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見到彩衣

  家丁接著說:「眼看著二公子就要被打暈了,突然衝過來一個女子,你們猜是誰?是二公子的原配夫人!她一下就撲到了二公子身上,林老爺子也不敢打了,只好叫停。那外室淒淒切切的站在一旁,什麼話也不敢說。」

  「等等。」謝菱打斷他的話,「你們二公子哪裡來的原配妻子?我不是聽說他很早就離開家了嗎?還有什麼外室,那不應該是他的妻子嗎?他就沒說什麼?」

  謝菱目光冷下去。

  莫非林千重是個騙婚的?

  呵。

  若真這樣,她不介意帶彩衣走。

  「二公子只是出去做生意,又不是不回來,眼看著二夫人年紀到了,林家便將她接了過來。二夫人雖然沒和二公子正式拜堂成親,但也入了我們林家族譜,是我們林家的人。所以那外來女子就是外室啊。

  對了,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當時在正廳,二公子鬧得可難看了,冷著臉,說什麼也不接受二夫人,說那外室才是他的正妻。後面不知道怎麼回事,過了幾天,二公子就接受二夫人了,可能是發現二夫人的好了吧?」

  謝菱鬆了一口氣,算是知道一切的脈絡了。

  林千重當年離開後,林家可能為了利益聲望,並未聲張,只道他是出去做生意了。

  並且,林家還不要臉的將他的未婚妻接了過來,讓那女子守了這麼多年活寡。

  可是在船上的時候,謝菱見林千重對彩衣的情意一點不似作假,為何短短几天,就變成了這樣呢?

  他怎會如此輕慢她,怎會任由別人折辱她?

  不應該瀟灑的找出危害他們的人,便瀟灑離開嗎?

  想著,謝菱輕嘆一口氣,在抬首時,巍峨壯闊的林家宅子矗立在眼前。

  黑瓦白牆,四周種了幾顆梧桐樹,靜秀典雅,風吹過,嘩嘩的響。

  「到了!」

  家丁很是興奮,走在前面帶路。

  「氣派吧,我跟你們說,林家這宅子……」

  謝菱打量林家門口,有不少背著藥箱,纏著步巾的人被其他家丁引帶進去,腳步匆匆,大多是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渾身草藥味。

  謝菱一眼就看出了是她的同行。

  估計是看了林家的榜,眼熱那萬里黃金,想來治病的大夫。

  「孫老六,別人帶大夫,你怎麼帶了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回來?想錢想瘋了?」

  遠處的迴廊上,有個高瘦高瘦的家丁指著孫老六笑。

  孫老六黑了臉,將謝菱擋在身後,怒罵:「你個瞎了眼的昏頭豬,一邊去,小心我讓我在膳房的大舅剋扣你的午飯!」

  那家丁噤聲,縮縮脖子走了。

  孫老六猶嫌不夠,在那人背後虛空打了兩拳才解氣。

  「真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他絲毫沒意識到這句話也在罵自己,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樂趣。

  孫老六將謝菱顧危帶到一個滿是人院子。

  放眼望去,站滿了頭髮花白的老頭。

  顧危和謝菱兩個年輕人很是顯眼。

  一個管家樣貌的人走過來,環視了一圈,朗聲道:「各位都是有才之輩,但老爺子身體不是很好,一天只能准許一個大夫看病。在此期間,各位可盡情住在林家,吃喝都是上乘。」

  說著,他拿出一個竹筒,「這裡面有竹簡,各位抽籤決定吧,公平公正。」

  每個人都在內心祈求抽到第一個。

  畢竟若是前一個人治好了病,那後面的人豈不是白來了?

  謝菱去拿簽的時候,那管家眼神都沒變一下,很是平淡,只將她當作一個普通的大夫對待,既不驚嘆,也不貶低。

  果然看慣風雨的人,看什麼都不會覺得震驚,也很會隱藏情緒。

  「第三?還不錯。」

  在林家三天,夠她弄清楚林千重和彩衣的事情了。

  彩衣對她這麼好,她不能坐視不管。

  謝菱剛收好木籤,一旁的孫老六便敏捷的一屁股擠進人群,動作大開大合,給她和顧危搶了一個好院子。

  孫老六驕傲的拿著鑰匙跑過來,「這院子離膳房近,還有假山湖水,可以吧?」

  謝菱低聲詢問,「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可知那外室住哪?我有些好奇。」

  孫老六扭頭望了謝菱一眼,躊躇了小會兒,還是說:「就在南邊的蘭若庭,誒,就在你們附近呢,湖水的另一邊。」

  「謝了。」

  孫老六大聲回答,「哎喲,謝什麼。我得走了,再見,這大兄弟,以後若是有時間,我們在一起探討詩詞。」

  顧危淡笑點頭。

  「好。」

  孫老六走後,旁邊有其他的家丁過來,領著二人往住的地方走。

  路上,謝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怎麼做到和孫老六相談甚歡的?」

  顧危抬眸,「我見他右手手掌內側有墨汁,中指骨節有薄繭,因此推測的,誤打誤撞罷了,不足掛齒。

  至於他喜歡的詩詞…….世有文士者,著高智文章眾,著淺淡詩文寡。而趙長圖乃淺詩之集大成者,恰恰又是家僕出身,孫老六喜歡他,最好推測不過了。」

  謝菱有些意外的挑眉。

  顧危的心思倒是細膩,短短時間內便能得出這麼多信息,並且找出相應的話術和對策,說一句七竅玲瓏心也不為過。

  想著,二人已到了院子門口。

  確實幹淨整潔,小巧別致,遠處假山流水相映成趣,幽冷清寂,頗有情致。

  讓顧危在院裡等自己,謝菱徑直去了湖對面。

  遠遠的,就看見一個殘破淒涼的院子,院外長滿了雜草,門口站了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

  謝菱一過去,那兩個婆子便瞪過來,可看著謝菱周身高華淡然的氣度,她們也不敢妄自多說什麼,只得道:「你是誰?二公子交代了,不許任何人進來!」

  謝菱眯眼,懶得說話,徑直使用銀針將二人麻醉,然後一把推開了門。

  院裡陳設簡單,一張石桌,一顆殘樹,樹下坐了個身姿窈窕的白衣美人,聽見門開的聲音,美人抬起一雙水霧瀰漫的杏目,遠遠望來。

  謝菱皺眉。

  彩衣怎麼變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