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留里克的冷酷逼降謀略

  冰河上的戰場出現了神奇的一幕,二百多名人開始追著六百多人跑。★💔 ➅❾ᔕнù᙭.𝕔όⓜ ♙☮

  這一期間大量逃亡的科文人被從背後殺死,死者再也不用因為背後的傷疤而羞愧,因為他們已經死了!

  接下來的戰鬥看起來已經沒多大意義,留里克會施展仁慈嗎?不!沉浸在戰場,留里克的心也跟著自己的族人們一同陷入到集體性的狂化中。

  這裡,所有人都是狂戰士!

  甚至也包括鮭魚之主的僕從部隊,縱使被追殺的都是同屬於「科文」這一大族群的一份子,首領凱哈斯覺得既然他們拼命向自己人射箭,他們就是純粹的敵手。

  再說,現在正是向羅斯人表示忠心,以奮勇作戰來暴打羅斯人的「恩情」。

  留里克看到,連那些僕從者都緊跟二百名皮甲狂戰士猛攻了,自己何必手下留情呢?

  他給耶夫洛下達命令:「帶著十字弓,竭盡所能射殺所有的逃亡者。殺死所有受傷倒地的敵人,伸展仁慈。」

  某種意義上,留里克下達的命令里真的有仁慈的元素。

  而這所謂的仁慈,就是補刀,讓敵人的傷者不再受痛苦,得到一個痛快的死亡。

  待耶夫洛領著一眾十字弓手,原地完成一輪不怎麼精確的遠距離射擊後,留里克突然想到一件事。

  「耶夫洛!」

  「唉!」正用滑輪索上弦的耶夫洛冷靜回應。

  「當敵人跑得太遠後,追擊的事交給別人。」

  「我們……」

  留里克旋即指著滿地的敵人屍體:「斬下他們的頭,遇到奄奄一息的,賜予仁慈再斬下他們的頭。」

  「這……」突然間,耶夫洛覺得自己的主人變得陌生。「這是為什麼。」

  留里克亦是擺著冷酷的臉:「打完這一仗,我們要繼續進攻灰松鼠山堡。我們需要新的奴隸,不是必須要了他們的命。你去搜集敵人的腦袋,我想那些人見到如此多的腦袋,會選擇放下武器。」

  「主人,你是要求他們投降?」耶夫洛有些吃驚的問。

  「正是。我會說服大首領,他們願意投降做奴隸,即可保全所有人的性命。」

  耶夫洛隨口就問:「如果他們拒絕呢?」

  「不能為我所用者。殺!」

  耶夫洛點點頭,雖感覺不妥,還是感嘆道:「你真的像是一個首領了。」說罷,耶夫洛看著瘋狂反擊的羅斯大軍,看著他們肆意砍殺落單敵人的後背,他率眾舉起十字弓:「抬高!射擊!」

  敵人已經逃得更遠了,甚至一批人爭先恐後爬上自己的馴鹿雪橇,渴望趁早離開這是非之地。

  士氣崩了,撤退變成了潰退,似乎只要控制住馴鹿雪橇,逃亡就變得容易。

  那些被訓練得很好的馴鹿姑且沒有因為人類的戰爭驚慌失措,反倒是先逃回來的人,他們用皮鞭瘋狂抽打著鹿,有的雪橇因而橫衝直撞,使得本是比較有秩序的鹿群變得混亂。🎅💘 ➅❾𝓼h𝐔χ.𝕔Øm ✌🐚

  羅斯人當然緊緊抓住混亂之機,他們窮追不捨,已經有五十名勇士愣是一路追殺,殺到了科文人的雪橇群體裡。

  即便如此,一批來不及逃亡的科文人趴在了雪地上,他們的後背則是涓涓流血的可怖傷口。

  至此,一些羅斯人終於停下了戰鬥。

  羅斯人開始牽拉馴鹿的韁繩,和同伴們討論本次的巨大勝利。繳獲的一大批馴鹿雪橇引起了不少人的駕馭的想法。

  只有區區三輛馴鹿雪橇載著區區二十多人逃出來戰場,此一小撮科文逃亡者的身後,矗立著的正是羅斯人盔甲染血、鬍鬚濕紅的兇悍形象,以及變得殷虹的冰面。

  冰河之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大量的屍體,那些還在蠕動的傷者,紛紛被羅斯人刺殺。

  戰鬥就這麼結束了?

