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永安縣令

  季柯一身的黑煤灰,匆匆灌了一大壺涼茶才道:「大人,我找到煤礦了。」

  謝菱十分驚喜,「那太好了,冬天來了,煤礦至關重要。你可曾聽過其他地方有用煤礦的?」

  季柯點頭,「煤礦這東西,我曾經在陝西那地方聽說過,不過那邊的人不稱為煤礦,稱為石墨或者石炭。但是開採十分困難,大人有信心嗎?」

  「不用擔心,我有開採的法子。」

  謝菱語氣匆忙,她畏寒,可太饞煤礦了。

  嶺南的秋天便如此寒冷,想來冬天更是刺骨。

  要是煤炭成功開採出來,定然不會再凍死人。

  並且煤炭不止能用來取暖,還是極其寶貴的燃料。

  有了煤炭,便可以大面積冶鐵或者制陶瓷。

  季柯頓了下,語氣有些猶豫,「大人,那片煤礦山雖然在輿圖上屬于思南,但緊挨著永安縣,貿然去開採合適嗎?」

  謝菱皺了皺眉。

  季柯的性格隨了顧危,向來不怕事,從來不會如此猶豫。

  當即便問道:「你們可是遭到永安人騷擾了?」

  季柯苦笑,「瞞不過大人。我們剛一到永安和思南的邊界便被那邊的人發現了。

  我不想為思南惹事,所以一直持保守態度。但那永安縣的人,實在是過分。若真要開採,必須得先處理好永安。」

  謝菱皺了皺眉。

  永安?

  「日後遇到這種人,他怎麼對你們,你們就怎麼還回去,免得以為我們思南好欺負。無論發生什麼,我和顧危給你們兜底。」

  語氣里底氣十足。

  季柯難以置信的抬頭,眼裡滿是感動。

  他總算知道,為何那麼多士兵都擁護愛戴一個剛及笄的小姑娘了。

  這樣的主公,天生就有讓人跟隨的魅力。

  ——

  與此同時。

  永安縣縣衙。

  一個士兵走進縣衙,低聲說了幾句話。

  坐在高堂上的中年男人一張容長臉,面帶美髯,著一身青布衣,只看外表,活脫脫一個清正廉潔的好儒官。

  他拈著鬍鬚冷笑了一聲,「走了?那你們可曾遵循我們永安的待客之禮啊?」

  士兵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繪聲繪色的描述自己一行人是如何讓思南的人吃癟的。

  「我們第一天放出了抓捕的野狼,第二天在山林里燒了一把火,第三天在他們必喝的河裡尿尿……那群思南人敢怒不敢言!」

  永安縣縣令岑任生冷靜聽完。

  心裡舒爽之餘,又多出幾分感嘆。

  按理來說當兵的應該最易暴怒才對,只要他們暴怒,他就有了趕人的理由,到時候顛倒黑白一番,不愁沒有法子向思南施壓。

  可那群士兵竟如此沉得住氣,真是讓他刮目相看啊。

  看著堂下那小人得意的士兵,岑任生心裡不免煩躁,揮手道:「趕緊回去吧。」

  士兵離開後,岑任生喚出了自己的兩個謀士。

  「諸卿認為,思南縣派人查看祺連山脈 ,有何陰謀?」

  一個謀士拱了拱手,「思南縣與永安縣一直井水不犯河水。這新上任的縣令來自上京,定然驕奢霸道,小人認為,思南人是來示威的。」

  另一個附和道:「小人亦然。認為此乃冒犯之舉。」

  岑任生皺著眉頭,想的卻有些遠。

  若真是為了冒犯,為何那群士兵如此沉著?

  一群人在山裡待了那麼多天,倒像是在尋找什麼一樣?

  他早就調查清楚周時景的底細。

  這人來自上京,才高八斗,並且死忠於皇家。

  起初他還在疑惑,為何將這樣一個官員派往邊緣之地。

  此刻他突然串起來了。

  莫非是思南有什麼好東西,他是受了天子授意?

  這年頭,最好的莫過於金礦銀礦鐵礦了,但技術只為朝廷所壟斷。

  岑任生一瞬間激動得渾身發抖。

  祺連山雖在北江輿圖上屬于思南,但離永安如此近,他早就將祺連山視為自己的領土,那裡的百姓也視他為衣食父母。

  他緩緩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

  兩個謀士也被這個猜想給震驚了。

  若果真如此,絕不能給思南可乘之機!

  岑任生揉了揉眉心,「可惜那周時景一上任便將我們的人清理了個乾乾淨淨,思南縣衙此刻更是圍得跟鐵桶一樣,我們的人根本滲透不進去。」

  「小人有一計,只是……」

  「卿但說無妨。」

  「都說思南縣縣令與其夫人伉儷情深。不如將那獄裡的女人送去,那女子可是有傾國之色…….」

  岑任生哈哈大笑。

  「卿妙計甚好。那可是朵吃人不吐骨頭的食人花啊。」

  ———

  當日季柯走後,謝菱便讓手底下人去將他的底細查了個乾乾淨淨。

  永安縣縣令。

  岑任生。

  此人也頗有幾分才華,師承大儒,當年的榜眼,青年入仕,春風得意。

  可初入官府,性格桀驁,得罪了貴人被發往嶺南,從此一蹶不振,不問世事,官場上漸漸少了他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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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得一提的是,他兒媳是現任靈山縣縣令的嫡親女兒。

  靈山,永安,關係好到幾乎融為一體。

  謝菱看著下屬送來的資料挑眉。

  這岑任生,看起來不像「一蹶不振,寵辱不驚」的樣子啊。

  風間青璃詢問,「大人,那我們還要繼續開採祺連山嗎?」

  謝菱抬眸,「我問你,現在冷不冷?」

  風間清璃點頭,「雖才深秋,但寒意已刺骨,很冷,冬天肯定更冷。」

  「若我說煤礦開採後,不僅可以炒菜做飯,還可以讓室內溫暖如春,並且價格十分便宜,你信不信?」

  風間青璃兩隻眼睛亮起。

  「開採,必須開採!」

  要知道他老家四季溫暖,這嶺南實在是冷的人骨頭疼,據說每年都會凍死好些人。

  這煤礦開採了,對於軍中民眾都是大好事。

  風間青璃本在常守給徐行之打下手。

  但謝菱這裡實在是缺人,又習慣了他的機靈,便將人要了回來。

  謝菱手執毛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圓柱形長滿孔的的模具,遞過去:「你去找鐵匠,將這東西打出來。中間要空心的。」

  下午,謝菱召集所有公務員,讓他們大肆宣傳招礦工的消息。

  同時,也強調了一定的風險。

  參加開採工作者,一天五十公分。

  若身遇不測,官府會善待其家人一輩子。

  三日後,書劍,季柯,風間青璃,謝菱。

  四人領著一百精兵,五百礦工前往祺連山。

  與此同時,一輛掛滿了紅綢的精美馬車,正從常守開往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