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考試,宣傳單上早就寫清楚了。
分為筆試跟面試。
筆試會篩選掉絕大部分的人,最後只剩下八名考生參加面試。
周嫿用空間的掃描功能默默數了數在場所有考生,一共有28個,
這麼說。來要淘汰掉三分之二。
淘汰率還是挺高的。
不過想起後世動則幾千人應聘一個崗位的公考,這個淘汰率還算可以了。
畢竟現在信息不發達,能到場的多多少少都有點關係。
沒有關係的連門路都找不到,又怎麼可能來參加考試。
周嫿嘆了一口氣,
京市的官兒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呀。
看了一遍試卷,周嫿先不著急做,一邊打開鋼筆,一邊在心裡寫腹稿。
都是一些紅色問題,這個她在行·。
從六年前穿越過來,結婚的時候看的都是領導語錄。
這些簡直倒背如流。
在肚子裡來迴轉了一圈,周嫿就提筆把答案謄寫上去。
會畫畫的人,寫字都不會太差。
因為同樣是要對筆熟悉,所以手感上來說差不多。
周嫿的字就寫得很好看,而且她的字跟她的人很有反差感,相比與柳眉那一手的娟秀小楷。
周嫿的字屬於大開大合,有筆力筆鋒。
瀟灑有氣勢。
等到所有關於紅色專項的題目答完,到了最後一道客觀題目。
「對農業技術改革的暢想!」
這道題目倒像是為她量身定做一樣,說到技術改革,無非就是機械化,統一化,科技化。
以提高生產作為最終動力。
周嫿把自己在北大荒上面所有的實踐成果一一具象化寫出來,深入簡出。
把水稻作為主要例子。
把成功的經驗一一道來。
洋洋灑灑寫了滿滿一大篇,在主考官喊停的時候,她剛好停筆。
周嫿寫完,竟然有一種流淌在山水間的快感。
就感覺腦海一片澄淨光亮,這身體飄到了那片黃澄澄的稻田裡一樣,臭氣啥的早就煙消雲散。
停筆後,她呼出了一口氣。
站起來收拾東西。
髮捲的是陸天明,可收卷子的是另外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女考官,當她看到周嫿後面的主觀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答題的本人。
女考官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
字瀟灑,人漂亮。
就說這滿滿當當整整齊齊的一大片,態度就很優秀。
她是從前面一路往下收卷的,也清楚能來這裡的多數都是幹部子弟,他們也就是在矮個子裡面挑將軍。
但今天這個將軍似乎有些讓人意外,這就算是放到巨人國也不過如此吧。
長相能漂亮成這樣的已經是少數,漂亮還努力的。
女考官在京市摸爬滾了打半輩子,還真是沒見過幾個。
特意又去看了一眼考生的名字,
周嫿。
嗯,
名字也是個好名字。
本來以為這次就是走個過場,沒想到還是有意外收穫的。
女考官將所有的試卷都收好,然後才站上去通知各位,
「三天後帶著履歷表到這裡來看入選名單,我們到時候會把能參加面試的人員名單貼到宣傳欄公示。」
下面收拾東西的同志都懶懶的應是。
他們來之前就聽說了,這個位置有內定的人選,聽說是個從地方上調上來的考官的親戚。
說起來這位考官也是走了狗屎運了。
就因為拒絕大學的舉薦,居然青雲直上,直接被任命到了農業局。
要都是走這個路子,大傢伙還玩什麼?
直接拍馬屁不就行了。
不過有一個位置定下來了,但這還有一個人選不是。
也不能都內定吧。
而且這種招考,每次說核定招收多少同志,其實都是超標了的,這位家裡有關係,那位就沒有了嗎?
大家都是一個大院裡出來的,給這位走了後門,那邊也不能得罪。
雖然正式職工只招收兩個,但往往這種考試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還會額外攜帶幾個實習崗位。
現在的實習不比後世那種頂鍋的實習,這種實習就相當於鐵飯碗,等到三年期一到,加上家裡關係在,不轉正都難。
周嫿在心裡吐槽,所以說後面才會有大量的下崗潮,
實在是僧多粥少。
都招進來,機構臃腫,辦事拖拉。
票子就那麼多,怎麼辦……
兜不住只能是下崗唄!
這也是一個時代的印記,周嫿沒有辦法改變,只能隨波逐流。
從農業局出來,周嫿身上的味道已經淡了很多,要不是人多,她還真想立馬鑽進空間洗個澡。
轉到大門的時候,她發現剛剛處理污水的那幾個工作人員已經換人了。
這次穿的還挺正規的,制服上都印著水利局的大字。
剛剛的好像沒有。
周嫿奇怪,走過去隨口問了一句,
「同志,我在這裡掉了一支筆,想問問你們剛剛在這裡的同事有沒有撿到?」
幹活的漢子抬頭看了一眼,本來還想揮手趕走的,看見周嫿笑得一臉甜甜的,語氣下意識的溫和起來,
「你是說剛剛在這兒的?他們不是我們的同事,不知道哪裡來的街溜子玩水,給我們把地面弄的髒兮兮的,害的我們哥幾個還要加班!」
原來不是一夥的。
周嫿覺得今天這一路來都詭異得很。
平時都沒遇到這麼多事。
沒準這都跟陸寶有關。
她多了一個心眼子,回去的時候特意繞了遠路去的修車的大爺那兒。
自行車已經修好了,大爺笑呵呵地抽著水煙,
「丫頭,車都修好了,你趕緊回家吧,我們這一片不安全,剛剛還有幾個街溜子跟我打聽你來了沒,我給胡謅過去了。」
聽到這兒,
周嫿心裡那根線又上了發條!
緊繃起來。
是了,
看來就是剛剛那幾個朝著她身上潑髒水的街溜子。
騎上自行車,周嫿往前一蹬,
車輪轉動,車子就沖了出去。
冬天天黑的早,
周嫿騎到一半的時候哦,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呼呼的北風颳著,馬路兩邊的白楊樹被吹得左右搖擺,路燈還沒到時間,月亮也沒上班。
只有從遠處投影過來的微弱燈光,照亮著前方的路。
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黑暗連接著黑暗,
周嫿心裡毛毛的,腳踏板都要被她踩出火星子來了。
總覺得她現在有點像死神來了裡面,那個逃不掉命運的小菜雞。
就在這時,
一聲尖厲的喊叫聲打破了暗夜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