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突襲被遏制直至被摧毀,法蘭克軍隨後底牌盡失。🐝ൠ 😝🌷
披著重甲的羅斯軍化身狂戰士立即發動對所有下馬敵軍的搏殺,現在已經沒有明確戰線,他們迅速取得勝利,為此鐵甲都沾染了黏湖湖的血跡。
如此,約塔蘭軍的頹勢迎刃而解,士氣重新振奮,反擊就是現在。
不久,一身血紅的羅斯軍重裝步兵們,很多人乾脆捨棄了圓盾,一手劍一手斧加入對法蘭克步兵的圍攻。
此刻這些列日要塞的守衛者群龍無首,他們靠著本能勉強抵抗著,在節節敗退中逐漸趨於崩盤。
一群血紅的狂戰士從側翼衝殺入陣,憋了許久的老將格倫德帶有衝鋒。在這些常備軍的身後,那些第七旗隊的年輕人也紛紛加入亂戰。
終於,法蘭克步兵的總崩潰發生了。
人們嘶吼著尖叫著,痛苦與絕望於一身。他們被從背後刺殺,被圓盾推倒再被砸爛腦袋,逃亡不及著無謂的死去,真正能逃出戰場者寥寥。
戀戰的格倫德忙著在殺戮中血祭,而約塔蘭人軍隊在持續的追殺中開始盯著大門洞開的列入要塞衝去。
欣喜的戈姆根本顧不得自己的傷病,他帶著一眾兄弟湧入要塞,欣喜發現這裡有存糧有軍械,甚至還找到了一些錢。
「你們快拿!」他大聲催促著:「拿到手就是你們的,慢一步就被後面人搶了。」
他這麼喊自己也這麼做,戈姆找到了原駐軍存錢的箱子,抓起一大把就塞進自己的口袋。
亂戰剛剛結束,仍有一些敵人在向列日城逃跑。德勝的戰士們都累壞了,尤其是披著重甲的渾身血紅的常備軍,他們紛紛原地坐下無所謂身邊儘是死士。
戰死的人與馬的血水匯做溪流向著馬斯河留著,河水迅速為之泛紅。
藍狐持劍在死屍中行走,邊走邊命令。
「發現沒死的刺一劍結束他們的痛苦。找尋我們的傷者儘可能救治,傷情嚴重就幫他死。」
初嘗大勝的第七旗隊年輕人們,滿地的死屍給予他們強烈的精神震撼。不過對於這些老羅斯血統的真正羅斯人,他們知道自己有義務參與這種亂戰,面對死屍與鮮血也不可表現得恐懼。
但大家還是被深深震撼到,草地被染成紅色,到處是倒斃死屍,到底多少人被殺,也許有五千人一萬人……
羅斯聯軍斷不會給這些人收屍體,有意令屍體在夏日中快速發臭。如果瀰漫一大片區域的惡臭可以造就所謂「地獄詛咒」,藍狐很樂意製造這個。
當然,大量的死屍也不是戰後疲憊的戰士願意去搬運的。
格倫德抱著自己的頭盔晃晃悠悠走近馬斯河,很多戰士想要跟著追殺的大軍湧入要塞湧入市鎮,奈何身軀並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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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繩子拴著頭盔,在水裡使勁涮涮,再趴下了洗乾淨臉上的血污,洗淨沾染的泥土與汗水。🐙☢ ♣☢
士兵都是濕漉漉的,襯裡衣物盡為汗水浸濕,越來越多的士兵坐在地上,現在似乎就剩下約塔蘭軍還在進攻。
返回的格倫德整頓自己的戰士,見得他們聚在一起坐了一地,還有一群人甲胃不脫隨即躺在地上。他不由得心頭一驚,隨便抓來一人:「那些躺著的兄弟怎麼了?」
「都累壞了。」
「可惡,我還以為戰死了。」鬆開手,他又令:「繼續休息,現在追殺已經沒意義。就按照約定這次讓約塔蘭人去搶,我去找藍狐談談。」
格倫德很快找到了藍狐,此刻,這個傢伙正坐在草地上與一眾年輕人交談。他們已經談了很多,見老將格倫德回來了便邀來一起坐下。
「還以為你帶著人去追擊了。呵呵,搶掠結束了?」藍狐的言語有些戲謔。
「不搶了,我幾乎累死。」格倫德就以劍柄使勁敲打一下胸甲:「它非常沉重,比我們以前的鱗片甲更重。」
