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謝菱洗漱完,就去了石少軒病房。
推開木門,刺目的陽光一瞬間湧入。
少年緩緩睜開雙眼,看見自己手上的管子,和一旁的鐵架子,眼裡滿是疑惑。
謝菱看著吊瓶沒水了,給他換了一瓶新的。
石少軒嘴皮乾裂,沙啞著嗓子問道:「謝菱姐姐,這些是什麼?」
說著,他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的手。
因為他清晰記得,昨天他的手指被咬掉了。
想到這裡,石少軒眼裡滿是痛苦。
他絕望的低頭一看,可眼前的景象差點將他嚇得肝膽俱裂,他大叫:「啊!!!」
他的肚子竟然破開了一個口子,而他的手正放在肚子裡面!
石少軒幾乎以為自己在做夢,閉上眼再睜開,眼前還是謝菱清冷的面容。
謝菱早就料到了石少軒會被嚇到,抱著手臂,「嚇夠了沒?」
石少軒面色發白,「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謝菱揉了揉眉心,不知如何跟一點醫學常識都沒有古人解釋現代醫學。
想了想,道:「相當於讓你肚子裡的肉養手指。我能將你的斷指接好,你也得答應我,不把這幾天的事情告訴別人。」
石少軒聽到能把他斷指養好這幾個字,眼裡閃著亮光,要不是一隻手在掛水,一隻手在肚子裡,恨不得舉天發誓。
「謝菱姐姐你放心,一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謝菱點點頭,給他餵了一點水便出了門。
「顧離在門口,有需要你就叫他,他會去找我。」
因為石少軒的傷勢,一行人在虎澗鎮停了下來。
本來石少軒的手要好幾個月才能恢復,但有謝菱空間裡草藥的加入,恢復的極快,七天便恢復得差不多了。
謝菱給他拆線。
拆完後,石少軒看著自己完整如初的手指,眼裡滿是驚愕。
他又掀開衣服,自己肚子上有一道很小的疤。
要不是這疤,他都不敢相信,謝菱竟然將他肚子剖開了!
「謝菱姐姐,我都懷疑我是在做夢,你的醫術,簡直只有神仙可比。」
謝菱拍了拍他頭,「你父母兄長可擔心你了,出去給他們看看吧。」
石少軒歡快的應了一聲,一掀被子,就跑了出去。
門外,忐忑了七天的石家人,望著生龍活虎的石少軒,一顆心才放下來。
石少軒露出自己完整的手指給他們看,「謝菱姐姐真的好厲害!」
四周也有不少其他人家的人,好奇的石少軒的手看。
石少軒恨不得所有人知道謝菱有多厲害,神氣十足的將手放在身前,一一展示給眾人看。
便走邊讚嘆謝菱的醫術高絕。
可當有人問道,謝菱是如何醫治他時,他只打個哈哈,說是神藥。
就連他的家人問道,他的嘴也如石蚌般,閉得緊緊的。
一夜之間,謝菱醫好石少軒斷指的事情便如長了翅膀般,傳遍了整個客棧。
所有人對謝菱的敬意更深了一層。
第二日,流放隊伍整頓好,準備繼續上路。
另一個客棧的陸玲瓏拖著下巴,面色萎靡,站在窗台看著不遠處的那一百號人。
「無忌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啊,我打聽到了,他們是被流放的犯人,難道我們要一直跟著他們嗎?」
目光掃到石少軒時。
她眼睛突然瞪大,嘴巴也張開,「無無無無,無忌哥哥!你過來看看,我沒有看錯吧,那少年的斷指真的長出來了?」
陸無忌冷淡的看過去,眼睛也輕微睜大,滿是訝異。
「那位女子,竟真有如此本事!那皇叔是不是也可以.」
陸玲瓏有些難以置信,嘴硬道:「無忌哥哥,是不是我記錯手了,或者是另一隻手呢?」
說著,石少軒正好轉了個身,露出另一隻手,依舊完好如初。
陸玲瓏此時徹底無話了。
絞著手指,小嘴嘟著,眼裡滿是不服氣。
陸無忌眼底滿是狂熱,「玲瓏,皇叔的雙腿有救了!」
陸玲瓏原本沒想到這一層面,此時,眼裡也露出些激動。
兩人買了一輛馬車,遠遠跟在流放犯人後。
————
在虎澗鎮的這七日,外面的世界比起之前,變得更加慘烈。
北江國治不好疫病,只得下了一條冷血無情的政策。
所有的村鎮城池閉門鎖城,不允許外面的人進入。
等得疫病的人死完,疫病自然也就結束了。
這對於那些原本逃離家鄉,躲避戰亂的人來說,無疑是慘重的打擊,只差直接說,朝廷要你們死了。
流放犯人們全都戴著口罩,來到晉城城門口時,依舊無一人感染疫病。
遠遠跟在後面的陸無忌看著眾人臉上蒙著的那一層白布,很是納悶。
猜測那東西估計可以防護疫病,也照葫蘆畫瓢,和陸玲瓏一人弄了一個戴著。
「晉城不允許外來人員進入!」
城門口,士兵手持長槍,擋住了流放犯人的去路。
沈領頭皺了皺眉,拿出朝廷頒布的文書,「這位兄弟,我是奉命流放朝廷犯人的官差,怎麼,我們也不可以過去?」
那士兵面如寒鐵,「流放犯人,照樣是外來人員,待疫病好全,你們才可通過。」
沈領頭咬了咬牙,等疫病通過,他們早死在外面了!
他繼續道:「我們無一人感染疫病,可否通融一下。」
那士兵搖頭,「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