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寶寶,你沒發燒呀

  謝菱很敏銳,一下就察覺到了風間青璃的情緒變化。

  風家這小子,性格太過安靜內斂,平時不聲不響的,做什麼也習慣一個人。

  要不是今天遇見,謝菱差點都要忘記有這麼一個人了。

  謝菱立刻把手中的玉石遞了出去,詢問,「你認識這東西?」

  風間青璃搖搖頭,「說認識,也不算認識,只能說是在古書上看見過類似的東西,我也不確定。」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過去,而是又詢問了一遍,「謝菱姑娘,那我就看看了?」

  謝菱點點頭,「看啊,沒什麼的。」

  頓了頓,又道:「跟我們不用見外,以後就是一家人。」

  少年微微勾唇,清雋的鳳眼彎起,目光溫和好似明媚的春日暖陽,「好。」

  接著,接過了謝菱手中的玉石。

  打量了小半晌,風間青璃神情漸漸凝重,「你們在哪找到的?」

  謝菱毫不避諱的坦言:「之前交州的龍瑞事件估計你也略有耳聞,這玉石就是我們從發現龍瑞的附近尋到的。」

  風間青璃點點頭,心裡對於謝菱的坦誠相待十分感動,不過面上沒表露出來。

  他望向謝菱旁邊的石椅,「我可以坐一下嗎?」

  謝菱簡直要被他逗笑了,「可以,請坐。」

  風間青璃坐下來後,依舊拿著玉石仔細端詳。

  整個人便沉靜下來,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謝菱眼裡閃過幾分讚賞。

  這樣專注的人,世間少有。

  這風間青璃定然是一個沉靜蘊秀,極有才華的少年。

  謝菱靜靜的在一旁等待,沒有打擾他。

  直至日落西斜,風間青璃才抬眸,「我知道怎麼修復了!但是那個東西,世間少有.」

  謝菱訝異,「這玉石,不是本來就這樣的嗎?」

  風間青璃茫然的眨了眨眼,「不是呀,這一看就是被人刻意作偽的呀?」

  謝菱摸了摸鼻子,「好吧,我不太懂,你說的世間少有的東西是什麼?」

  風間青璃正色道:「那東西名叫皎白露,是修復上古玉石的一個重要工具。皎白露取自冰蠶的唾液,冰蠶本身就價值連城,更別說其的唾液了,幾百年都不一定能收集得一指甲蓋,可以說是有價無市.」

  謝菱皺了皺眉,莫名想到了從姒息骨灰盒裡探出來的那玩意兒。

  謝菱從空間取出,放在手心,「是這個嗎?你打開看看,我打不開。」

  只見謝菱手心放著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小盒子,盒蓋上面刻著古老神秘的圖騰。

  能在這么小的盒子上作畫還栩栩如生,工藝十分精湛,說是巧奪天工也不為過。

  風間青璃眼睛瞪大,「這可是周王朝時期,姒家的圖騰!」

  謝菱想起風家也是周王朝統治時期的古世家,說不定他知道點什麼,又取出了從石室裡帶出來的羊皮卷。

  「你看看這個,也是我們一併帶出來的。」

  接著,將石室里的見聞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

  聽到姒息的名號時,風間青璃眉梢輕微挑動,眼裡露出幾分敬仰。

  「此人是周王朝最負盛名的青年木工,我在古書上看到過他的名號。」

  說著小心翼翼的將羊皮卷放在一旁,研究如何打開那個精緻的小盒。

  謝菱話剛說完,一聲清脆的響動後,盒子被風間青璃成功搗鼓開,露出了一片皎潔瑩白的玉露,在陽光下散發著瑩潤透亮的光澤。

  謝菱眼裡露出幾分好奇,「這是皎白露嗎?千年不腐,倒是有幾分神奇。」

  風間青璃撓頭,「我也沒見過,不過看樣子十之八九就是了,這玉石我可以讓它恢復原狀,謝姑娘能將這東西交給我幾天嗎?」

  謝菱點點頭,「當然,那就有勞你了。」

  風間青璃眼睛亮起,十分驚喜,起身彎腰鞠躬,「謝謝!我現在就去研究!」

  說著,拿起桌上的東西就跑,渾然忘記自己是打算去膳房吃東西的。

  不過謝菱心細,看他剛剛走路的方向,推斷出來了他應該是要去膳房,抬腳往膳房走。

  膳房裡,高家二媳婦雲汐正在做做飯,她家郎君是個胃口大的,一天要吃好幾頓飯。

  看見謝菱,雲汐開心的跑過來挽住她小臂,「你怎麼來了?前幾日你給我的那個祛痘痘的法子真有效,你看我的臉全都好了,連印子都消了!」

  謝菱仔細端詳了一下,「是恢復得不錯。」

  目光望向雲汐大鐵鍋里那幾團油膩的肥肉,「不過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飲食以清淡為主,少吃甜的辣的。」