他坐下來,見幾個年輕人坐在這裡隨即炫耀起來,尤其針對著阿斯卡德:「小子,這次殺了幾個敵人,你的兵損失如何?」
「老頭子,你如何?我的人沒有陣亡,但傷了十多個兄弟。」
「老傢伙?呵呵。也罷,我的確老了。」格倫德悻悻然,又暗嘆:「甲衣在身就是好,我的人應該連受傷的都沒有。感謝大王的板甲!」
如此戰果大家都很欣慰,滿地都是死屍,莫非羅斯軍真的用了很少的損失就打贏了?場面令人陌生。
但羅斯軍還是蒙受了不小的損失,損失主要在約塔蘭軍這裡。
超過一百人直接死在亂戰中,另有超過二百人不同程度受傷。真正在兩軍對攻中雙方陣亡的士兵都不多,直到一方士氣崩潰軍陣崩盤被亂殺。
就算是潰兵,他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本能地向列日市鎮逃亡,那些率先逃入市鎮的人抱著巨大的希望進城,然而看到的已經是一座空城。維持這些人逃亡的是希望,以為逃入列日就能得到更多的原因,然而這裡什麼都沒有。
他們紛紛吐血倒下,亦或是走到房舍旁邊坐下。
絕望於神,這些人都已經放棄了抵抗。
就在他們身後是一樣氣喘吁吁追殺的約塔蘭人戰士,很多人跑得壓根都痛,雙眼憋得血紅,情況並不比逃亡之敵更好。維持他們追殺的動力也是希望,金銀、好吃食物、新衣服乃至俘虜當地女人,這些貧窮的約塔蘭各部漁民構成的遠征大軍對拿走法蘭克人生活用品也有很大熱情。
約塔蘭人一窩蜂地洗劫要塞,他們並不知道這個軍營要塞是百年前查理曼的出生地,根本不知此地的意義,不過就算知道了他們也不覺得如何。
他們與法蘭克人沒有任何仇恨,遠征是為了發財,遂在洗劫了軍營要塞後,開始陸續竄入市鎮。♧✌ 6➈SĤ𝐮x.℃σΜ 🎃♚
那些隨處而坐的潰兵已然放棄全部抵抗,不少人乾脆敞開胸膛好似一心求死。
求死的潰兵皆被殺死,接著全部民房都被約塔蘭軍盯上。
城內的石教堂如此敦厚,裡面定有大量金銀?湧入教堂的戰士渴望找到無盡金銀,結果卻令人意外。
「金子?金子呢?」
「這個教堂全都是窮人?金銀何在?」
間復滴血的戰士在敦厚的石室內吶喊,因為沒搶到足夠的金銀,士兵泄憤地對著木桌木椅亂雜一氣,也包括掛在牆上的木十字架也被直接砸爛。
戰士砸掉了牆壁上的青銅座,以為那是黃金砸下來才發現只是青銅。
不知誰說牆壁里有夾層,其中藏匿著金子,便有一些大膽者索性開始砸牆。
戈姆等約塔蘭貴族能判斷本地人已經逃之夭夭,如果自己沒能發大財,只能說明對方帶著錢財熘之大吉。
無疑,要塞旁的那座通行馬斯河的木橋就是本地人逃亡的重要通路。
列日主教在降雨時期就完成了幾乎所有聖器、書籍、金銀的打包裝箱,披著黑袍的教士們恐懼自己跑的太慢會被突然殺到的諾曼人截殺,冒著雨水驅趕著馬車強行逃亡。他們通過列日木橋,在踏上對岸後想都不想的向著亞琛方向逃去。
而民眾是四散奔逃的,且在本地守軍在集結之際城市已經在自發疏散。
跟著主教大人的腳步一起撤離或許是非常明智的選擇,但礙於曾經列日的橋樑被士兵把手,大量渴望逃亡的民眾索性不過橋,他們就沿著馬斯河向著上游移動。
在上游地區,距離列日市鎮約有三天腳程的一處河灣有一座名為休尹的市鎮。
此地附近的土丘發現了銅錫礦,市鎮因這些礦藏發展起來,並向附近地區輸送青銅消費品。
該市鎮不屬於任何貴族,原則上休尹市鎮一樣是去軍事化的,該城由列日教區委派的教士管理日常生活,本城居民向教士繳納大小十一稅,以及其他幾款商業稅賦。該城可謂是列日教區重要的稅源,但主教本人在大災難面前放棄了它。
大量民眾開始湧入休尹市鎮,令這個和平的冶金重鎮風聲鶴唳。
如果諾曼人沿著馬斯河殺過來,他們會輕易搗毀所有的冶煉作坊!
