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老子是陳忠賢的孫子!

  吳正清站在最前面,小臉上滿是冷酷,「我們說了不賣!你們離開吧。」

  周邊流放犯人也都大聲喊道。

  「這水可是我們辛辛苦苦運來的,給千金也不賣!」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出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捋了捋細長的鬍鬚,「為何不賣?你們有這麼多水,賣一些給我們也無礙。」

  不遠處,停著幾輛富貴的馬車。

  馬車帘子皆被掀開,裡面的人正悄悄察看外面的場景。

  謝菱仔細打量馬車上的人,個個非富即貴。

  其中最大的一輛馬車內,裡面的人做了個手勢。

  四周看護的守衛,悄悄消失在原地。

  謝菱皺了皺眉,「快去通知其他人家,他們用的是調虎離山之計,怕是要搶水!」

  話音剛落,玉娘一下就蹦起來了,「我趕緊回家看看!」

  顧離,秋月也腳步匆匆的去通知高家,石家吳家。

  那管家模樣的人見這群人如此頑固不靈,也冷了臉色,嘲諷道:「哪來的刁民,來了我們晉城就要守我們晉城的規矩。」

  就在此時,一樓客房的王家,響起一陣悲憤的哭聲。

  「他們搶水啊!他們把我們家的水都搶了!」

  客棧外的犯人們全都面色一變,急匆匆跑回自家。

  為了和這群人對峙,家家戶戶的男丁都出了門,屋裡只有一些婦孺小孩,正好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除了二樓的人家,一樓的幾乎都被搶光了。

  那群家丁搶了水,還慢悠悠的才出客,完全就是挑釁。

  若是有抵死相護的,他們就直接將木桶掀翻了,就算搶不到也不給流放犯人們留。

  無恥惡劣至極!

  二樓的樓梯上,那群家丁還在往上走。

  顧危走上前,就是一頓胖揍。

  最前面的家丁都被顧危打得倒地不起。

  顧危站在二樓樓梯口,沒人敢上來。

  客棧外。

  馬車上的貴人們,看見一桶桶的水被抬出來。

  全都從馬車上下來了,有男有女,舀起木桶里的水就喝,狼吞虎咽的,咕嚕嚕灌了好多口。

  「 宋兄,多謝你想到我們,這群外鄉人的水果然多,夠我們幾家撐幾個月了。」

  「都是兄弟,應該的。我們晉城的世家就要同舟共濟。 」

  流放犯人們眼睛都氣紅了。

  虎澗溝離虎澗鎮有一段距離,那幾天太陽又大,為了這些水,家家戶戶可謂是累脫了幾層皮。

  如今就這樣被搶走了!

  沈領頭和幾個官差,披上輕甲,拿著長刀就走出了門。

  沈領頭聲音冷厲,「把我們的水還給我們,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

  那剛剛還面色得意的管家,看見這些兇狠的官差,眼裡露出些錯愕。

  宋家家主不是說這就是一群普通的外鄉人嗎?

  這幾人的打扮一看就是朝廷官差啊!

  宋家家主扭頭看著這十幾個官差,也很是訝異。

  他那天看見這群人真就是普通的外鄉人啊。

  也不怪他,沈領頭們等一眾官差,走熱了,就把輕甲給脫了,看上去確實與常人無異。

  沈領頭見這群晉城人沒反應,帶著手下就衝過去,想直接搶。

  流放犯人們也氣急了,跟在官差後面過去。

  「 把我們的水還給我們!」

  混亂中,兩撥人直接打在一起了。

  謝菱和顧危也下了樓,加入亂鬥,這群晉城人也忒不要臉了。

  顧危正想將謝菱揪上去,就見謝菱不知從哪順了一個鍋鏟,身姿矯健,邦邦邦打在家丁頭上。

  不一會兒,她身邊就有七八個家丁抱著頭倒在地上。

  顧危眨了眨眼,心想,他以前對於自家娘子的認知,是不是錯誤了?

  就在此時,一頂青色的小轎,正好從客棧不遠處經過。

  裡面的人掀簾看了看外面的混亂場面,濃眉緊緊皺在一起。

  想了想,他還是讓車夫倒頭回來,停在了客棧前。

  他剛走下馬車,就看見了宋家家主,被一個妙齡女子一鍋鏟爆頭的景象。

  他震驚得目眥欲裂,「 宋兄,你怎麼在這裡! 」

  宋家家主看見周檜,激動的大喊,「 知府大人救我!」

  剛說完,便暈倒在地。

  周檜急匆匆走過去,臉上全是陰沉沉的怒氣。

  他大吼了一聲,「 給我停下!」

  走近了,他更是震驚,怎麼除了宋家家主,晉城有頭有臉的世家都有人在這裡?

  而現在,世家和他們的手下正在被暴打。

  可一片混亂中,根本沒人聽他的話。

  這些世家可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這群人打這些世家,就相當於打他老子娘。

  而且還不聽他的話,知府威嚴何在?

  周檜氣得臉色大變,將令牌交給車夫,讓他以最快速度回去領著士兵過來。

  誰敢在他頭上動土?

  不要命了!

  小半會,馬蹄聲越來越近。

  鐵甲錚錚的晉城士兵,很快就將流放犯人包圍。

  周檜負手而立,厲聲道:「爾等何人?竟敢當街行兇!」

  看見身著輕甲的官差,他更是怒目圓瞪,「你們幾個,又是哪裡的官差,敢來晉城撒野!」

  那麼多士兵出現,眾人這才注意到他。

  流放犯人里,有人大聲說道:「大人,是這群世家來搶我們的水,我們才和他們打在一起的。」

  周檜冷笑,「我只看到了你們這群人打人!給我全部關入大牢!」

  一面讓手下去將那些被打傷的世家子弟們扶起來,好聲安慰。

  說話的人是李家的大郎,他不理解,明明是他們被欺負,怎麼就變成他們入大牢了?

  顧危長眸眯起,「他們是民,我們就不是民?你不聽事情原委,直接將我們關入大牢,怎麼當的官?」

  周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本知府行事,用得著你個小白臉置喙?」

  「知府?」陳道郁眯眼望向周檜。

  陳家的水也被搶了,陳道郁臉上滿是陰冷,還夾雜著幾道血痕。

  他有些難以置信,繼續道:「你就是晉城知府周檜?」

  周檜將眼神分給陳道郁幾分,總感覺此人很是眼熟,但又說不上來。

  但陳道郁盯他的眼神,令他十分不爽,冷哼:「本知府的大名也是你能叫的?來人,給我打爛他的嘴。」

  兩個士兵聞言,立刻走上前,架住了陳道郁雙臂,啪啪啪就是十幾個大嘴巴子。

  陳道郁都沒說話的機會。

  打得快就算了,這兩個士兵手勁兒還特別大,陳道郁整張臉腫得跟豬頭一樣,嘴角流出兩道鮮血。

  他趁著兩個士兵在換手,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吼道。

  「操你老娘的周檜,老子是陳忠賢孫子!」

  陳道郁這輩子從來沒有哪一刻,說自己是別人孫子,怎麼舒坦爽快過。

  周檜聞言,腦殼仿佛被人當頭打了一棒,陳道郁的臉和陳忠賢重合在一起,剛剛那幾個著輕甲的官差也有了解釋。

  他嚇得肝膽俱破,天靈蓋都要飛出去,差點人都沒了。

  腦海里盤旋著三個大字。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這一切,都被暗處一個人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