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抿,一眼就看出了鄭高飛打的什麼算盤。
向淵雙臂一翻,一式錯筋擒拿抓向鄭高飛的左臂,風聲陣陣,氣勢十足。
如果鄭高飛執意還要攻擊他的左臂,那他的左手也會同時遭到他的反擊。
硬碰硬?!好!
那就看誰傷的重!
身為土匪頭子,鄭高飛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眼看向淵想和他硬碰硬。
鋼牙一咬,繼續朝向淵的左臂打去。
砰!
悶哼一聲,兩人齊齊後退。
向淵捂住左臂,鄭高飛的鐵掌威力十足,一掌下來肩頭處已經是烏黑一片!
而同樣吃了向淵一記搏虎手的鄭高飛也不好受,左手的小臂無力的低垂著,肘部和手腕處都被向淵扭成重傷!
鄭高飛嘿笑的看著向淵,從明面上看,向淵受的傷明顯要比他重。
畢竟他只是小臂已經受傷,而向淵則是整條左臂都已經受到重創。
「小子,你這麼年輕就能練成明勁確實不凡。
但是真要動起手來,經驗還是太差!」滿口的黃牙透露著笑意,在鄭高飛的眼裡,這一場戰鬥其實他已經贏了!
看著滿臉得意的土匪頭子,向淵輕笑著搖了搖頭,一點也沒覺得自己落入了下風。
「弟兄們上,這小子一條手已經廢了,誰能活捉他,賞銀百兩!」
語氣凶厲,鄭高飛高聲命令著身旁的山匪,自己卻不著痕跡的後退了兩步。
他與向淵都是明勁武者,雖然他之前的語氣是那般的輕蔑不屑,但鄭高飛還是保持著對向淵的警惕。
畢竟同樣身為明勁武者的他,知道一個入流的練家子臨死反撲有多麼的恐怖!
「殺!」
在金錢的貪慾驅使下,十多名山匪當即紅著眼揮舞著手裡的木棍鋼刀朝向淵衝去。
望著朝自己撲來的山匪,向淵嘴角輕揚,身形一傾闖進了人群。
砰砰砰!
被木棍等武器擊打在身上,向淵卻絲毫不在乎,只是靈敏的躲避時不時砍下的一柄柄鋼刀。
左臂受傷嚴重暫時不能動,向淵就憑藉著一條右臂,沖向一名山匪,如鐵鉗一般的大手一把扼住山匪的脖子。
咔吧一聲脆響,山匪的喉骨就被他活生生掐斷!
直取要害!一擊必殺!
只餘一條手臂可以動用,但向淵卻像是虎入羊群!
砰!
額角被一名山匪的打的鮮血直流,滿面鮮紅的向淵抬起細長的眼眸看向那名山匪。
那如地獄惡鬼般的眼神,讓山匪腳下一軟,褲襠都浸了一片騷黃……
轟!
一拳砸向山匪的胸膛,胸口都被向淵一拳打的深陷下去的山匪,慘叫一聲,張口噴出幾塊內臟的碎片。
頭一歪,死了!
活動著滿是傷痕的身體,向淵咧嘴衝著鄭高飛一笑:「你的小弟,好像都完了……」
望著站在一片屍體中央,一臉鮮血卻還在微笑的向淵,鄭高飛心裡一緊。
這個向家的公子爺,還真他娘的是個狠茬子!
一臉陰沉的走上前來,鄭高飛凝望著向淵:「哼,這些廢物死了又能怎麼樣。
只要能拿住你,老子照樣能換來一大批錢。到時候反倒不用分給這些廢物了。」
「哦,是嗎?」
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向淵邁起腳來,一步步朝鄭高飛走去!
看著滿身傷痕的向淵,鄭高飛冷哼一聲,傷成這幅模樣,我看你怎麼跟我打!
腳下重重一蹬,鄭高飛身如大雁,展開雙臂朝向淵猛撲過去!
