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問完這句話,彩衣很快又放鬆下來,一瞬間,仿佛從利劍變成了軟綿綿的小羊羔。
她接過木牌,輕聲說:「若我沒猜錯,這應該是東陵國光耀殿的地絕殺手,冷狐的銘牌。」
謝菱眯眯了眯眼,彩衣竟然認識冷狐?
別搞個什麼師兄師妹的就狗血了,畢竟冷狐可是死在了自己手下。
謝菱四兩撥千斤的講了一下當日發生的事情。
只說當時發洪災,她出去尋找物資的時候,和冷狐發生了爭執,失手將他殺了。
彩衣眉梢微挑,沒看出來謝菱這麼厲害。
聽見冷狐已死,心裡微鬆了一口氣。
要是被光耀殿的人知道她還活著,很難辦。
將木牌還給謝菱,彩月緩緩道來。
「我曾經也是光耀殿的殺手,光耀殿每隔五年就會去民間抓上千個小孩,讓他們自相殘殺,最後只能活下來十個人,而這十個人也就成了光耀殿最低端的殺手。
每一年,光耀殿都會發布很多任務。殺一百個人,可以晉升元絕,殺五百人可以晉升月絕,殺九百人,可以晉升地絕。我金盆洗手前是月絕殺手。
而這冷狐,便是地絕殺手,一把彎刀,在江湖中也算都小有名氣。我和他說來還有一些仇怨,他曾經搶過我的任務。」
聽到彩衣和冷狐關係不僅不好,而且還有仇,謝菱總算放心了。
彩衣發現了謝菱的小表情,笑得溫柔。
「你是怕我和他是朋友?這你就想多了。光耀殿只有敵人,沒有朋友。光耀殿最頂級的殺手,就是要殺儘自己同年的所有殺手,才能晉升。」
謝菱疑惑,「那這樣豈不是會造成人才流失?」
彩衣搖頭,「一個天絕,可抵千個地絕,萬個月絕,實力深不可測。光耀殿的天絕殺手眉心都紋著銀蓮標誌,你若是遇見,儘量不要和他們起爭執。」
謝菱點點頭,又問道:「那你逃出光耀殿,不會被追殺嗎?」
彩衣無奈一笑,「會啊。我知道光耀殿這麼多秘密,殿尊怎麼可能會讓我好好活著?我當初是假死叛逃的,但我感覺以光耀殿的本事,應該猜到了我沒死。所以千重才做走南闖北的生意,天涯浪蕩,只願不遇到吧。」
謝菱皺眉,「那你的處境很危險。」
所以剛剛彩衣看見冷狐的銘牌,反應才會如此大。
彩衣轉身捏了捏謝菱的臉,「沒事啦,光耀殿女人少,我因為容貌生得美,自現世以來便一直戴著面紗,免得麻煩,沒人見過我真實長相,這也是我當初敢叛逃的原因。」
謝菱這才放心。
又問道:「光耀殿一般接什麼人的任務?若是任務未完成怎麼辦?」
「七國之中,無論誰,只要能給殿尊想要的東西,便什麼都接。不管是北江以上的狄人,還是孤立於世的四大門派和桐華城。任務未完成,光耀殿便會便一直派人去尋,至死不休。」
頓了頓,彩衣問道:「你想了解光耀殿?我在那裡生活了十餘年,那是我見過最恐怖的地方,你儘量不要和光耀殿扯上聯繫。」
謝菱點點頭,「好。」
說著,掩住眼裡的思索。
所以,冷狐是接了誰的任務呢?
是南宮家?
可南宮家既然已經知道秘寶在白家,為何還要多此一舉請殺手?畢竟這秘寶本來就是他們自己的,完全沒必要。
所以是南宮家的可能性不大。
那麼就很有可能是東陵國另外兩個世家大族。
慕容家或者公孫家。
而且依彩衣這麼說,雖然冷狐已經死了,但光耀殿還是在暗中探查白家秘寶的下落,指不定哪天就查到她和顧危身上了。
必須儘快將千年玄鐵冶煉,免得夜長夢多!