純銅,本身就可以充當貨幣使用,市鎮儲備的銅料都在各匠人家庭手裡,所有人都擔心自己被盯上,在血雨腥風中慘死。
還有心思繼續挖掘礦石安心冶銅嗎?逃到市鎮的人們聲稱馬斯垂克被襲,無數百姓被殺了,又稱列日市鎮同樣遭此厄運,當地的守軍已經全軍覆沒。
市鎮居民不敢有懷疑,他們看到逃來的民眾一張張驚恐的臉,確信一切都是真的。
人們希望得到教士的庇護,卻得知主教大人已經逃走。
主教並沒有扞衛列日大教堂,聖地遭到諾曼人的羞辱,同時也意味著在這戰場災禍里教士根本不能力挽狂瀾。
既然連聖職都做不到的事,一介平民又能如何?
所有人都想到了一點,就是逃。
向哪裡逃?目的地要有糧食、要有軍隊駐紮,教士是偉大的可惜教士不懂打仗,如今唯有一些高貴的軍事領主有可能力挽狂瀾。
休尹的本地居民與難民不約而同的想到的一個去處,他們要繼續沿著馬斯河走到更為上游的拉蒙高伯爵領。
不同於那些有強勁實力的貴族,拉蒙高伯爵吉爾伯特並沒有強勁的軍事實力。他的封地貼著強大且很有自主權勢的弗蘭德斯伯國,雙方雖然都是伯爵,實力與控制區的面積卻是兩個概念。
拉蒙高伯爵效忠洛泰爾王,像他這種身份高貴實力很一般的「大貴族」沒有選擇權,站隊唯一的羅馬皇帝洛泰爾確是唯一選擇。
布魯塞爾要塞的高強度軍事對峙好似大戰一觸即發,作為本地貴族的吉爾伯特不得不進行軍事動員。
他的地盤雖小,境內全部的騎士動員起來,再加上自己的扈從部隊,硬生生徵集到四百人的披甲精銳,其中又組織處二百名的騎馬步兵。維持四百人的大軍要消耗的資金已經壓得伯爵大人氣喘吁吁,他仍在堅持,卻並不願意戰爭爆發。
畢竟,弗蘭德斯人再囂張斷不會攻擊正東方向的馬斯垂克和列日兩個信仰聖地,但大軍攻擊自己的地盤綽綽有餘。長久以來雙方的外交關係一直非常和諧,但這種和諧還沒有演變成發展到兒女親家的關係。
處在高度軍事戒備的拉蒙高,伯爵寓所在沿河的那慕爾市鎮,伯爵早已給各地村莊下達命令,所謂召集村中精壯男子,他給予所有村民恐嚇:「如果戰爭爆發,弗蘭德斯人會攻擊我們。你們必須武裝起來,即便不是為了我,也要為了你們的田地、你們的妻子、你們的財富而戰。」
村民信以為真,畢竟他們真的有田產、親人,這些法蘭克人自耕農與弗蘭德斯人在民族上確實有所不同,他們並不認為那些混血的傢伙(瓦隆人)和弗拉芒人與自己真是一家子。
伯爵估計一旦事態危機,他還能再集結出一千人規模的民兵,最終勉強湊出一千五百人的隊伍,而這就是拉蒙高最樂觀的估計。
奈何隨著難民陸陸續續出現在自己封地的邊境村莊,那些列日教區的和平居民正拖家帶口入境,他們帶來的可怕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到那慕爾城中頓時人心惶惶。
本該是消息閉塞的時代,越是可怕的消息傳得就越快,消息傳到伯爵的耳朵里已經變得極為失真。