抬起手臂擋住鄭高飛的一擊鐵掌,向淵提跨上步,甩手就是一招落步藏刀,剛猛的手刀直劈鄭高飛的脖頸!
頭一歪躲過向淵的手刀,鄭高飛剛想反手回擊時,卻駭然發現向淵已經被打殘的左臂,居然好了!
之前烏黑血腫的肩頭赫然只有小片的淤青!
怎麼可能?!
雙眼猛地瞪大,鄭高飛心裡驟起狂風大浪!
這邊鄭高飛心中驚駭,可向淵的手上卻絲毫沒停。
在鄭高飛意想不到的情況下,他左手捏掌為拳,猛擊鄭高飛的胸膛!
事發突然,鄭高飛想要再躲閃已經來不及,只得架起雙臂擋在胸前,硬吃向淵這一拳!
砰!
搏虎手恐怖的勁力讓鄭高飛被向淵一拳打飛,雙臂上一道烏青的拳印,慘不忍睹!
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翻而起,鄭高飛趕忙尋找向淵的身影,可是入眼處,向淵卻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去哪了?!
「你……是在找我嗎?」
銀霜般的月色揮灑下,一道龐大魁梧的身影靜靜地佇立在鄭高飛的身後。
披散的亂發,慘白的眼仁,凸出兩道獠牙的嘴唇里,徐徐噴吐著森白色的寒霧……
感受到那些流露到脖頸上,讓他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寒霧,鄭高飛面如土色的咽了口口水,身子猛地向前一傾,就要逃跑!
「嗬嗬,想跑?」
嘿笑兩聲,向淵比之前還要粗上兩圈的手臂一把從背後一把抓住了鄭高飛的胳膊。
手掌上尖銳的指甲深深扣進了這個土匪頭子的肉里!
看著鄭高飛近在咫尺的脖頸,向淵突然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皮膚下那涌動著鮮血的血管在輕微的跳動!
眼中紅光一閃,嘴角裂開,向三公子露出了一幅陰森的笑容!
「啊!!!」
悽厲的慘叫聲陡然響徹於整個山林之間,無數飛鳥走獸都因為這聲慘叫驚慌逃竄奔離!
尖銳的獠牙深深的刺進鄭高飛的動脈里,咕咚咕咚的吮吸聲在黑夜裡格外的恐怖詭異!
印象中腥鹹的血液流淌進嘴裡,卻變得甘醇如蜜!
滾燙的鮮血順著喉嚨湧入身體裡,讓向淵能夠清晰感覺到自己因為使用青殭屍身而損耗的鮮血居然得到了補充。
這是否意味著,我只要能夠不斷地補充鮮血,就可以一直使用青殭屍身……
又發現了青殭屍身的一個妙用,頓時讓向淵更加欣喜幾分!
被吸取了大量鮮血後,鄭高飛變得極度虛弱起來,癱倒在地驚恐的望著向淵,嘴裡不住的念叨著:「世家……世家……」
「你說什麼?」
讓鄭高飛失去了反抗能力後,向淵也就收起了青殭屍身,變回了人形。
畢竟青殭屍身的使用是需要耗費他體內鮮血的,現在勁敵以除,就沒有必要繼續保持著。
「你是……世家族人……」捂著脖子上兩顆猙獰的血洞,鄭高飛一臉慘笑的看著向淵。
「世家族人?」
聽到鄭高飛口中的陌生詞彙,向淵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十年前遇到的裴家兄弟!