海風拂面,一片溫柔。
太陽遙遙升至半空,灑下耀陽的光芒。
又和彩衣聊了一會兒,謝菱起身告辭。
而彩衣看著謝菱的背影,兩道彎彎的柳眉輕微皺起,眼裡滿是深意。
另一邊,謝菱匆匆跑去找顧危,跟他說了光耀殿的事情。
顧危神色有些凝重,「我只知道光耀殿的殺手個個武功蓋世,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有至死不休的規定…….不過北江前段時間那麼亂,暫時不會查到我們身上的。」
說著,拍了拍謝菱的腦袋,眼裡神色微暖,「沒事,一切有我。」
帆船一路風馳電掣,還沒到下午,遠遠地,就看見了熱鬧非凡的柳岸碼頭。
柳岸碼頭是雲秦國南唐城的四大碼頭之一。
人山人海,商人旅客絡繹不絕,林家的帆船靠岸的時候,四周所有的帆船全都揮旗表示敬意。
跑商的誰都知道,近幾年崛起的林家,是雲秦國最大的商隊。
還有小道消息傳言稱,這林家商隊的主人,是淮南城林家的嫡次子,因此道上的,不論是商人還是倭匪,誰都願意給林家商隊兩分薄面。
船正在靠岸。
儘管受著傷,林千重仍然站在甲板上,有條不紊的指揮著下屬檢查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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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船一停穩,林千重就跑過來顧危謝菱二人面前,「此處是雲秦國的南唐城,交通很是便捷,我有認識的車夫,等下帶你們去找他,定然會以最快速度將你們送到想去的地方。」
顧危拱手道謝。
謝菱看了看林千重的傷口,交代道:「林兄,你和彩衣姐,還有林家人的傷,需得好好靜養,我這裡有個藥方,拿著這藥方去抓藥就好了。」
林千重溫雅的行禮,「謝謝謝姑娘了。」
「不用。」
想了想謝菱又問道:「那林公子,你們此刻要去哪呢?大概什麼時候來嶺南找我們?」
林千重俊逸的狐狸眼裡掠過冷光,「自然是去淮南城,找害我的那個人討回公道。此時那個人以為我死了,說不定在偷著樂呢。我當然得回去嚇嚇他們。」
彩衣也走了過來,玉白紗帶將她的纖腰束得不盈一握,宛若仙子般空靈,她從懷裡摸出一根玉白髮簪插在謝菱髮髻間,溫聲道:「謝妹妹,我一見你就覺得十分有眼緣,沒什麼給你的,就送你一根玉簪把,還望你不要嫌棄。」
謝菱驚喜的摸了摸自己髮髻,大大方方的接下了彩衣的禮物。
「怎麼會嫌棄,我太喜歡了,謝謝彩衣姐姐,你一定要快些來嶺南找我玩!」
彩衣捏了捏謝菱挺翹的鼻子,「好。等處理完林家的事情,我們就去,到時候,你一定要好好的給我們接風洗塵。至於這簪子,儘量多戴上,能帶來好運的。」
目光放在謝菱發間的白玉簪上,彩衣心裡默默念道:希望這東西能幫到你。
一陣輕微的晃動從船底傳來,大船徹底靠岸,林家的下人在船邊安了一條長長的木梯。
一行人走下去。
林千重一下船便不見了,去為顧危和謝菱找車夫。
不一會兒,他匆匆回來,身後跟了一輛豪華寬闊的馬車,車夫生得威嚴周正,駿馬油光水亮,一看便知能日行千里。
四人也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林千重和彩衣站在人來人往的碼頭,看著顧危謝菱二人遠去。
就在馬車即將行駛的那一刻,顧危突然轉身,衝著林千重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