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和陳默聞言,急忙起身:「快請劉大人!」
特區參將,正三品大員,鬧著玩兒呢?
儘管是人家是武官,但也絕不是他沈非這個七品芝麻官能小瞧的。😡💚 ➅➈𝕤𝕙ᵘⓍ.ℂσⓜ 🐊☜
沈非可以不理不睬朝廷的戶部大員,因為那是來要銀子的,跟要飯的差不多,得看沈老爺眼色。
但是這劉明輝可是駐西湖特區的參將,人家是鎮場子的!誰鬧事就削他那種!
官兒還不小。
這麼說吧,這特區參將相當於清江府軍區司令員,特區軍方一把手。
尤其是當今朝廷重視西湖特區及兵工廠的防務,派駐的衛所、軍隊那絕對是朝廷的精銳。
所以,陳默也是急忙起身迎接,知府多啥了?
知府不過才是四品文官,面對軍方三品大員,立正敬禮沒毛病。
而趙磊則無所謂,人家是皇室成員,除非皇家封爵才能讓他動一動……
這也正是劉大人所謂「求見」的禮儀所在,他知道駙馬爺在!
………………
劉明輝本是清江府的守備,這是個有故事的人。
這廝見證了當初清江府守備趙鵬飛自刎殉國的人。
當然,當時不是「殉國」,是「靖逆」,但是楊梃登基之後,那就是殉國——一朝君子一朝臣!
皇帝說是殉國就是殉國。
劉明輝扶柩「造反」,公開對抗步賢,早就在朝野之中傳為佳話,清江城下,若不是劉大人引兵出城支援楊梃,怕是今上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就能坐了皇帝的寶座。
楊梃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劉明輝從龍有功,自然大加封賞,如此忠臣良將,豈有不用之理?
於是劉大人先是接管了趙鵬飛的清江府守備之職,幾年內便扶搖直上——西湖特區參將!
………………
趙大駙馬爺頷首,示意劉大人覲見。
於是,這位劉明輝劉大人便龍行虎步,進了議事廳。
這劉大人黑著臉就進來了。
後來幾位發現,他還真不是黑著臉,而是他的臉本來就黑……
任憑你怎樣洗呀那也是個髒東西的那種黑!
很招人同情的那種黑!
但是你要是說他是非洲籍,那風格可就錯了,不搭!
這種黑是透著經歷了那麼多的滄桑和被生活慘無人道鞭撻之後因此生無可戀的那種黑!
搞的趙磊和陳默不由自主的向沈非望去,心說——你那盧縣煤窯就是這麼虐待礦工的麼?
沈非一臉無辜……
此人乃朝廷三品大員,大概率是不會有過去盧縣煤窯的經歷吧?
………………
劉大人見諸位面面相覷,便知道了這是對他的黑產生了共鳴了!
這樣的事兒他見得多了,自然無所謂。
黑怎麼了?
咱是不偷不搶的黑,不賭不嫖的黑!
黑的油光鋥亮,黑的有理有據……
劉大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與其身份極其不符的白牙,對趙磊一揖到底:「臣,劉明輝見過駙馬。」
趙磊急忙起身,虛扶一把道:「哎呀劉將軍,不敢當,不敢當!」
陳默和沈非也連忙與劉明輝見禮。
賓主落座,陳默問道:「劉大人,此行前來,有何指教?」
劉明輝沉吟片刻,緩緩道:「據長亭衛報,倭寇已然侵襲了長亭縣城,雖未曾攻破城池,但沿海漁村已被劫掠一空,最慘的望河村被屠村……」
言及此,這黑臉將軍已然怒不可遏,一拍茶几,憤然起身言道:「倭人欺我太甚,今日望河村之禍,便是明日清江府之災!」
沈非大驚,問道:「這望河村所在何處?」
劉明輝道:「離清江衛不及百里……」
沈非哀嘆:「沃靠!」
陳默倒是一如既往的沉穩,問道:「劉大人,可有禦敵之策?」
劉明輝嘆道:「所以本官急急來與諸君商討,這倭人欺人太甚,當我大乾無人麼?」
趙磊這些年倒是磨礪了許多,儘管哥仨見面可以胡說八道,無所顧忌,但關乎軍國大事,卻謹慎起來,於是蹙眉道:「倭人之勢有多強,進我大乾,居然如入無人之境?」
劉明輝拱手解釋:「秉駙馬爺,倒不是那倭人如何強悍,只是倭人於海上漂泊,來無影,去無蹤,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怠,可茫茫大海,咱實在不知其主力於何處,朝廷無尋其蹤,處處掣肘,是以朝廷軍隊只能被動防禦,唉……恁長的海岸線,朝廷兵馬總不能處處駐防,衛所兵力再足,也不可能密織不透,咱清江衛……實在是力有不逮!」
趙磊又問:「何不學那長城防線,設置烽火台,烽火起處,便集中兵力聚而殲之?」
劉明輝道:「駙馬爺有所不知,那倭人並不是真的倭人,多為我大乾漁民,倭人只是其附庸,亡命徒罷了,但這些海盜日久勢壯,還有些許失勢文人去投,說不上有軍師之才,但也是粗通兵法,搞了數次虛虛實實,佯攻一處,吸引我大乾衛所主力,那倭寇卻尋了駐軍微薄之處以擊之,那烽火已有數次謊報軍情之事……」
趙磊怒道:「豈有此理,難道沿海各衛所都眼睜睜的看著我大乾百姓被屠戮麼?」
劉明輝抱拳道:「駙馬爺,臣定當以死護衛清江府周全,只是……」
趙磊怒氣未消,冷哼道:「只是什麼?」
劉明輝嘆息一聲道:「末將當護得西湖縣城及兵工廠周全,這沿海數十村莊……」
此話屬實,清江衛重中之重,便是護衛西湖特區周全,且不容兵工廠有半點閃失。
西湖縣城,說不上是大乾沿海最富庶的城市,但說它聲名遠揚海外絕不為過。
以倭寇的性子,這麼個離海又近,又富得流油的小小城池,不來劫掠簡直天理不容。
可是,若重兵把守,定能確保西湖縣城萬無一失,可那沿海的數十個村子,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被屠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