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謝菱趁著鏡玄在觀察牆壁,趕緊將外面剩下的金銀珠寶全都一股腦收進了空間。
絕不讓明月島的人薅到一根羊毛!
神奇的是,外面財物被清空的一瞬間,石門竟然緩緩的合上了。
鏡玄並沒有發現謝菱的動作,還以為是他自己找到了機關。
他不耽擱,利落的拉著謝菱就往裡走。
這條甬道比謝菱們剛進來那條寬闊,兩側懸掛著巨大的夜明燈,因為年月的變更,牆壁上長滿了青苔。
每走幾步,就會出現一道石門和岔路,就像一個迷宮。
還好有姜雲子的地圖,不然謝菱他們真不知道要在裡面繞多久。
就在二人即將走出迷宮時,後面傳來一陣極大的崩塌之聲。
可能是明月島的人打不開石門,將牆壁推倒了。
二人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又繞了幾個岔路口,終於來到了寬廣遼闊的主墓室。
一條大約七八米寬的水渠將高懸的棺木圍在中央,棺木旁是一棵五人合抱的高大青樹。
那水渠里的水很黑,墨綠翻湧,一看便知有劇毒。
謝菱隨便丟了腳邊一塊石頭進去,竟然瞬間便融化!
又看了看四周,謝菱發現身後的牆壁上隱有字跡。
是徐清鶴自己寫的墓志銘,洋洋灑灑幾千字。
她覺得這個東西應該很重要,暗暗記下。
時間不等人,鏡玄說了一句你在這等我,便足尖輕點,朝暗河飛去。
飛到一半,四面八方突然飛射出幾千上百支利箭,密密麻麻將他包圍!
謝菱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
外面的金銀珠寶一點機關沒有,裡面這本醫書卻層層機關包圍。
那本醫書,究竟有多神秘?
鏡玄在箭雨中身輕如燕,來去自如,最後姿態優雅的降落在徐清鶴的棺木前。
俯身,拾起了那本全天下人趨之若鶩的醫書。
他看都沒看,將醫書交到謝菱手裡,便熟練的攬過謝菱的腰,帶她往樹冠上空飛去。
墓室外,天邊剛露魚肚白,青山邊際暈出金色霞光。
就在二人離開的一剎那,浩大的墓室開始坍塌,凹陷,巨大的青樹倒地,激起一片灰塵。
同時,桃花林的縈繞了幾十年的白霧也漸漸消散。
明月島的人死裡逃生跑出來,看著廢墟一臉茫然。
————
酒館裡,姜雲子焦急的等待著,不停捏著眉心。
聽雪樓的小鏡玄師承蕭劍,武功定不會差。
都怪自己年少貪玩,沒好好學武功,不然今天也不會拜託兩個年輕人涉險。
師父武功了得,又是出名的陣法家,也不知鏡玄那小子能不能安全破陣。
姜雲子越想心裡越擔心,攪合成一團亂麻。
直到看見兩道一高一矮的影子出現在門口,姜雲子才鬆了一口氣。
他一個大跨步衝上前,將兩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緊張問道:「沒受傷吧?」
謝菱搖搖頭,將懷裡的醫書遞給他。
又走到掌柜那裡借了紙筆,將牆上的墓志銘默寫下來。
「師傅,我覺得你應該會想看這個。」
鏡玄看著謝菱行雲流水的落筆,訝異挑眉,「沒想到謝姑娘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姜雲子接過墓志銘,看著看著,眼裡突然流出兩行濁淚。
「世與我而相違,復駕言兮焉求?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師父你走得真瀟灑啊。」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半本醫書,將兩本醫書合在一起,遞給謝菱,「孩子,這醫書給你,你先回去好好研究,三年後有不懂的再問師傅。」
謝菱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給我?」
姜雲子點頭,「這醫書內容於我無益,給你最合適,你只需記住順心而為這四個字,就能理解醫書內涵了。」
捋了捋鬍鬚,姜雲子望向冉冉升起的太陽,嘆道:「心上的枷鎖終於卸掉,老夫要去週遊七國,今天就出發!」
不知想到了啥,姜雲子又掏出一個精雕細琢的玉牌。
「這個東西你收好,七國之內無論世家還是皇族,看見這個玉牌,總歸會賣你三分薄面。
師父窮得響叮噹,能給你的這有這麼多,小徒弟,三年之後見!」
謝菱想,她這師傅真是個瀟灑的老頑童。
姜雲子剛走出去兩步,又扭身回來,擠眉弄眼的說:「對了,你們記得付酒錢!」
謝菱失笑,揮了揮手,「謝謝師父,三年之後見!」
目送姜雲子的背影消失後,謝菱抱著手臂,仰頭看向這個比自己高了一整個頭的青年。
「諸事已畢,鏡玄公子,你要去哪呢?」
鏡玄勾了勾唇,「我想送姑娘一個東西,麻煩姑娘稍等片刻,可以嗎?」
謝菱有些疑惑,但想到鏡玄幫了自己這麼多,還是點頭。
鏡玄帶著謝菱來到了白水河旁。
此時太陽剛好全部出來,朝陽打在水面,波光粼粼,浮光躍金。
鏡玄在一棵楊樹旁停下來。
他手裡還拿著從墓室裡帶出的長劍,配上挺拔的身段,即使不露臉也風流倜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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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袂當風,幾個錯落間,手裡就多了五六根纖長的楊樹根。
鏡玄眼眸溫潤如水,溫聲道:「請謝姑娘選一根。」
謝菱疑惑的挑了一根楊樹枝。
鏡玄從袖裡摸出一把小刀,開始給謝菱選出來的楊樹枝剝皮,雕刻.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剛剛還粗糙的楊樹枝,在青年骨節分明的手裡變成了一根精美的木簪。
鏡玄將木簪遞給謝菱,輕笑:「剛剛在墓室里,借了姑娘的木釵,現在還一根給你。」
「啊?」謝菱木訥的接過,是真沒想到,鏡玄讓自己等一下就是為了幹這事。
抬眼時,青年已經轉身。
他頎長的身影淹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聲音清朗,帶著落拓的瀟灑。
「謝姑娘,有緣再見。」
———
謝菱回去的時候路過早市,順便把朝食買了。
客棧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小少年蹲在那裡。
謝菱走近一看,才發現是顧離,身邊盛著一盆水,在那刷雪地靴。
見謝菱走近,他抬頭,冷漠的臉化作少年笑意,「嫂嫂你去買朝食了?」
謝菱點點頭,看著顧離凍紅的手有些心疼,「你個傻的,天這麼冷刷什麼鞋子,等會出去不又髒了?」
顧離撓了撓頭,「我閒著沒事幹,看見大家鞋子比較髒,就起來刷鞋了。」
謝菱抓起他領子,「不刷了,回去吃東西,吃完帶你去逛街。」
顧離指著雪地靴大叫,「嫂嫂,還有一雙沒刷呢!」
屋內,裴氏們都已經起來, 秋月剛好從偏房盛了一盆熱水過來。
洗漱完,一家人開始吃朝食。
裴氏望著謝菱髮髻上的木釵,眼眸一亮,「菱兒,你這髮釵哪裡來的?」
謝菱想了想,道:「朋友送的。」
裴氏眼眸溫柔,「這手藝看著好眼熟。將軍還在世時,就經常給我雕木釵,他自己雕就算了,還逼著時瑾和離哥兒也學,說是以後成家了好給他們娘子雕」
謝菱杏眼微睜,手裡的肉包掉在地上,「你是說,顧危也會雕木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