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開得很快,不過半個時辰,眾人就來到了火災的樹林面前。
一直繁盛青蔥的山林突然斷開一塊巨大的空地,地面上堆滿了樹木。
遠處是濃煙滾滾的火焰,已經有一些火苗被風吹過來,掉在地面,引起細小的火花。
謝菱踩下剎車,打開車門,一腳踩在火苗上,熄滅了火光。
接著對後面的人說道。
「到了,都下來吧。」
車廂里的人陸陸續續爬下來。
看著空出的地面,心裡既感嘆顧危的聰慧,又心生畏懼,驚訝於他的力量。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一下砍這麼多的樹,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謝菱拍了拍手,「東南方向六百米處有一個水塘,殿後組的人可以行動了。」
說著,爬上車廂,搬出了巨長無比的黑色塑膠水管,宛如一條黑色的蟒蛇,盤旋在地面。
吳家三郎吳廷言率先走上前,抬起水管一端,走在最前面。
謝菱挑挑眉,越靠近前面,水管最重,他倒是個有責任的。
後面的人也不甘示弱,一擁而上,搶著搬前面的水管,想把輕鬆的讓給其他人。
一群少年人抬起水管,嘻嘻哈哈的往水塘走。
剩下的人就是要去滅火的了。
謝菱從空間裡取出了消防面罩和消防衣讓眾人換上。
換好衣服,眾人提起乾粉滅火器,鬥志昂揚的走向了火光滔天的樹林。
即便穿上消防衣,四周的溫度還是很燙,隔著面罩都能感受到嗆人的濃煙。
謝菱和顧危背靠背,一邊滅火,一邊往前走。
書劍徐行之他們也是如此,滅一陣火就前進一點。
謝菱暗中使用風系異能,讓風速變緩了一些,火焰也小了不少,減輕了眾人滅火的壓力。
落日西懸。
最後一絲火苗在謝菱的滅火器下熄滅。
放眼望去全是黑乎乎的木炭,夾雜著不少動物的屍體,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眾人迫不及待脫下了厚重的面罩,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火災散去的山林還留有火焰的餘溫,十分燥熱。
每走一步,腳底灰色的煙塵便揚起來,十分嗆人。
謝菱詢問:「有沒有人受傷?」
「我左手手臂破了一塊皮。」
「我感覺頭有點暈。」
謝菱一一給他們診治。
那邊的吳廷言他們早就看到了火焰熄滅,抬著水管跑過來。
幾個時辰後,山林重歸寂靜,夜幕降臨,眾人累個半死,宛若死蟲一樣配上卡車。
謝菱把車速開慢了一點,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搭在車窗,感受著清涼的晚風,長發四散。
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還在末世,還過著刀尖飲血,爾虞我詐的生活。
扭了扭音箱,一陣沙啞的噪音後,一首豪邁的海闊天空在車廂里響起。
「原諒我這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耳畔響起顧危低沉磁性的嗓音,粵語字正腔圓,十分醇厚。
謝菱偏頭,一臉訝異,「你還會唱他們的歌呀。」
顧危點點頭,「你老宅里有個唱片機,裡面有很多他們的歌,我挺喜歡的,很瀟灑自由。」
說著,顧危將頭搭在窗邊,晚風一瞬間灌入,掀起他如綢緞般的青絲。
燈下看美人更美三分,車內模糊的光影下,顧危面若皎月,俊美攝人,狹長的桃花眼宛如一汪深潭。
謝菱隨意看了一眼,灼眼似的,整個胸腔都變得滾燙起來,快速扭過頭,平復躁動的心跳。
音響里正好響起「哪怕有一天只有你共我」。
顧危突然湊臉過來,在謝菱臉上親了一口,狹長的眸子裡滿是笑意。
「現在就只有你和我。」
謝菱愣了一下,轉瞬笑顏如畫,「嗯。」
遠遠的,就看見了高婉華她們。
昀川和顧離跑得最快,一下就衝到了車前面。
二人大聲喊著:「謝菱姐姐,嫂嫂!」
謝菱嚇個半死,趕緊踩剎車,從車窗翻下去。
正想訓斥他們,又想到古代小孩哪裡懂什麼交通規則,所謂不知者無罪,只好拍了拍兩人的腦袋。
「以後我開車,不要靠近知道嗎?」
兩人乖乖點頭,將謝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目光擔憂。
顧離先開口,「嫂嫂你沒受傷吧?」
謝菱擺擺手。
等車上的人全部下來後,將卡車收入了空間。
高婉華湊過來,「謝菱,我們不敢生火做飯,怕引起火災,所以沒準備晚飯,你們餓不?」
累了一天,自然是餓了。
謝菱說:「沒事,生火吧,注意點就行。」
高婉華聞言,快速轉身,和女眷們張羅著生火做飯,速度麻溜又迅速。
謝菱目光轉向大樹底下,那三個還暈著的少年。
高婉華她們太善良,還給他三人拖到樹蔭下躲太陽。
就是這三小屁孩引起的火災,害得他們險些喪命。
謝菱從空間取出清醒劑,給他們三人注射進去。
小半晌,三人便悠悠轉醒。
一睜開眼就看見謝菱面無表情的臉,明明和他們一樣的年紀,看上去卻十分冰冷無情。
三人不約而同咽了一下口水。
謝菱眯了眯眼,「你們怎麼引起火災的?」
高個子少年最為淡定,十分有禮的道了個歉,「是我們的不對,我們生火做飯沒處理好火堆,沒曾想,會引起火災。」
謝菱又打量了一番三人的衣著。
「你們不是北江人吧,怎麼會來武鳴山?」
「北江?」
少年眼裡滿是疑惑,「現在外面的朝代是叫北江嗎?」
頓了頓,他繼續道:不瞞姑娘,我們來自一個隱世家族,是逃出來的,本來想見見世面,沒曾想會發生這種事。」
隱世家族?
謝菱將顧危喊了過來,「他們三人是什麼隱世家族,你聽過嗎?」
顧危點點頭,「當今天下分裂成七國前,是周王朝統一。周王朝倒下後,很多尊崇周天子的大世家便隱於山林,不問世事。他們三個,大概就是那種世家裡的後代。」
說著,顧危目光變暗,隱世家族一般來說是很神秘的,這少年也太不謹慎了,竟然就這樣跟他們說了自己的身份。
是大大咧咧心無防線,還是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