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撈夠?」趙磊一臉崇拜,沈非這貨總是有些讓人莫名其妙的點子,乍一聽太沒譜,細品之下便會驚為天人。🐉🐸 ➅❾ⓈⓗỮ乂.Ć𝐎𝕞 🐼💙
「就是招牌!」
「那好辦啊,就叫趙氏車行唄?」趙磊自信滿滿,以他們趙氏集團的實力,這就是金字招牌。
「你說什麼?肇事車行?」沈非勃然大怒,「咱們是車行,你這『肇事』像話嗎?你咋想的?」
趙磊滿臉委屈,後來仔細尋思尋思也對,沈非這貨自打被驢踢了,對「肇事」兩個字有點敏感。
不過車行叫「肇事」也確實不太吉利,艾瑪……草率了。
「那就沈氏車行?」趙磊小心翼翼對沈董事長建議。
「俗套,什麼某氏之類的都不行,透著那麼的不思進取,小家子氣,咱們這是新興事物,要有時代感,要有科技感,要朗朗上口,要寓意深刻,必須要體現車行本質,讓人過目不忘,鐫刻在心。」沈非循循善誘。
趙磊思忖一番,看著門口的大白,一拍大腿,建議道:「咱就叫寶馬車行!」
沈非:「……」
趙磊喃喃自語:「不好,咱是車行,不賣馬,得突出一個效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看叫奔馳車行不錯!」
沈非:「……」
你要說這趙大公子不學無術,那絕對是詆毀,就這腦瓜子,這麼會兒,把後世兩大豪車品牌都琢磨到了。
這讓沈非情何以堪?
趙磊見沈非默默無語,以為他對這倆名字都不滿意,歪著腦袋又想了一陣:「坐咱們車的人都會特別幸福,那就叫『福又特』?」
「只有上流社會特別的客人才坐咱們的車,那就叫『別客』?」
「低端一點的都是面向平民,可以叫『大眾』!」
「買咱們的車呢,一般都圖個安全吉祥,我看叫『吉利』就不錯,大吉大利。」
「車的安全性要體現,『長安』也可以考慮!」
趙磊那自顧自的喋喋不休,聽得沈非瞠目結舌。
你小子是穿越過來的吧?
趙磊這小子還在腦洞大開:「這車啊,在馬路上跑,霸氣一點的就叫『路虎』!」
「路虎差點意思,乾脆叫霸道!」
「傻逼,你已經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沈非心道!
趙磊扔不自知,絮絮叨叨:「你看這個霸道哈,就透著那麼的……」
這個他倒是覺得挺行,他連GG他都想好了。
選一個日子,比如七月初七就不錯,弄個大型GG招牌,整一個特霸氣的車子,用京城南邊那個獅子橋作為背景,橋上的小獅子們,見到這霸道的車子,全部俯首帖耳,對這豪車抬手致敬——瞧瞧,這多霸氣!
「啪……」一個大逼兜扔在了趙磊的脖頸子上!這是他躲得快,要不就甩他臉上了。
趙磊很無辜,之前說了那麼多,也沒見沈董動怒,說一個「霸道」怎麼就惹了他這麼大火氣?
沈董不是一直強調要有腦洞來著嗎?
不是說要什麼「頭腦風暴」?想啥說啥,不用顧忌?
這給我一大逼兜是幾個意思?
趙磊有點不明所以,只好期期艾艾道:「君子動口不動手,老沈你這是啥意思?」
沈非有點失態,高聲道:「叫啥都行,霸道不行,你跟誰霸道呢?你當你是小日子呢?」
趙磊諾諾的不敢吱聲,心道,這「霸道」怎麼就觸了老沈的逆鱗了?小日子?啥意思?
沈非大怒欲狂,髒話噴薄而出:「我X你祖宗!」
然後追著趙磊滿4S店的揍。
我特麼的讓你七月初七!
我特麼的讓你抬手致敬!
我特麼的讓你霸道!
你要是敢給我整這麼一出,我螚死你!趙磊到死也不知道為啥挨這麼一頓打!
以下略過慘不忍睹的很多字。
倆字概括——慘吶!
……
關於車行命名,最終還是沈非一錘定音,決定起個相當霸氣的名字。
奔波霸!
趙磊莫名其妙挨頓毒打,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再嗶嗶,所以甭管沈非說什麼,都毫無異議的執行。
奔波霸嗎?
自己挨了揍,並不妨礙自己的判斷力。
當時就覺得這個名字太特麼的傳神了!
趙公子很快就忘了那頓打,真心實意的吹捧道:「沈兄當真大才,這『奔波』二字體現了人世間的奔波勞碌之辛苦,甭管家財萬貫,還是胸無一文,都是奔波而活,而這一個『霸』字才當真是點睛之筆,既彰顯了霸氣,又透著那麼不服輸的韻味兒,這三個字組合,盪氣迴腸,回味無窮!小弟佩服,佩服!」
沈非:「……」
好吧!