但是為了能從鄭高飛嘴裡套出更多的信息,向淵還是裝作了一副茫然的模樣。
看到向淵茫然的表情,鄭高飛也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我知道了……你是沒落的世家弟子。
只是僥倖復甦了血脈而已……這麼說來……老子也真是倒霉啊。」
彎腰蹲到鄭高飛的面前,向淵笑眯眯的看著鄭高飛:「把你知道的關於世家的信息告訴我,我放你一條狗命。」
捂著脖子,鄭高飛慘笑一聲:「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你打又打不過我,論勢力我向家是廣陵首屈一指。
我今天就算放了你,你難不成還能對我造成威脅?」哼笑了兩聲,向淵的語氣里充滿了對鄭高飛的不屑。
聽到向淵這麼一說,鄭高飛的心裡也有些動搖了,畢竟沒有人不想活,哪怕只有一線生機。
「你說話算話?」盯著向淵,鄭高飛沉聲道。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向淵拍著胸脯道。
「那好吧,不過我也知道的不多。」沉默了片刻,鄭高飛緩聲道:「在沒有逃到這裡做山匪之前,我曾經是一位世家族人的隨從,因為辦事不利,要被砍掉一隻手。
我不服,趁著離府行刑的時候,殺了守衛,逃到了這裡。」
「說重點!」向淵不耐煩的敲了敲地面。
瞥了向淵一眼,鄭高飛接著道:「我在那個家待了三年,也星星點點聽到了一些信息。
世家,就是掌握了血脈之力的家族。
依靠祖上傳遞下來的血脈,他們能夠掌握極為恐怖的力量。
據說這種力量是來自於妖魔。
我曾經看到過我服侍的那位公子,一甩頭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白蟒,活生生吞掉了一名活人。」
說著鄭高飛還看了一眼向淵,剛才向淵化身青殭屍身,很顯然就是世家族人的手段。
聽了鄭高飛說的,向淵暗自點了點頭。
十年前裴家兄弟來到廣陵追捕那頭虎妖,就曾經變化出一個狼頭來……
這麼說世家族人掌握的力量,其實就是變成妖魔……
「還有嗎?」踢了踢鄭高飛,向淵問道。
眼神一閃,鄭高飛喘了口氣道:「我只知道這麼多。」
「是嗎?」一伸手捏在鄭高飛的腳踝軟筋上,向淵咧嘴笑道:「你可想清楚,否則你這條腳筋可就保不住了。
我說過不殺你,可沒說不能弄殘你!」
腳筋被向淵捏住,鄭高飛疼的臉色一白,連忙道:「聽說,與世家相對的還有一群名為宗門的存在。
他們不像世家這樣,依靠血脈的力量,而是依靠一些神秘的兵器,使出一些不可思議的力量。
但是這些宗門一向與世家不和,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宗門……記憶里浮現了出那兩個打出金光的男子,向淵雙眼微眯:「還有呢?」
「沒了沒了,只有世家和宗門才能掌握超凡的力量,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鄭高飛擺手解釋道。
「只有世家和宗門?」眉頭皺起,向淵試探道:「那我們這些練武的……」
聽到向淵的話,鄭高飛慘然一笑:「練武?在世家和宗門的力量下,練武……嗬,就他娘的是個屁。
即使是一流高手,碰上了那些能變化成妖魔,力大無窮,速度極快,還掌握了諸多詭異力量的世家族人,也是白搭。
更不要說,那些連攻擊方式都摸不著的宗門弟子了。」
說著鄭高飛還看了一眼向淵,眼中的意思顯然是在說,我不就是敗在你這個世家弟子的手裡了嗎?
「好了,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你該放我走了吧。」
從向淵的手裡小心翼翼的抽回腿,鄭高飛掙扎的站了起來。
正在深思鄭高飛所言的向淵不耐的擺了擺手。
心臟砰砰直跳,鄭高飛緩緩轉過身,可注意力卻全部集中在身後。
畢竟從向淵剛才表現的一切,鄭高飛還不敢確信他到底是不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鄭高飛的背後,向淵側過臉凝望著鄭高飛緩緩離去的背影,心中默念著數字……
眼看著距離向淵越來越遠,逃出生天的喜悅也開始瀰漫在鄭高飛的心間。
小畜生,等老子養好傷,看我怎麼對付你。廣陵向家是吧……
心頭惡念湧起,鄭高飛的嘴角不住揚起了一絲怨恨。
可就在鄭高飛即將徹底脫離向淵視野的時候,一股難以言語的冰寒突然在他的身體裡爆發!
