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賀蘭村里,循著一條短而寬的石頭路,登上幾次台階,轉幾道彎,就到了。😳🐺 69sħᵘⓍ.Ć𝓞м 💥💀
在賀蘭村里最大的蒙古包跟前,大家都在這裡聚餐。
每個月的月底,賀蘭村都會邀請研究室的成員來聚餐一次,除了這一天以外,研究室里的人很少會過來蹭飯。哪怕時代變了,但交通運輸不發達的地區,糧食依舊稀缺。
大伙兒無論身份,坐在牧草上,瀟灑恣意的吃著大盤的烤羊肉烤牛肉,喝著濃醇泛著奶香氣的奶酒。
遙望著冬季積雪的高聳雪峰,連綿的山川河流。
這裡很美,待了三年也不覺得膩。不過正因為這裡很美,所以才會越發的想要改變這裡。
阮似錦跟夏乾辰坐在一塊,研究室的幾個小年輕對著那張有點陌生卻又有點熟悉的臉偷瞄打量。
「咋那麼眼熟呢?」
「我也覺得……」
「我也……」
「哦!我想起來了,他該不會就是咱小姑奶奶小時候走哪帶哪的玩伴吧?」
「可他來找小姑奶奶幹嘛……」
「不知道,可能是好久不見了,來見見老朋友吧。」
……
一頓飯吃了很久,大家邊聊邊吃,喝了很多酒。
「小姑奶奶帶他去哪了?」
「看地方像是剛劃出來的那片花田……」
「小姑奶奶種的什麼花來著?」
-
身材高大的青年亦步亦趨的跟著前面的少女往前走。💢😝 ❻➈𝓼Ħù𝐱.¢𝐨Ⓜ ♝🍪
「夏乾辰,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嗯?」
阮似錦問的直接,視線遠遠的望向了那片花田,花田附近的巨石上有盤錯著各種色彩的經幡,看起來比花兒還要艷麗,是荒蕪地面上最亮眼的景色。
白色經幡象徵著白雲,藍色經幡象徵著藍天、藍色經幡象徵著綠水、紅色經幡象徵著火焰、黃色經幡象徵著黃土或大地。
這是遊民們在祈願。
夏乾辰醞釀了很久,才道:「來找你。」
阮似錦彎腰摘下一根翠綠細長的草,繼續問:「既然是要來找我,那為什麼又要躲起來。」
夏乾辰望著湛藍天空上划過的雲和展翅的鳥,雲朵隨風漫無目的的飄,鳥遵循本能展翅自由的飛:「因為想見你,因為只是我想見你。」是單方面的想念。
「嗯?」
「錦寶有錦寶想做的事,譬如讓沙漠變成綠洲,或者其他的。而我想做的事,是來見你。」夏乾辰的聲音很輕,說話也說的很慢,慢到一句話像是講述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今年錦寶十八歲,而他二十歲,時間總是如握在手中的細沙,悄然的流逝。
這些年他除了學習就是執行任務,偶爾停下來的時間算是在觀察這個世界。🐍👹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人情冷暖,生離死別,家人,愛人,朋友……
他想,大概是從三年前錦寶的離開開始,他不斷的分析著,自己為什麼對錦寶的離開感到恐慌,為什麼那麼迫切的想要去找到錦寶。
只是因為他想和錦寶當最好的朋友嗎。
這個問題他思考了三年,大腦還沒有得出準確答案,身體卻先踏出了一步。
他能感知到,綠洲計劃就快要結束了。如果繼續沉默下去,錦寶大概就要離開了。
「為什麼想來見我。」少女的杏眸毫無預兆的盯向他的眼睛。
夏乾辰抿著薄唇,表情從猶豫到堅定只用了一秒,卻比整個世紀都要漫長:「因為,喜歡……」
他喜歡看書,受過高等教育,明明過目不忘,明明有很多的文學積累,可到了要用的時候,卻覺得自己的詞彙量是如此貧瘠。
貧瘠到只能吐出直白而樸素的字眼,滿腔的熱情被匯聚成了兩個輕飄飄的字眼。
夏乾辰望著她似笑非笑的杏眸,心口提起,緩緩攥緊落在大腿邊的手,指尖深陷:「我,喜歡,錦寶。」
「你看起來很緊張。」阮似錦俯身勾住他的攥緊掐紅掌心的手:「或許喜歡我讓你感到很有壓力?」
男人緩緩搖頭,攥緊的掌心順著她微微撥動的力道鬆開,一句話似乎讓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原本有氣色的臉頰也變得有些許蒼白,染上了被人蹂躪的虛弱感。
「夏乾辰,你在害怕嗎。」
「嗯。」
「怕什麼。」
「怕錦寶,因為這句話,離開我。」
他的語言和他的容貌很不相符,樸實的像是最簡單順口的詩句,和他的告白一樣精簡中帶著克制,卻能恰到好處的撥動人的心弦。
阮似錦彎起唇:「夏乾辰,其實你剛才的話里有一句說錯了。」
「我想做的事,並不只有偉大的事。」阮似錦說話時用纖細的手扣住他微涼的手,十指交握,肌膚的溫度互相傳遞:「也有再平凡不過的事。」
人間的故事她看了很多,過去的記憶也有鬆動的跡象。
父母的愛情讓她不排斥男女相愛,顧平安的婚禮讓她明白什麼是相愛,離開所有人來到沙漠,因為每天都能和家人見面所以她並沒有思鄉的痛苦,但唯獨只有一件事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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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隔著一段時間就會見面就會被自己『欺負』『逗弄』的人,不在身邊了。
哪怕他主動來,卻也只是停留幾個小時,幾天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起初她不明白,直到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她只是在等,在等另一塊石頭也開竅。
指尖握著的掌心散發著玉石一般的涼意,卻出了些許的汗,比起那汗,更讓阮似錦感到詫異的是不斷湧入自己身體裡的靈力。
靈力似乎是感受到他內心的翻湧和不平靜,所以一股腦的都跳了出來。
阮似錦看到周邊眨眼破土而出,成片綻放的格桑花,看到無邊的綠意隨風蔓延:「喂喂!夏乾辰。」
她鬆開了手,想甩開,但沒甩開。
阮似錦哭笑不得:「你再不鬆手,馬上沙漠就要變成草原了!你的靈力真的用不盡嗎?」
夏乾辰鬆開了手,掌心中的溫熱散去,「現在,大概散去了十分之一,但呼吸間靈力就充盈了。」
「這樣不好嗎?」夏乾辰探出指尖,無聲的勾了勾她的衣袖。
阮似錦望著被碧綠的草原取代的金黃沙漠,她聳了聳肩:「好像沒什麼不好,只不過有些人會被嚇到。」
……
吃完飯在門口洗漱的眾研究員傻眼的看著眼前的草地,他吐了一口牙膏沫子,神情麻木的揉了揉眼:「這,這哪兒來的草原?!」
「我去!」
「什麼鬼!」
「難道是山神顯靈了?」
這個謎題無從揭曉答案。
-
遍地的格桑花隨風搖曳,河流里開出耀眼的如蓮一般的小花。
老一輩的人說,那是傳說中才會出現的莫桑花,白色、紅色的花朵,非常妖艷地盛放。
據說莫桑花的花語是新鮮的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