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一萬年前？
聖吉列斯的話解答了眾人的疑惑。
如果原體們是從大叛亂還沒發生的時候來到這裡，那麼一切問題都能得到解答。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禁軍首領身上。
眼前的情況實在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而在他們當中，只有禁軍首領可以聯繫神皇。
此時只有聯繫上全知全能的神皇，才能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我去請示。」禁軍首領悶聲悶氣地說。
他轉身離開了投影。
「一萬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荷魯斯緩緩開口。
直到現在，他仍然難以相信自己背叛了帝皇。
帝皇是那麼偏愛他！
先讓他當帝國攝政，他干垮了之後也不責罰他，一番耳提面命之後，又讓他做帝國戰帥。
他有什麼理由背叛帝皇？
荷魯斯百思不得其解，他冥思苦想，實在想不出哪怕一個自己背叛的理由。
他的權力、財富、勢力都達到了巔峰。
還一度登頂帝國之巔。
他到底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是什麼欲壑如此難填，竟讓他對兄弟們動刀兵，對仁慈的帝皇以下犯上？
面對荷魯斯的問題，眾人沉默不語。
他們不敢亂說。
因為他們還不確定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即便是對叛徒深惡痛絕的審判官，也擔心說錯話導致不必要的麻煩。
聖吉列斯莞爾一笑，他目光明媚地說：「我們在來之前，已經對這裡的情形有些了解，請把那場災難的歷史資料發給我們，要最真實的。」
原體們來之前已經被這個平行時空的基里曼上過小課了，知道荷魯斯背叛，原體們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他們現在就想了解具體經過。
荷魯斯備受帝皇寵愛，怎麼就帶頭跳反了？聖吉列斯和荷魯斯關係很好，怎麼連個全屍都留不下？他們各自在那場叛亂中發揮了什麼作用？
了解這些，一方面可以避免錯誤重複發生，另一方面也好知道下次見到帝皇的時候該怎麼懺悔。
雖然事情是這個平行時空的他們做的，但他們也要為此負責。
聖吉列斯的要求得到了滿足。
一萬年前的歷史——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永遠不被允許知曉的秘密，但對在場的這些人而言就不算什麼了。
幾分鐘後，不同來源的幾份歷史材料被傳輸到了赤淚號上。
原體們沉默地閱讀著。
他們的思維速度很快，沒花太長時間就把這些資料都看完了。
關於相同的事情，不同的資料有不同的角度和見解，但大方向是差不多的，尤其是在叛徒的身份上。
原體們都讀完了，但誰也不願意第一個開口。
荷魯斯的臉色無比陰沉，幾乎能滴出水。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宇宙的自己竟如此混帳，當了戰帥還不滿意，還想逼宮帝皇！
其中雖然有渾沌的影響，但這不能成為背叛的藉口。
看到資料中記載的，他謀害其他兄弟的過程，以及他進攻泰拉傷害帝皇的事情，他感到怒火熊熊燃燒。
那個該死的混蛋！
他怎麼敢的？
這讓我以後怎麼抬得起頭？
父親和兄弟怎麼看我？
荷魯斯心裡發苦。
他在大遠征中遇到再厲害的對手，也沒有讓他像此刻這樣萬念俱灰。
雖然資料里的這些事不是他做的，他也從來沒想過做這些事，但這個屎盆子無論如何都會扣到他身上。誰讓他也是荷魯斯呢？
其實從這個平行時空的基里曼說他是叛徒開始，他就察覺到兄弟們對他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就連聖吉列斯都有意無意地疏遠了他。
如今實錘了他是跳反大哥，接下來怕不是要被孤立了？
父親也不會再寵信我了吧？
荷魯斯緊咬牙關，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這一刻，他氣得渾身發抖。
他恨不得穿越到這個平行時空的一萬年前，親手宰了另一個自己！
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的忠誠！
「唉。」聖吉列斯輕嘆一聲。
荷魯斯的心理活動是最劇烈的，其他原體的心理活動也不平緩。
聖吉列斯看到自己被荷魯斯殺死的那部分歷史，不由自主地想像他與荷魯斯戰鬥時的情景，同時又想到他與荷魯斯之間的情誼。
然而，他實在無法與另一個他共情。
因為他無論如何想像，都想像不出另一個他的痛苦與絕望。
「他怎麼死了呢？」荷魯斯咬牙切齒，「他死了，我怎麼證明自己？」
在他看來，只有手刃這個世界的自己，才能向帝皇和兄弟們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是唯一的方法。
可這個世界的他已經被這個世界的帝皇抹殺了，從肉體到靈魂都不存在了。
「不是還有阿巴頓嗎？」
多恩笑眯眯地說：「把他宰了也是一樣的，我不跟你搶。」
荷魯斯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
「各位兄弟。」他誠懇地說，「請務必阿巴頓這個混帳交給我，我親自清理門戶！」
不遠處，復仇之魂號上的阿巴頓感覺背後發涼。
原體們相互看了看。
他們能理解荷魯斯的心情，紛紛點頭應允。
只有萊恩撇了撇嘴，略帶譏諷地說：「真厲害，你是四神共選，你的崽子也是四神共選，混沌對你們情有獨鍾啊！」
荷魯斯表情僵硬。
他想說話，但什麼也說不出來，一臉羞惱地閉上了嘴巴。
他眼神陰翳。
阿巴頓，你可真給我爭氣啊
「阿嚏！」復仇之魂號上的阿巴頓打了個噴嚏，莫名地有種大事不妙的預感。
「請把這個世界的我交給我處理。」莫塔里安捧著家鄉的毒氣猛吸了一口，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意。
他屬於背叛不背叛都可以的類型。
他跟帝皇的關係不好，但他跟荷魯斯的關係好，荷魯斯估計是不會背叛了，那他也得像荷魯斯一樣想辦法證明自己。
這不是表面功夫。
他必須證明自己，否則馬格努斯就是他的前車之鑑。
有莫塔里安帶頭，其餘幾名在歷史中追隨荷魯斯叛亂的原體也紛紛表態。
「呵呵，我還沒有殺死過自己呢！」
「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我不可能背叛父親，我要讓這個世界的我在父親面前磕頭認錯！」
原體們的意志在亞空間激起巨大的浪濤。
尤其是那些對這個世界的自己產生殺意的原體，他們的意志直達這個世界的自己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