  奧托拎著滴血的鋼劍,他站在一輛馴鹿雪橇上,被自己的勇士們簇擁著。

  「奧托!奧托!奧托……」

  大家張著血盆大口吼著奧托的名字,就好似崇拜大神奧丁。

  留里克,他小小的身影漫步於戰場上。已經見識過淋漓鮮血的他,已經不會再被這可怕場面驚嚇到。

  戰鬥可怕嗎?

  當然可怕!

  雖然留里克本是希望用和平一點的方式,迫使自己的敵手們臣服。顯然自己的老爹還有族人們,他們的想法就是簡單粗暴的進攻,這種想法很樸素也很高效。

  正如此次戰鬥,明明是一場前所未有兵力之決戰,羅斯人自身竟做到了無人陣亡,僅有個別人受傷,多虧了優異的的盔甲。

  羅斯人的軍隊裡當然也是有人戰死了,那是鮭魚之主部落的僕從者而已。

  不遠處,父親正在被勇士們簇擁著歡呼。

  留里克看來幾眼那邊的人群,就有冷眼凝視著自己的傭兵們,凝視他們蹲下身姿斬掉敵人頭顱的行徑。

  幾個小雪橇上已經堆積了一些球狀物,那是什麼不言自明。

  此刻,面色凝重的耶夫洛擦乾淨自己血污的手,走近留里克。

  「主人,我們要收集所有的頭顱?也許,山神與河神會為之震怒。」

  留里克聽得很荒謬,轉念一想,他才意識到耶夫洛本身就是個芬人。

  「何以見得呢?」

  「因為。」耶夫洛頓了頓氣,「他們的靈魂不再完整,他們就不能回歸靈祖。」

  「靈祖?那是什麼?」

  「就像是……一片海洋。是靈魂之海,是死去芬人的歸宿。你下令斬下他們的頭顱,他們就……」

  「他們殘缺的靈魂就在這世間遊蕩?」留里克搖搖頭,他覺得耶夫洛的話很荒謬,「那就繼續砍砸!我們是羅斯人,我是被我們的神賜予祝福的人。如果芬人的神震怒了,那就來吧!這些死者的怨靈如若震怒,那就來吧。」

  「既然你堅持……」耶夫洛不再多言,雖覺得不妥,他繼續操持斧頭,令那些戰死的敵人繼續身首異處。

  耶夫洛當然知道芬人和科文人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雙方的語言都是互通有無。他們幾乎全軍覆沒,證明了羅斯人有著絕對的強力。而這份強力,是耶夫洛這輩子首次見到的。

  很快,留里克的傭兵已經搜集到了超過五百顆頭顱,他們的行徑終於被率眾打掃戰場的奧托注意到。

  一開始,奧托還以為那是留里克的傭兵在自發的泄憤,直到問及耶夫洛詳情,方知留里克的瘋狂決意。

  奧托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他領著十多人氣沖沖直奔自己的兒子,接著一把掐住留里克的脖子,就仿佛要將之捏斷。

  「你瘋了嗎?留里克,你為何要下達那樣的命令!他們已經戰死了,你就那麼想要泄憤嗎?」

  留里克先是大吃一驚,然驚慌的臉色迅速變得淡定。

  對此奧托也是嚇了一跳。

  「告訴我,你到底想怎樣?!」說罷,奧托鬆開了手。

  被突然襲擊,脖子非常痛苦的留里克指著尚未被攻破的灰松鼠山堡,目不轉睛說:「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我們必須打下那座山堡。」

