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著四道菜:豆角炒肉、**土豆片、麻辣豆腐、涼拌黃瓜,主食是綠豆湯配雜麵饅頭,雖然豆角里配的肉是提前熬好的肉臊子,一盤菜里只加了一兩肉,吃起來也很香。
吃飯時,鄭玉茹注意到,周啟明總是時不時抬頭看童溪一眼,眼神中滿是關切,還帶幾分擔憂,她雖然不知道他擔憂的是什麼,但她至少明白了一點,他在乎童溪。
呵呵,原來他並非那種真正的傻木頭,也不是不懂得欣賞女孩子的美,只是情有獨鍾罷了。
「啟明,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京城?」陸大夫忽然問。
「我不回去了,等十月徵兵直接入伍。」周啟明道。
「當兵?那可是很辛苦的事。」陸大夫道。
「辛苦點兒怕啥?我爺爺,我大伯,還有我三叔,他們都是當兵的。」周啟明道。
「看來你家就出了你爸一個肚子裡有墨水的。」陸大夫語氣略帶嘲諷,周啟明不由得就紅了臉。
「我打算以後去部隊再考軍校。」他趕忙加了一句。
「讀軍校好,將來畢業後提干也容易。♬💢 💘♧」童溪接口道,陸大夫就有點兒不高興,他覺得自家徒弟怎麼總是幫這臭小子說話。
鄭玉茹看出陸大夫不高興,趕忙插話道:「陸神醫,我聽我爹提起過很多次,我娘當年生我弟弟的時候難產,多虧您出手相救,不然就一屍兩命了,沒想到您還是溪妹妹的師傅,這可真是緣分呢。」
「你是?」陸大夫問。
「我爹是鄭家年,滙豐鎮的鎮長。」鄭玉茹道。
「原來是鄭家的小丫頭,當年才一歲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這么小一團兒,沒想到現在都長成大姑娘了。」陸大夫笑眯眯。
「可不是嗎?我弟弟這開學就讀高二了,大小伙子了,您要是現在看到,肯定不敢認。」鄭玉茹道。
「唉!一晃眼都十六年過去了,時間過的可真快。玉茹丫頭,空了帶你弟弟過來玩兒,當年剛生出來的時候看著長得就很像你娘,現在肯定長成帥小伙了。」陸大夫滿臉慈愛。
「行,回頭我一定帶他來,讓他記住您這個救命恩人。」鄭玉茹道。
這邊倆人說的投機,周啟明卻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陸大夫好端端誇人家小伙帥,還讓鄭玉茹帶她弟弟過來玩兒,該不會是想替童溪掌掌眼,幫她選對象吧?
如果是擱以前,他肯定不會想太多,可是自從昨天他發現童溪長得好看之後,就不由得往這事兒上聯想了。💢😝 ❻➈𝓼Ħù𝐱.¢𝐨Ⓜ ♝🍪
鄭玉茹吃過午飯就回去了,她其實還想纏著童溪說話來著,可出來時間太長了,怕她小姑擔心。
周啟明卻是一直磨蹭到太陽偏西,又蹭了頓晚飯,才告辭出門。
回去的路上,他看著街道上路過的年輕男人,從15歲到20歲這個年齡段的,就忍不住多看兩眼,只要看到五官長得還算周正的,就忍不住想,這傢伙會不會也被陸大夫列入可選範圍?
然後就忍不住開始各種挑剔,這個身材單薄了點兒,一看體質就不好,童溪可不能嫁這種人,將來病歪歪的得整天讓她伺候;
那個長了一口大黃牙,不笑還看不出來,一笑就露餡了,嗯,肯定不能嫁;
還有那個,身高還不到170,讓童溪嫁這麼個矮子,太憋屈……
就這麼一路看,一路挑剔,不知不覺就走回了家,進了院子,他忽然就覺得這院子特別的空蕩,或許是因為他爸出差不在家的緣故?
他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直到月上中天,看著十六的明晃晃的圓月亮,他就認真地想,童溪將來究竟該嫁什麼樣的男人才合適呢?
首先,得嘴巴緊,不然她的秘密容易暴露;其次,要對她特別好,女孩子如果嫁個對自己不好的,一輩子受委屈;第三,長相要好,不然配不上她的好看;第四,家世要好,不能拖累她;第五,本人能力要出眾,不然配不上她的優秀天賦;第六……
他忽然驚覺,想要找個跟童溪相配的男人還真不容易,就符合他目前能想到的這幾點的人,整個舒縣怕也找不出一個來,就算是擴大範圍,從京城他的那幫發小里去選,好像也選不出一個來。
周啟明覺得,自己怎麼就跟個老父親一樣,開始操心起小閨女找對象的事兒來了?就好像自家養了棵即將開花的水仙,卻要被一群豬仔兒圍著準備拱,真是咋想咋鬧心啊!
一直到深夜,周啟明才迷迷糊糊睡過去了,快天亮的時候,他就看到童溪穿了條紅白藍三色的格子連衣裙,披著一頭燙成大波浪的頭髮準備出院子門兒。
他從沒見過童溪這樣打扮,連衣裙很好地勾勒出少女優美的曲線,波浪頭則令她清純中帶上了一絲嫵媚,此刻的她根本都不能用好看來形容了,比他小時候記憶中他媽盛裝打扮去參加舞會時還要漂亮。
「童溪,你……打扮成這樣,是準備去幹嘛?」他緊張地問。
「去相對象啊!我師傅幫我選了個對象,對方家裡雙職工,父母都是幹部,本人成績也好,今年剛考上京都大學,聽說人長得也挺帥,我師傅特別滿意,我也想去看看,如果合適的話,就定下來。」童溪笑嘻嘻回答。
「童溪,你別去!」他急得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為什麼?」童溪不解道。
「因為,因為……我以後要娶你!」他情急之下吼出這句話,然後就被自己的話給驚出了一身汗。
猛地睜開眼,一骨碌坐起身,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做了個夢,剛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周啟明羞愧得把頭埋在了被子裡,恨不能扇自己兩耳光!
他怎麼可以對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一個救過他命的姑娘,一個拿他當生死夥伴的朋友,生出如此齷齪的念頭?
難怪他之前會那麼緊張童溪的婚事,原來是因為他自己潛意識裡已經對她產生了卑鄙可恥的占有欲,這一刻他羞愧得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