捂著像被刀割一樣的心臟,鄭高飛噗通一聲倒在地上,身體像是蝦米一樣曲成了一個弓形,不住的抽搐。
「百分之五的屍毒發作時間這麼長嗎?」
緩步走到鄭高飛的身前,望著已經口吐白沫,兩眼翻白,皮膚都蒙上了一層青黑色的鄭高飛,向淵撇嘴搖了搖頭。
殭屍牙鏈附帶的百分之五屍毒向淵一直都想知道具體的效果是怎麼樣。
但是和鄭高飛的對戰中,自己傷了他這麼多次,卻始終不見屍毒的作用。
原本向淵還以為是百分之五的屍毒太輕,效果不明顯。
現在看來,倒是自己估計錯了。
殭屍牙鏈上附帶的屍毒,百分之五的數字並不是代表著毒性!
而是劑量!
只有當屍毒的劑量在敵人體內堆積到一定程度時,屍毒才會爆發。
但是屍毒具體的效果,還是需要專業人員解剖了鄭高飛的屍體向淵才能知道。
剛才向淵假意放鄭高飛走,也是想最後看看屍毒會不會爆發,如果不爆發,向淵也會出手扼殺鄭高飛。
至於說好的放鄭高飛走……
和一個土匪強盜講信譽?
向淵自認自己還沒傻到那種程度。
……
翌日清晨
當溫暖的陽光斜射道趙享李振的臉上時,被土匪麻藥放翻的向傢伙計們也都從昏睡中甦醒了過來。
揉著脹痛的腦袋,趙享的腦子裡突然回想起了向淵的那句湯里有毒,隨即也顧不得脹痛的腦袋,一個翻身從地上竄了起來,擺出禦敵的姿態,四處掃視。
那,那是……
目光落了不遠處的一塊平地上,趙享的身子頓時一僵,眼神霎時間變得呆滯了起來!
這時,稍慢一步趕來的李振和向傢伙計走到趙享身旁,看著愣住的趙享,李振惑然道:「看什麼呢,怎麼了?」
晃動的舉起手臂指向前方,趙享顫聲道:「你……你們看……」
疑惑的順著趙享只得方向看去,李振和一眾夥計們面色一邊,目露駭然:「這……這……」
清晨的斜陽下
向淵靠坐在一顆枯樹下,面向朝陽,酣然入睡。
在他的身邊,十數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每一具屍體都是滿臉痛苦,身體上有不規則的扭曲,顯然是生前受到了巨力的重創……
聽到了動靜,酣睡里的向淵轉醒。
緩緩扭過頭看向趙享一群人,他眼眸的瞳孔在朝陽的映射下化成了一片碎金琥珀……
「少……少爺,這些人都是你殺的?」
驚恐的咽了口唾沫,趙享顫慄的詢問道。
從樹下站起身來,活動著身體,向淵輕聲道:「嗯。」
向淵輕描淡寫的一個嗯字,卻讓趙享一眾人心裡如大海波濤一般,動盪不停。
「你們把這些山匪的屍體收拾下藏好,腳程快些,屍體應該還不會腐爛,回來的路上帶回去交給衙門領賞。
山匪以除,我就不和你們去松河了。你們自己去吧。」說著向淵一把扛起了鄭高飛的屍體,轉身朝廣陵的方向走去。
望著向淵腳步飛快離去的背影,趙享一伸手使勁掐了一下李振的大腿。
「嘶!你幹嘛!」一巴掌拍掉趙享的手,李振疼的直倒吸涼氣,瞪著兩眼看著趙享。
「疼嗎……看來不是做夢……」
趙享恍惚的看著面前一地的屍體,能在一個明勁武者和十幾個山匪的圍攻下,反敗為勝還將他們全部殺光。
這份戰力,三少爺在廣陵這片地方,怕是已經無人能敵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