  雲汐捂嘴輕笑,「這當然不是我吃的,是給我家那夫君吃的!我家夫君跟只小豬一樣!」

  說到這,雲汐目光有些閃爍,鬼鬼祟祟的湊到謝菱耳邊,「你有沒有什麼房事歡愉的法子?最近天熱了,那事我總是感到乏味」

  謝菱揚眉,心想我可是正經大夫!

  清了清嗓子,接著道:「這事我不懂,你得自己摸索。」

  雲汐咯咯咯笑個不停,撞了撞謝菱胳膊,「你家郎君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你倆估計蜜裡調油一樣,還說不懂?」

  謝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說他們只是在房裡練武?

  說出去怕是笑掉別人大牙!

  說他倆還沒圓房,就更是炸裂了,別人怕是會以為顧危不舉。

  謝菱目光轉向四周,移開話題,「我看最近婉華和石少文走得很近嘛,怎麼,有情況?」

  雲汐性子活潑,和自家小姑子關係也極好。

  說到這,她可就來勁兒了,杏眼蹭一下亮起,跟燈籠一樣,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光。

  「你竟然也發現了!我跟你說,自從水患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他倆的事情,這不,今天又去海邊玩去了。

  我家婉華性子潑辣,那石少文憨厚沉默,二人最是相配不過,哎呀,也不知道啥時候修成正果」

  謝菱聽著雲汐滔滔不絕,心裡才鬆了一口氣。

  要說謝菱最怕什麼,就是談這方面的問題了。

  就在此時,門外一人匆匆跑進來,氣都沒喘勻就喊:「嫂嫂,嫂嫂!你快過去看看!」

  謝菱一看是顧離,忙給他順了順氣兒,「怎麼回事,慢慢說,凡事不要急。」

  顧離吸了一大口氣,「那個,二哥救回來的那個老頭,他醒了一直在吐血,你去看看。」

  謝菱點點頭,回頭跟雲汐說道:「雲汐姐姐,麻煩你煮一碗麵。顧離,你留在這裡,等下將面端去給風間青璃。」

  交代完,謝菱才抬腳往客房走。

  路上,正好和顧危相遇。

  顧危應該剛練完劍,手裡正隨意提著一把長劍。

  黑色的箭袖圓領袍勾勒出優越頎長的身材,俊朗的五官深刻立體,隱約可以看見修長脖頸上的汗珠。

  他看見謝菱後,眉梢微挑,一下湊過來,屬於男性的滾燙雄性氣息瞬間將謝菱包裹。

  謝菱盯著顧危滾動的喉結,沒來由想到雲汐說的那些關於房事,魚水之歡之類的話。

  顧危這樣硬朗禁慾的男人,床上是什麼樣子啊。

  顧危揮了揮手,「阿菱。你怎麼了?發什麼呆?」

  謝菱一下回神,臉頰有些滾燙,沒話找話,「你怎麼在這裡?」

  顧危望向客房的方向,「去看看我們救回來的那個人。對了,索性也沒事,明天你就跟著我練武吧,我可以教你輕功,劍法,隱匿氣息,還有陣法機關,你想學什麼,我就教你什麼。」

  謝菱糊塗的點點頭,「好好好。」

  心想顧危可別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才好啊。

  真是丟死人。

  自己竟然會腦補和顧危進行人類原始運動?

  顧危見謝菱還在走神,彎腰湊到謝菱的臉面前,「阿菱,你昨天沒休息好嗎?怎麼感覺不太清醒啊,在想什麼?」

  謝菱脫口而出,「在想怎麼和你上床。」

  話音落下。

  二人陷入詭異的寂靜。

  謝菱感覺自己的心臟砰砰跳,頭腦發熱,眼睛也有些花,渾身暈乎乎的。

  這是什麼奇異的感覺?

