。

  畢竟現在信息不發達,能到場的多多少少都有點關係。

  沒有關係的連門路都找不到,又怎麼可能來參加考試。

  周嫿嘆了一口氣,

  京市的官兒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呀。

  看了一遍試卷,周嫿先不著急做,一邊打開鋼筆,一邊在心裡寫腹稿。

  都是一些紅色問題,這個她在行·。

  從六年前穿越過來,結婚的時候看的都是領導語錄。

  這些簡直倒背如流。

  在肚子裡來迴轉了一圈,周嫿就提筆把答案謄寫上去。

  會畫畫的人,寫字都不會太差。

  因為同樣是要對筆熟悉,所以手感上來說差不多。

  周嫿的字就寫得很好看,而且她的字跟她的人很有反差感,相比與柳眉那一手的娟秀小楷。

  周嫿的字屬於大開大合,有筆力筆鋒。

  瀟灑有氣勢。

  等到所有關於紅色專項的題目答完,到了最後一道客觀題目。

  「對農業技術改革的暢想!」

  這道題目倒像是為她量身定做一樣,說到技術改革,無非就是機械化,統一化,科技化。

  以提高生產作為最終動力。

  周嫿把自己在北大荒上面所有的實踐成果一一具象化寫出來,深入簡出。

  把水稻作為主要例子。

  把成功的經驗一一道來。

  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一大篇,在主考官喊停的時候,她剛好停筆。

  周嫿寫完,竟然有一種流淌在山水間的快感。

  就感覺腦海一片澄淨光亮,這身體飄到了那片黃澄澄的稻田裡一樣,臭氣啥的早就煙消雲散。

  停筆後,她呼出了一口氣。

  站起來收拾東西。

  髮捲的是陸天明,可收卷子的是另外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女考官,當她看到周嫿後面的主觀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答題的本人。

  女考官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

  字瀟灑,人漂亮。

  就說這滿滿當當整整齊齊的一大片,態度就很優秀。

  她是從前面一路往下收卷的,也清楚能來這裡的多數都是幹部子弟,他們也就是在矮個子裡面挑將軍。

  但今天這個將軍似乎有些讓人意外,這就算是放到巨人國也不過如此吧。

  長相能漂亮成這樣的已經是少數,漂亮還努力的。

  女考官在京市摸爬滾了打半輩子,還真是沒見過幾個。

  特意又去看了一眼考生的名字,

  周嫿。

  嗯,

  名字也是個好名字。

  本來以為這次就是走個過場,沒想到還是有意外收穫的。

  女考官將所有的試卷都收好,然後才站上去通知各位,

  「三天後帶著履歷表到這裡來看入選名單,我們到時候會把能參加面試的人員名單貼到宣傳欄公示。」

  下面收拾東西的同志都懶懶的應是。

  他們來之前就聽說了,這個位置有內定的人選,聽說是個從地方上調上來的考官的親戚。

  說起來這位考官也是走了狗屎運了。

  就因為拒絕大學的舉薦,居然青雲直上,直接被任命到了農業局。

  要都是走這個路子,大傢伙還玩什麼?

  直接拍馬屁不就行了。

  不過有一個位置定下來了,但這還有一個人選不是。

  也不能都內定吧。

  而且這種招考,每次說核定招收多少同志,其實都是超標了的,這位家裡有關係,那位就沒有了嗎?

  大家都是一個大院裡出來的,給這位走了後門,那邊也不能得罪。

  雖然正式職工只招收兩個,但往往這種考試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還會額外攜帶幾個實習崗位。

  現在的實習不比後世那種頂鍋的實習,這種實習就相當於鐵飯碗,等到三年期一到,加上家裡關係在,不轉正都難。

  周嫿在心裡吐槽,所以說後面才會有大量的下崗潮,

  實在是僧多粥少。

  都招進來,機構臃腫,辦事拖拉。

  票子就那麼多,怎麼辦……

  兜不住只能是下崗唄!

  這也是一個時代的印記,周嫿沒有辦法改變,只能隨波逐流。

  從農業局出來,周嫿身上的味道已經淡了很多,要不是人多,她還真想立馬鑽進空間洗個澡。

  轉到大門的時候,她發現剛剛處理污水的那幾個工作人員已經換人了。

  這次穿的還挺正規的,制服上都印著水利局的大字。

  剛剛的好像沒有。

  周嫿奇怪,走過去隨口問了一句,

  「同志,我在這裡掉了一支筆,想問問你們剛剛在這裡的同事有沒有撿到?」

  幹活的漢子抬頭看了一眼,本來還想揮手趕走的,看見周嫿笑得一臉甜甜的,語氣下意識的溫和起來,

  「你是說剛剛在這兒的?他們不是我們的同事,不知道哪裡來的街溜子玩水,給我們把地面弄的髒兮兮的,害的我們哥幾個還要加班!」

  原來不是一夥的。

  周嫿覺得今天這一路來都詭異得很。

  平時都沒遇到這麼多事。

  沒準這都跟陸寶有關。

  她多了一個心眼子,回去的時候特意繞了遠路去的修車的大爺那兒。

  自行車已經修好了,大爺笑呵呵地抽著水煙,

  「丫頭,車都修好了,你趕緊回家吧,我們這一片不安全,剛剛還有幾個街溜子跟我打聽你來了沒,我給胡謅過去了。」

  聽到這兒,

  周嫿心裡那根線又上了發條!

  緊繃起來。

  是了,

  看來就是剛剛那幾個朝著她身上潑髒水的街溜子。

  騎上自行車,周嫿往前一蹬,

  車輪轉動,車子就沖了出去。

  冬天天黑的早,

  周嫿騎到一半的時候哦,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呼呼的北風颳著,馬路兩邊的白楊樹被吹得左右搖擺,路燈還沒到時間,月亮也沒上班。

  只有從遠處投影過來的微弱燈光,照亮著前方的路。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黑暗連接著黑暗,

  周嫿心裡毛毛的,腳踏板都要被她踩出火星子來了。

  總覺得她現在有點像死神來了裡面,那個逃不掉命運的小菜雞。

  就在這時,

  一聲尖厲的喊叫聲打破了暗夜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