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罰!不過天罰究竟會如何,在它降下之前,誰都無法推測出來。不過據一本古籍中記載,曾經有一位創世神族的先祖,擅自更改了過去所發生的事,天罰降下之後,他失去了自己的神骨和神光,從此神界再無此人。
後來他究竟是灰飛煙滅了,還是去了其他的低等位面,都無從得之,我只知道他在承受天罰時留下了遺言,囑咐後代們不要擅自去更改過去。」
瀚藍的話令夏夏有些懷疑,既然更改過去會有這麼可怕的後果,那麼當初他送她過來時,為什麼沒有提醒她呢?
難道他那時候就推算出了,她來到神界認識千年前的他之後,會被他阻止去做這件後果嚴重的事?
事實上,那個曾經與夏夏一起並肩戰鬥的瀚藍,對她一半是利用,一半是保護。
他之所以會打開時空通道送她到千年前,為的只是讓她自己主動去接近千年的他,然後與他結下深厚的情誼,到時候她一旦晉升神主成功,就會成為像昊邛一樣的強大助力。
自始至終,他都沒想過要讓夏夏去改變過去,承擔那麼大的因果。
他相信夏夏只要認識到了自己的價值,就絕對不可能再為了那一界卑微的人類,捨去自己的神骨。
眼前的夏夏在懷疑,但瀚藍卻是忽然間想明白了。
之前夏夏說他們這些神主缺少對生命的敬畏,那一次他頓悟之後,生出了第九道神環,而這第九道神環,恰巧就是神罰!
關於神罰,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也包括昊邛。
截止目前,神界五位神主之中,唯有他一人生出了第九道神環,其他神主都只有八道神環,而普通的神族後裔,大多只有四道神環,頂多也不過只有六道而已。
正因為他擁有了神罰,才明白了天罰是真的存在,也知道了天罰有多麼可怕!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關於天罰的傳說僅僅只是傳說,但是如今他有了神罰,可以隨意懲處那些肆意破壞神界規則的普通神族,甚至於神主。
同時也對宇宙之中的法則多了一些了解,所以他知道一旦夏夏改變了過去,那麼與之相關的因果便會落在她身上。
一界生靈的生與死的大因果,足以招來天罰了。
「神主,或許對於神界的人來說,神骨和神光是他們心目中最重要的東西,但是對於我來說,一界的生靈遠比一具神骨,一身神光重要得多!
我不是聖母,不會為了不相干的人去犧牲我自己,但是為了我的家人,為了數十億的生靈,我願意冒險一試。🎄💀 ❻➈𝓼Ĥυ𝔵.ᑕ𝕠𝓂 🐤🐯
或許我得到的信仰之光,能夠支撐我抱住自己的魂魄,以我如今的修為,只要神魂不滅,再找一具肉身慢慢修煉,哪怕將來成不了神,最起碼也能活個千八百年吧?
實際上我母星的那些人類,他們的壽命就只有短短的幾十上百年,但他們一樣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活出精彩,活出快樂和幸福。
所以對我來說,千八百年的壽元也足夠了。」
夏夏直截了當道,到了此時,聰明如她也猜出了,瀚藍神主或許猜到了她想要破除冰火兩儀陣的真正原因。
「既然你已經想明白了,我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三日後,我就帶你去破陣,不過這陣法必須你親自出手去破除,本神主不會幫你承擔任何因果。」瀚藍道。
雖說一個未來小神主或許會因此而提前被毀掉,但這既然是她的心愿,旁人也是無權阻止的。
瀚藍說的很無情,但他心裡也清楚,從他一開始在她體內打上神息烙印起,就已經沾染了她的因果。
如果說她承擔的因果會招來天罰,那麼他就算承擔下的因果比較少一些,肯定也會帶給他一些痛苦的。
夏夏此刻還不知道,她其實已經連累了他。
整整三天,夏夏一次又一次地對著陣圖,在意識中想像破陣的順序,儘量做到萬無一失,畢竟這次破陣事關重大,容不得失敗。
第三天晚上,她停止了破陣的預演,從自己的儲物空間裡取出了剩下的食材,為瀚藍做了一頓最豐盛的早餐。
黎明時分,兩個人面對面一起享用了早餐後,就出發了。
瀚藍神主所擁有的的靈舟自然品質超一流的,靈舟一直將他們帶到了太陽的表面。
再次看到那熟悉的冰火兩儀陣,夏夏激動得渾身發抖。
直到此刻,她才真的相信,她是真的回到了千年前,因為那個曾經被他們一家人破除掉的陣法,此刻依舊在運行著,而且沒有絲毫被破壞過的痕跡。
她剛剛走下靈舟,就被撲面而來的超高溫差點兒烤化掉,身上的汗液甚至於都不能停留,直接就被蒸乾了。
神識掃到了夏夏的皮膚瞬間變得通紅,瀚藍下意識就想放出靈氣罩將她包裹起來,他甚至於想要不顧一切,替她破陣,替她承擔這一份因果。
但他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如果此刻的他代替她承擔了這一份因果,他或許就會因為天罰而導致千年後的他不可能再去到她的母星,那麼他們可能根本沒機會相遇,他的神息烙印也就無法打在她的身體裡。
這一切看似是可以改變的,實際上有些改變導致的結果,很可能因為相悖,導致一切都化作虛無。
在他神識一刻不離的關注下,夏夏閉上了眼睛,以神識來指引自己的方向,忍受著高溫帶來的灼痛感,按照自己提前預演過無數次的順序,進入了陣法之中。
感謝她在母胎中就與她身體融合的炎凰精魄,它令她的身體能夠在被高溫烤焦的同時,極速被修復,換成是旁人,可能早就被燒成了灰。
饒是如此,夏夏還是承受著經脈被炙烤的痛苦,宛如火窯中被燒烤的瓷器,在被破壞與被修復之間不斷循環。
瀚藍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的身體在顫抖,拳頭捏出了血汗。
平生頭一回,他體驗到了一種感覺——
傷在她身,痛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