此地不宜久留。
……
當趙大公子聽說沈非要尋一個禮物贈與楊老爺,豪爽如磊哥,當下便拽著沈非到了自家的當鋪,說了需求,當鋪掌柜的便親自挑選了一方安徽歙縣的「歙硯」,細細摩挲著推薦。
沈非心下一驚,讀書人哪有不知道歙硯的?
拿眼一搭就知道這方硯台的不同尋常。
這歙硯可是華夏四大名硯之一,普通人家可消費不起,時至大乾朝,這歙硯基本上屬於收藏品級別,尋常人家豈能用度?
那掌柜的看出沈非的震驚和疑慮,知道這是識貨之人,便將這一方硯台遞與沈非。
沈非細細觀摩,只見這方歙硯光澤深沉,溫潤細膩,紋理清晰,星暈凸顯,更是驚異,愛不釋手。
那掌柜的見沈非喜愛,便對趙磊道:「少東家,此硯乃是上月一困頓的少年秀才所當,當時就簽了死當文書,老朽見此硯乃是前朝所制,便做主死當紋銀三十三兩,這硯台尚未找名家鑑定,老朽以為,最差市價也需紋銀百兩,若是有些來歷,恐怕紋銀千兩打底……」
沈非當即把歙硯小心翼翼的放到櫃檯,拱手道:「這不可,沈非家貧,買不起,買不起!」
趙磊哈哈大笑,他挨了一頓揍,不但沒長記性,反倒成了沈非的小迷弟,自己的偶像喜歡,別說三十三兩紋銀,便真的掌柜所說的千兩紋銀,他也是眼睛都不帶眨的,當下敗家道:「老沈,你這是說哪裡話?既然喜歡就拿去,一個研墨寫字的物件而已,跟我客氣什麼?誰又要你銀子了?」
沈非正待推脫,那趙磊忽地嚴肅道:「沈兄,此硯非我相送,咱們親兄弟明算帳,這歙硯抵紋銀五十兩可好?待奔波霸盈利之日,小弟自行取之,如何?」
趙大公子是紈絝不假,但情商絕對在線,這許多年,知道沈非對「嗟來之食」極度敏感,是以一本正經。
沈非苦笑連連,一面後悔剛才猛錘這個好兄弟,一面又琢磨著這歙硯是送人的,又到不了自己的手裡,自己跟楊老爺也關係也就那麼回事兒。
嗎的……這可是五十兩銀子啊!送這大禮,自己特麼的不是冤大頭嘛。
但是話又說回來,人家楊老爺是何等身份、何等家世?楊家見多識廣,這自己傾家蕩產都買不起的物件,在人家眼裡八成也只是尋常之物。
有錢人的格局咱們不懂!
趙磊和楊老爺都這個德行!拿銀子不當銀子,那只是個數字。
行吧!
好歹是個歙硯,從楊老爺的角度上想,自己一窮秀才,帶著這個禮物,也算是拿得出手了,咱要是拿一個幾兩銀子的硯台,怕是還真自慚形穢。
當下便收了歙硯,這讓沈非覺得有點後悔——剛才打的趙磊有點狠,過意不去了都。
留在城裡也沒什麼事了,他還特意到酒家門口等了會自己的「愛徒」小毅,也沒見愛徒前來來參拜,悻悻的又跟趙磊交代一遍——若有自稱李毅的,多行照顧。
趙磊說今日端午,百般挽留,兄弟倆好久不見,當把酒言歡,共慶安康,可是沈非牽掛著北山渠工地進程和與昭娘共度端午,執意要走。
午時末,正是馬達生意興隆時分。
今日不同往常,端午節走親訪友,詩會賞花之類的業務很忙,馬達接了幾單跑鄉下采艾草的活兒,心說城裡人真二,采個蒿子還弄得特有儀式感……
城裡接的活兒更多了,大戶人家的小廝在街邊頻頻招手,這讓馬達特別心塞,他實在是忙不過來,拒載了太多去大相國寺附近做五彩線、買粽子大姑娘小媳婦。
看來還是得擴大規模啊。
馬達聽客人說,原定在清江府北城還有賽龍舟來著,趕上今年大旱,大河乾涸算是取消了……
正是好時節。
沈非不好擾了馬達生意,自然毫不客氣的又借了大白,疾馳而去。
連午飯都沒吃。
……
大白屬於千里馬,時速八十多邁,這是油門沒給到底,跑的自然穩穩噹噹,絲毫不覺顛簸,這可是比馬小黑拉的計程車可是快多了,未時初便回了南河寨。
村里正在大擺宴席。
北山渠的功臣們工程順利完工,小伙子們自當放飛自我,吆五喝六的搞團建呢!
村子裡響應號召募捐的人家自然也被請來,都是有功之臣吶!
本就是端午節氣,再加上村里大喜事,自然大操大辦,比過年還熱鬧咧。
里正老頭見沈非回來,喜不自禁,急忙拉著他入了席。
作為北山渠第一功臣,眾鄉親自然不吝美酒,不多時,過來給沈相公敬酒的就排起了長隊。
當然,這公款吃喝,誰會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