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四叔呢?怎麼還沒來?」封迪道。
「有位貴客從外地來,他和你駱白叔叔還有晉安伯伯一起去接人了。」封爺爺道。
「什麼貴客?竟然能勞動他們三位親自去接?」封迪有點兒吃驚的樣子。
「阿迪,你先帶小朋友去東廂房喝茶,這裡都是你的叔伯爺爺輩兒的,你們待在這裡會不自在。」封爺爺道。
「好。」這次封迪答應得痛快,沒有鬧彆扭。
封迪帶著童溪出了正房,正打算往東廂房走,卻見西邊遊廊下身穿皮草的貴婦人模樣的中年女人喊道:「阿迪,過來!」
封迪很想裝作沒聽見,但這一聲嗓音實在太亮,頗有點兒戲曲中旦角上場的感覺,他吸了吸鼻子,一臉不悅,勉強擠出笑容對童溪道:「我媽在那邊,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好。」童溪勉強維持著禮貌,她這會兒已經想要拔腿走人了。
這個生日聚會她算是看明白了,連一個同學或是封迪的同齡人都沒出現,要麼是根本沒有請,要麼是她來得太早,無論哪一種,都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童溪,你先忍一忍,等我四叔帶著駱白叔叔回來,他一定有能治你病的藥。」封迪湊到她身邊低聲道,童溪不置可否地笑笑,她其實是不大相信有人能帶著剛好能治她病的藥,畢竟,她這個病其實嚴格來說並不是病。
倆人一起來到了西廂房,皮草貴婦已經脫了皮草,穿著一件紫紅色金絲絨旗袍,看起來頗有幾分高貴又神秘的模樣。
湊近了,童溪注意到,這位貴婦竟然生著一雙綠眼睛,典型的混血兒,美艷不可方物那種。
「阿迪,這位是?」美艷貴婦道,她的神色中帶著高傲和頤指氣使,童溪忍不住想皺眉,已然失去了想跟她打招呼的興趣。
「我同學,我邀請她過來參加生日聚會的。」封迪簡潔回答。
「生日聚會不是晚上嗎?你的其他朋友都還沒來呢。」封媽媽似笑非笑道。
「我怕她找不到地方,所以就先帶她過來了。」封迪耐著性子解釋道。
「呵呵,我家阿迪長大了,知道體貼照顧女孩子了。」封媽媽臉帶嘲諷笑。
「你先忙著,我帶她到東廂房喝茶。」封迪終於失去耐心了,站起身道。
「好啊,不過年輕人容易衝動,你最好悠著點兒,可千萬別……呵呵!」封媽媽意味深長道。
封迪憤憤轉身,對童溪道:「我們走!」
出了西廂房,他一臉歉意道:「對不起!我媽那人說話沒分寸,請你別介意。」
「我覺得有點兒不舒服,晚上的聚會就不參加了,麻煩你送我出去吧。」童溪道,對於這種複雜的大家族,她實在是很煩,半點兒也不想跟他們扯上關係,再加上封媽媽這樣兒的,她更是一分鐘都不想多呆了。
封迪張了張嘴,想勸她留下,卻終於還是沒能說出口,沉默幾秒後道:「那好吧,我請你下館子。」
「不用了,我其實已經預備好了晚上的飯菜,放到明天就不新鮮了。」童溪淡淡道。
封迪臉上的歉意愧疚更盛,一副恨不能把頭埋地下的樣兒。
「今天是你的生日,很抱歉我忘了準備禮物,改天一定補上。」童溪道。
倆人走到前院,就聽到大門口徐伯恭敬道:「各位貴客快請進!」
「老徐,你倒是多年沒變,保養的不錯嘛!」回答的聲音熟悉得令童溪差點兒驚呼出聲,下意識就加快了腳步,往大門方向小跑過去。
「師叔!小三子!真的是你們?哎呀,小三子可是長了好多,這要是大街上見了,都不敢認了!」童溪滿眼都是驚喜。
「哎呦呦!小師侄你是不是未卜先知啊?怎麼就在這兒堵我們來了?」流風帶著戲謔的口吻道。
「哼!你既然帶著小三子到了京城,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聯繫我?反倒是有閒情逸緻去旁人家?」童溪忍不住抱怨道。
她這兩天備受折磨,今天好容易準備出來散散心,結果又遇到個封媽媽那樣的女人,又委屈又生氣,這會兒見到流風師叔,自然就忍不住撒嬌抱怨了。
「小三子,還認得大姐不?」童溪蹲下,俯身抱起小三子。
分開了十個多月,小三子現在已經兩歲八個月了,雖然他十個聰明孩子,但這個年齡段也不可能有長久記憶的。
「大姐!」一臉懵懂的萌娃甜甜地叫了聲,他雖然不記得大姐是誰了,但是熟悉的氣息令他忍不住想要親近。
「寶貝兒你可真有良心,竟然還記得大姐!」童溪被這一聲激動得摟著他親了又親。
「哎呦!這血親就是不一樣,我這哄了一路,又是糖葫蘆又是茯苓糕,這小子愣是不肯讓我抱一下,自家姐姐又抱又親,他就乖得像個貓咪。」晉安在一旁抱怨著,忽然間張大了嘴。
那天童溪從溫泉里泡得濕噠噠躥上岸,和這會兒形象差了許多,他一時之間竟沒認出來,這會兒盯著她和小三子使勁看,總算是認出來了。
紫霄倒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驚得半晌沒回過神來,那天他就猜她應該是某個玄門世家出來歷練的孩子,沒想到她竟然是流風的師侄。
然後他就看到了童溪青白的臉色,忍不住輕咳一聲提醒道:「咳咳!流風大師,您這位師侄,她氣色不大好。」
流風自然也看出來了,雖然什麼都沒說,卻已經沒了繼續留下來的心思。
「童溪,要麼我們找個地方說說話?」流風道。
「師叔您來這兒肯定有事要辦,要麼晚上您再過來,我先帶小三子回去?我那邊有住的地方。」童溪道。
「也好,我會早一點過來的。」流風點頭。
「流風大師,令師侄身體有恙,正巧這位駱白兄醫術不錯,要麼讓他先幫忙看看?」紫霄插話道。
「就是就是,駱白賢弟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的,遇到他也算是緣分,就讓他看看吧!」晉安也跟著附和道。
「如此,就有勞了!」流風一副禮儀周全的樣兒,在外人面前他從來都扎足了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