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的熱湯麵上飄著蔥花，清香撲鼻。
「意之，我看你這幾天都睡挺晚的，是學習進度太快跟不上了嗎？」戴伊芳問。
陶意之正面嗦著面，搖頭，「沒有，我覺得學校的進度太慢，就買了些卷子自己做。」
戴伊芳眼尾皺紋像開花一樣，心底生出濃烈的驕傲。
在成績方面，陶意之從小到大都處於拔尖兒地位。在數學方面更是有天賦，拿過不少競賽獎。
而陶意之目標高中是市一中，數一數二的重點高中。
「是嗎？畢竟老師要照顧到其他同學嘛，他們沒你吸收的那麼快。」戴伊芳喜笑顏開，語氣里充滿自豪，「那你也不要做太晚，該休息還得休息。」
「知道了奶奶。」陶意之點頭。
在飯桌上林笑永遠插不進去話，只是默默吃著，久了耳朵竟煉化出自動屏蔽功能。
她幾根麵條幾根麵條的挑起來放嘴裡，動作機械，陶意之看了她好幾次她也沒注意到。
下一秒，腳下突然被對面的人碰了一下。
林笑疑惑抬頭。
戴伊芳神情不悅地剜了她一眼。
「不想吃下次我就不做了，吃個東西還勉強上你了。」戴伊芳變換了語氣，臉色也黑了下去，和剛才的態度截然相反。
林笑立馬撐起一個笑臉，說：「沒有奶奶，可好吃了。」
吃完後林笑進衛生間洗漱，剛洗完澡的陶意之從旁邊的浴室出來。
濕漉漉的頭髮全被抓到腦後，前額沒有一絲碎發，露出光潔的額頭。
她拿過洗漱台上的牙刷，林笑也順勢讓出一些位置給她。
「你咋了？」陶意之擠著牙膏。
「沒啊。」林笑刷著牙，話語含糊。
陶意之瞥了一眼鏡子上的她，嘴角微微吊起，「那你剛才演什麼青春疼痛文學女主？」
林笑忍不住笑了出來，唾沫星子噴到鏡子上。
「又覺得我作了唄。」林笑肯定地說出她的心裡想法。
「嗯，跟個中二少女一樣。」陶意之也不否認。
「切。」
陶意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
她洗好後出去又折了回來，略顯扭捏的問：「那啥，那個什麼時候結束啊？」
陶意之頓了一下，眼裡閃過懷疑，「大都三到七天左右。」
又補充道：「生理期儘量不要劇烈運動，跑操和體育課跟老師說一聲，請個假。」
林笑避開她投射過來的目光，若無其事的「哦」了一聲就走了。
回到房間，林笑的眉漸漸蹙起，自言自語道：「要三到七天……」
林笑心情一下子沉重起來，在想那這些天她豈不是都要提心弔膽的。
還有那群男生……
他們肯定是看到了她的椅子了。
林笑發狂的把頭埋進被子裡大吼了一聲。
這可怎麼辦啊。
林笑也不是臉皮薄的人，但青春期的變化不僅讓她敏感，男女生生理結構上的隔膜更會加重她的羞恥。
好巧不巧，第二天一大早在校門口就和看見了後桌的那個男生。
李迦明看到她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林笑拉上旁邊的陶意之，立馬加快了步伐。
「幹嘛？」陶意之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林笑低著頭，「我、我急上廁所。」
陶意之見她神色慌張，跟昨天那副樣子一模一樣，一時間有些搞不懂她。
兩人在教學樓地下分開後林笑是跑著進教室的。
李迦明從前門進來，視線有意無意落在林笑身上。
林笑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下課了幾個男生還是和昨天一樣，一下課就堆在李迦明的位置上，非得故意弄出點動靜來。
林笑如芒刺背，後面的半點動靜都能挑動她的神經，連帶著呼吸都不順暢。
內心巴不得給那幾人一人一拳。
路敏敏似乎察覺出來了，湊到她耳邊說：「林笑，你沒事吧？」
她眨巴了兩下眼睛，假笑著佯裝沒事人的樣子，「沒有啊。」
「我看你臉繃著還以為你怎麼了呢。」
林笑還想說什麼就感覺到後背被桌子一下一下抵著。
再好的脾氣也被磨沒了，她擰緊眉往後一看。
後面的喧鬧聲立馬小了，林笑不知道為什麼那幾個人意味深長地看向李迦明。
而李迦明一副地痞流氓樣，因為她的反應，面上閃過驚喜與得意。
第二節課下課就是課間操，林笑沒有請假。
「誒林笑，你看小說不？」
「小說？」林笑搖搖頭，「不太看。」
「為什麼？」
其實她接觸的小說還挺少的，看了第一本小說是在五年級的時候，但她放了沒幾張就被陶意之發現然後給沒收了。
陶意之挺反對她看那些只知道情愛的小說的，自那之後她也沒碰過小說了。
接著路敏敏興致勃勃的給她推薦起來，「你一定是沒看過好看的，等回頭我給你推薦幾本，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笑剛想說家人不讓看，但話還沒說出口，肩膀猛地被人撞了一下，腳下還被絆住。
剛好這時正下著樓梯呢，林笑踉蹌一下重心不穩往前倒。
樓梯上人很多，她的身體已經傾斜了。
她慌忙伸手去夠旁邊的扶梯，手指還刮到了其他人。好在路敏敏手快，拉了她一把，她才沒摔下去。
「嘶，抓到我了！」一個人不悅地瞪了一眼林笑。
「哎呀後面的人幹什麼啊！還嫌不夠擠嗎？」
圓眸猛縮，驚魂未定時一下子就在人群中與李迦明視線相交。
他將目光移開，仍舊是那副吊兒郎當，得意洋洋的樣子。
「林笑你沒事吧？」路敏敏明顯也被驚到了，擔憂地問她。
林笑呆愣了片刻，沉默地搖了搖頭，一股怒火湧進她的胸腔內，呼吸不禁急促了起來。
操場上初一初二的圍著跑道，巨大的音樂聲在整個操場傳盪。
初一三班隊伍末尾漸漸變得凌亂，林笑聽見後面的哄鬧聲快要蓋過跑操的音樂。
她慢下腳步來，到了女生隊伍中末尾。
下一秒她聽見後面的幾個男生一直喊著「明哥明哥」。
林笑側頭看了一眼後面，李迦明就離她有一米遠的距離。
後面男生的表情紛紛摻雜著曖昧意味。
林笑突然泛起一陣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