  「當然!我正帶著兄弟們歸來,我們必須在夜幕降臨前,把山堡打下來。」

  「我也是這麼想。這一次,我想到了一個計謀。」

  「哦?」奧托稍稍消氣,看的兒子篤定的眼神,應該不是說謊。「你的有什麼計謀。」

  留里克隨即指著已經變得灰白的敵人頭顱,「我不相信敵人還有勇氣繼續堅守,他們必須受到驚嚇,他們必須知道期待的援兵已經被我們全部消滅。我要他們親自打開城門,活著的人跪在我們面前祈求我們饒恕他們的命。」

  「就像是饒恕那些傢伙?」奧托指的僕從的鮭魚之主部落。

  「當然!」留里克態度依舊強硬:「我們把這些頭顱堆砌起來,或是直接扔到他們的牆內。對!所有頭顱全部扔過去。」

  「那麼,他們就願意做我們的奴隸?」

  「他們一定會的。我們應該命令他們,被斬斷的頭顱就是負隅頑抗的下場,也要告訴他們,投降將得到生命保障。」

  奧托覺得有點意思,畢竟自己的部下也大累了,若是繼續強攻,自己人會出現新的傷亡。

  奧托仍故意問:「如果他們負隅頑抗?」

  「殺!」留里克直說一個詞,篤定的眼神說明了態度的決絕。

  「啊~」奧托既高興又感慨:「任何一個年輕人,經過一場戰鬥總能成長。留里克,你已經長大。現在走吧!你可以嘗試一下,迫使他們投降。」

  一大群衣裝血污的羅斯人,背著他們的大圓盾,拎著自己的鋼劍或是大斧,大搖大擺走近之前的戰場。

  在他們的身後,那些鮭魚之主的僕從者,自認因為參與到協同作戰里,大家為羅斯人獲得戰功,羅斯首領的許諾也該當即落實。

  凱哈斯精神亢奮,因為奧托同意了留里克的決意,決戰勝利了,他的族人也得到了自由。

  鮭魚之主的男人們頓時以勝利者自居,他們被要求控制著科文援兵遺留下來的所有馴鹿雪橇,浩浩蕩蕩回到山堡外的戰場。

  得勝的人與一小撮滯留者接上頭,得知敵人並沒有趁著混亂躍牆逃跑。

  奧托眉頭緊鎖,心裡嘀咕:「你們明明有了逃亡機會,難道就待在你們的山堡里坐以待斃?」

  某種意義上,灰松鼠山堡的最後守衛者們,他們就是在坐以待斃。

  這是有現實原因的!

  那些勇敢的戰士悉數被羅斯人殺死,還有一批人身受箭傷。非常糟糕的是,灰松鼠部落的箭矢已經捉襟見肘,而羅斯人發射的特殊短箭,他們無法理解何等的弓可以發射這樣的箭。

  戰鬥已經持續了三天,天色已是傍晚,倘若今日仍未分出勝負,勝利也必在明日見分曉。

  灰松鼠部落失去了大部分的男丁,甚至還損失了不少女人。活下來的人依偎在部落薩滿的周圍,祈禱著終於趕來的援兵可以擊敗入侵者。按理說他們有趁機逃亡的能力,卻沒有人這麼做。

  因為,這裡是他們的家。對於他們,家是可以放棄的,前提是族人們一起探尋一個新的定居點安家。

  一批傷員需要照顧,精神接近崩潰的女人孩子也不知所措。

  首領梅察斯塔直到自己部落已經瀕臨崩潰,那些瓦良格人繼續撞擊一番城門,一大面牆就塌了。援兵的出現,就好似暴風雪的陰霾消失,太陽播撒夏日陽光。

  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援兵啊!梅察斯塔也跟著族人們祈禱援兵大獲全勝,戰鬥的喊殺聲逐漸暗淡下去,隨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而來,基本看明白的梅察斯塔,突然身子一松,就癱在城牆之上。