  她從來沒有經歷過。

  顧危則是被謝菱驚呆了。

  站在原地愣了幾秒。

  他的乖阿菱,最是清冷的阿菱,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清了清嗓子,摒棄了腦海中的雜念,顧危伸手摸了摸謝菱的腦門,桃花眼彎成月牙,語氣促狹。

  「寶寶沒發燒啊.」

  謝菱一把甩開他的手,「你才發燒呢。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如何和你學好那些功夫!」

  顧危忍俊不禁,直起身來,語氣溫和,「好,好。是我聽錯了。」

  接著攬住謝菱肩膀,將她帶著往前走。

  「走了。乖乖。」

  走著走著,顧危側目看去,頓住。

  謝菱清冷俏麗的小臉一片緋紅,仿佛天邊的晚霞,醉人又溫柔。

  這是顧危第一次在謝菱臉上看到這種屬於小女兒家的嬌羞神色。

  他先是驚艷,接著心裡陣陣抽痛。

  十分愧疚。

  是啊,他的阿菱也是小姑娘,也是小女郎,卻陪著自己經歷了這麼多風浪…….

  自己,真是愧對於她!

  他日後一定要更加強大,才能為他的小姑娘遮風擋雨。

  顧危一下執起謝菱的手,溫柔的吻下去。

  謝菱眨了眨眼,「你幹嘛?」

  顧危溫聲道:「我在想,我一定要足夠強大,不再這樣躲躲藏藏,給我的阿菱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為你遮風擋雨。」

  謝菱挑眉,「我為什麼要別人幫我遮風擋雨,我自己就是大樹。」

  顧危笑得如朗月清風,溫柔的看向自己懷裡的姑娘。

  「好,阿菱最厲害啦。」

  謝菱被顧危弄得心裡脹脹的。

  她從來體驗過這種感覺。

  使勁甩了甩腦袋,才讓躁動的心平靜一點。

  過了小半會兒,她小聲說。

  「如果是你的話,勉強可以。不過,你還得繼續努力。」

  顧危唇角勾起,輕輕捏了捏謝菱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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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為夫一定努力。」

  二人說話歸說話,腳步還是很快的。

  顧危話音落下的時候,二人已經來到了客房前面。

  昀川和徐行之站在門口,看見謝菱來了,終於鬆了一口氣。

  「謝姑娘,快快快,我感覺這個人都要死了,醒來後一直在吐血。」

  謝菱眼神清冷,瞬間便進入了狀態,健步如飛來到病床前,麻溜的把脈,聽心率。

  一切檢查完,謝菱鬆了口氣。

  「這是心肝長久積鬱導致的淤血,吐出來就好了,這叔叔身體除了長年被囚禁羸弱一點,沒什麼大問題。不過因為經常與火藥接觸,還是有一些火氣過重,日後得好好調養。」

  語罷,謝菱問:「大叔,你家住哪?要不要送你回去?」

  男人咳了一下,「我不是交州人。」

  頓了頓,目光轉向一旁的俊朗青年。

  「顧危,你過來。」

  顧危一直作壁上觀,畢竟醫術不是他的強項。

  此時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顧危眼睛眯起,迅速露出殺氣。

  「你為何知道我的名字?」

  屋內的其他人也全都震驚。

  顧危一直隱姓埋名,這人為何會知曉他的身份?

  謝菱手中一下便多出了一根針管。

  屋內氣氛凝滯,宛如繃緊的弦,一扯就斷。

  男人哈哈大笑,猛的將頭髮往後一掀,露出明亮的雙眼,「顧時瑾,怎麼連你七竹叔都不認識了?該打!」

  顧危身形微晃。

  一下衝過去,仔細端詳了男人片刻,聲音驚喜,「七竹叔,真的是你?是我的錯,連你都沒認出來!」

  廖七竹摸著自己長至膝蓋的鬍鬚感嘆,「莫說是你,就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怕是我那早已入土的雙親從棺材板里爬出,也認不出來!」

  他語氣幽默風趣,一下便將氣氛給調歡樂了。

  徐行之彎腰行禮,「既是時瑾的叔叔,那便也是形之的叔叔,後生有禮了。」

  謝菱也跟著行了個禮,「見過七竹叔,我是顧危的妻子謝菱。」

  廖七竹目光溫和,「小時瑾啊,之前在漠北,多少姑娘心悅你,你從未理過,原來是早有佳人。不錯不錯,這女娃兒,好得很,是我見過最好的女娃!」

  顧危驕傲的點頭,「阿菱當然是全天下最好的。」

  頓了頓,他接著道:「七竹叔,還沒問你,怎麼會被塗家給俘獲?當初我們在漠北餞別後,你怎麼跑嶺南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