伯爵的管家告知自己的主子全部打聽到的消息,戰戰兢兢地躬著背解釋。
伯爵越聽越著急,甚至急得直跺腳:「這是真的?我從沒有招惹他們!諾曼人是魔鬼嗎?居然要沿著小小的馬斯河攻擊我?他們真看得起我,好似我手裡有無盡的金子。」
「他們的確是魔鬼。而且是……目光短淺的魔鬼。」管家言語很不客氣,憤怒的氣勢無疑又透露著他的恐懼。「就算地上有一塊粘了泥土又啃食一半的黑麵包,那些諾曼人也會彎下腰撿起來吃掉。」
「荒謬。人豈能如此?他們就沒見過麵包?」
「只有最窮的乞丐會這麼做,而諾曼人,是一群嗜殺成性的乞丐。他們一旦殺到我們這裡,會殺死一切活物在吃掉。」
此言話裡有話,伯爵突然瞪大雙眼,不斷走近自己的管家,戰戰兢兢問:「你見多識廣。莫非,諾曼人是吃人的惡魔?」
「不然呢?他們已經把馬斯垂克變成人間地獄。」
「不可能吧?」
「所有逃亡者都這麼說。大人,我們必須早有防備。」
「對!防備。動員!必須全部動員。」伯爵緊張地攥緊劍柄,他陷入深深的恐懼,接著化恐懼為力量。
正所謂教士可以逃亡,吉爾伯特一家在墨洛溫時代就已經是拉蒙高的統治者,他斷不可能離開這祖宗之地,拼了老命也要帶著全家扞衛。
他為列日和馬斯垂克的遭遇痛心疾首,如果當地的馬斯高貴族還存在,想必也不至於被諾曼海盜輕易攻破。
可細思極恐的事,教士取代了當地的貴族領主後防備就外包給了國王的正規軍,那些王國軍人理應更有戰鬥力,卻在諾曼人攻擊下輕易落敗?
伯爵開始了自己的調兵遣將,他不敢主動進攻,唯有集結軍隊自保,同時派出使者快馬奔向布魯塞爾,希望得到當地王國將軍特里斯坦的軍事幫助。
不過,當難民將恐怖的消息親自帶到拉蒙高伯爵領,羅斯聯軍已經完成了列日的劫掠。
民眾逃亡得很著急,他們儘可能帶走細軟仍舊留下大量財物,這些財物盡數被戰後縱兵劫掠的約塔蘭貴族軍收入囊中。
每個活下來的士兵多少都搶到了一點錢財,但不多。
普通士兵較為滿足,然五位貴族面對意想不到的兵力損失後並不滿意。
羅斯軍精銳並沒有進入列日城內,長船出動,要塞橋樑被捆著繩索被船隻拖曳,被直接衝撞,木橋已然滑塌,至此根據作戰計劃,藍狐在馬斯河的最後破壞行動已經結束。
陣亡一百餘人,傷亡二百,最終會有三百人因為死傷造成遠征軍的兵力減少。
不同於羅斯人、瑞典人火葬的習俗,約塔蘭人更習慣於埋葬。陣亡和重傷而死的士兵,連帶著他們自己的武器一併埋在馬斯河畔的泥地中,那些輕傷員被簡單包紮一番後繼續投入接下來的軍事行動。
羅斯聯軍返航了,留下了空蕩蕩的市鎮、空蕩蕩的軍事要塞,以及要塞正北的空地上成片的死屍,屍體在烈日之下迅速腐爛發臭。
眾維京長船揚長而去,在軍隊的身後是逐漸燃燒起來的烈火。
列日市鎮、要塞被惡意縱火,越燒越勐的火焰好似給陣亡士兵的祭奠。
他們正漂會馬斯垂克,而下一步正是對亞琛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