  他的兒子泰拉維斯撲向父親,竭力將精神恍惚的梅察斯塔攙扶起來。

  如今,只有十二名弓手敢於站在牆上,他們皆弓著身子,生怕如自己的同族那般,被突如其來的鐵簇短箭射殺。但作為男人的責任感,他們決意跟隨首領,待在最危險的地方殊死搏鬥。

  此刻,羅斯人在奧托的帶領下排成盾牆,所有人帶著強烈的節奏感敲打自己的盾牌,同時嘴上吼著完全相同的口號。

  如此氣勢,完成對瀕臨崩潰的灰松鼠部落強有力的精神威壓。

  奧托此舉就是在給兒子造勢,因為他並不能保證逼近城牆的兒子,不會遭到敵人的冷箭。

  一副沾染血污的鎖子甲被強行披在留里克身上,最下端的甲環已經到達留里克的膝蓋處。

  現在的留里克衣著有些不倫不類,鎖子甲的重量也令他很不舒服,自己終究是得到了進一步的防禦。

  接下來,留里克帶著自己麾下的特殊戰士,踏出堅實一步。

  有四十多人脫離了羅斯人的密集隊形。

  其中,耶夫洛帶隊的傭兵們,皆端著上了箭的十字弓,伺機射殺所有試圖反擊的敵人。

  其餘的二十人,拖拉著裝滿敵人戰死者頭顱的雪橇緊隨其後。

  留里克心裡多少有些緊張,若是敵人突然蹦出來一個神射手,發射的還是鐵簇箭,自己怕是要嚴重受傷。

  此刻冒險是有意義的,因為留里克覺得自己明顯就是一個勸降者。

  許多牆頭上的人僅僅伸出眼睛,也包括梅察斯塔父子,大家都不知道這群入侵者想幹什麼。

  「兄弟們,不要衝動,他們似乎不是想戰鬥。」梅察斯塔抑制住自己麾下幾個扣弦的戰士。

  留里克終於從十字弓手背後站出來,他小小的身影瞬間令同樣年幼的泰拉維斯驚愕。

  「居然是他?!」

  「你……你認識這個孩子?」梅察斯塔問了一下,接著又完全否定:「怎麼可能!那像是個瓦良格小孩。」

  「我認識他。我本該將他射殺,看來那個孩子的確是個指揮者。」

  「你錯過了機會,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不!機會還有。」說罷,泰拉維斯攥著弓,右手拿起最後一支鐵簇箭:「只有這樣的箭,可以擊穿他們的鐵索甲。」

  但泰拉維斯持箭的手被他的父親一把按住。

  「爸爸,你……」

  「不要激怒他們。」梅察斯塔低聲說,「我們繼續觀察。只有我讓你射箭,你才可以。」

  兩人在竊竊私語,突然就聽到了可以聽得懂的用童稚之音說出的語言。

  留里克昂起胸膛,站在距離城牆僅有約莫三十米處,大吼:「你們!停止抵抗!你們的援兵全部死亡!現在你們停止抵抗,做我們的奴隸,你們將能繼續生存。否則,這就是下場!」

  停止抵抗?做奴隸?!援兵都死了?!

  梅察斯塔知道自己的族人們肯定守不住,他也同時不相信敵人的許諾。

  突然,大量奇怪的東西隔著牆壁扔了過來,便有落在城牆的腳手架上,為伺機反擊的人們撿到。

  梅察斯塔勒令自己的兒子將那毛茸茸的東西拿過來,雖然他已經有了非常強烈的糟糕預感。

  泰拉維斯先是大膽的拎起,接著看到了死者猙獰的面孔。他當即脫手,一下子癱倒在地,臉色煞白的他指著輪動的頭顱,「這……這是什麼?戰死的人?」

  此刻,越來越多的戰死者頭顱被扔進來,數量之大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