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義冷哼一聲,「他要打腫臉充胖子就隨他,關我們什麼事。他定然將軍庫里的糧食全都拿出來發給百姓了,你們瞧著吧,軍營里肯定罵聲滔天,過不了幾天,就軍民上下離心了。」
軍師聞言,眼睛一下亮起。
「既然軍民失心,那我們要不要.」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王守義擺手。
「不。我現在尚是戴罪之身,交州那姓楊的還盯著我呢,不可妄動。等這個事情風波下去一些,我定要他們付出代價。對了。」
王守義努了努嘴,眼神望向鹽場的方向,「那邊那小子才幹出眾又忠心好騙,於我有大用,能安撫就安撫著,別讓他們知道軍庫里有多少東西,記住,一點兒也不能漏!那可是老子棺材本,不能便宜了那群賤民。」
軍師會意,「諾!主上,看這局勢,想來日後用得著糧草的地方還多,要不要縮減一下士兵的吃穿用度?」
王守義掀開軍帳,看了一眼遠處正在操練的士兵。
正值初秋,天氣轉涼,將士們還穿著夏季的赤膊短打,一個個餓得精瘦,手臂上肉都沒兩塊。
王守義蓋住眼裡複雜的情緒。
冷聲吩咐。
「縮減吧,餓不死就成。秋衣就不添置了,至於平日的米粥,多放一些水和野菜進去。」
———
當天晚上,孫營長看著稀得幾乎能照出自己臉的白米粥,第一次忍不住發了脾氣。
「怎可如此!」
但脾氣發歸發,王守義到底還是沒有將手裡的碗給扔出去。
要是丟了,今晚就要餓肚子了。
稀雖稀,但聊勝於無。
一邊的士兵們勸的勸,罵的罵,嚎的嚎。
「憑什麼我們就吃這些,人家思南的吃那麼好。」
「要是當初加入的是思南軍營就好了,哪裡用得著受那麼多的罪!」
孫營長聽著士兵們激情憤慨的討論,第一次默默無言。
不遠處,就是思南士兵們的駐紮地。
米粉的清香遠遠飄來,勾得人食指大動。
孫營長腦海里驀然回想起當初吳大強跟他說的話。
怎麼也壓不下去。
又過了幾日,依舊是清水稀粥,士兵們的反抗情緒越來越嚴重,個個餓得面黃肌瘦。
孫營長不得已去求書劍,求他放常守的士兵們進入鹽場,在海邊找找螃蟹,捉捉魚蝦以充飢。
書劍答應得很快。
「可以,但是不能碰鹽場裡任何東西。否則,軍法處置。」
說著,眼尾挑起。
「你們常守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還要靠士兵自己去填飽肚子?哪裡有精兵去捕魚捉蝦的?」
他嘴巴是真毒
孫營長大半晌沒說話。
「局勢緊張,糧食緊缺,王將軍定是思慮眾多才做出這個決定。」
「真的?可前幾日我隨我家縣令大人前去探望王將軍,他那營帳里可是山珍海味,樣樣不缺啊。」
孫營長怒了。
「休要信口雌黃,挑撥離間,孫營長生活清苦,哪裡有你說的這般?」
書劍挑了挑眉,抱著劍轉身視察鹽場去了。
孫營長帶著士兵們去海邊捉魚蝦。
當夜,士兵們架起火炭,烤上捉來的魚蝦,一個個狼吞虎咽,殼都不剝,刺也懶得剔,吃了這些日子裡最飽的一頓。
有了書劍的放水,常守的士兵們幾乎要把鹽場的魚蝦給撈完了,弄得鹽工們天天頂著張大黑臉。
他們也要靠魚蝦吃飯啊!
這邊的消息,全都由探子傳入了謝菱的耳朵。
謝菱挑眉。
「時候到了。」
第二日。
常守軍營便出了件大事。
常守的軍庫失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