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是啊,十倍賠償,我們、我們賠不起啊!」
「……要不,還是算了吧!」
幾個供貨商趕忙又跑到了刺史府,找到崔家的管事,好一通的訴苦。 .🅆.
他們各個苦著臉,滿眼哀求——他們只是小人物啊。
刺史府和越王府,哪個他們都惹不起!
「算了?什麼算了?你們難道想要違抗刺史大人的命令?」
大管家的臉瞬間冷了下來,目光不善地掃過幾人。
嗤!
大管家冷笑出聲,「心疼了?害怕了?想兩不得罪?左右逢源?」
都是一群見風使舵的小人,有好處各個爭搶,沒有好處又全都成了縮頭烏龜。
「冤枉!大管家,我們冤枉啊!」
「是啊,我們心裡只有刺史大人,也只聽刺史府的命令!」
「對!對對!我們在越州,常年受刺史府的庇護,哪裡會分不清敵友、輕重?」
幾人慌忙搖頭,他們都在越州地界上討生活,根本不敢得罪刺史府。
「只是,越王府那邊不肯鬆口,說要麼繼續供貨,要麼就十倍賠償!」
「還請大管家幫我等在刺史大人面前說說好話,我們都是小本經營,十倍的賠償金,著實掏不出來。」
「……求大管家可憐可憐我們吧。」
幾人拼命地哀求著,他們真的不想成為刺史府與越王府之間的炮灰。
「哼!什麼賠不起?我看你們是捨不得吧。」
「嘴上說感激我們大人,卻不肯幫大人解憂。」
大管家滿眼不屑,看幾人的目光仿佛在看一群小人!
幾個供貨商……對,我們卑鄙,我們是小人!
你特娘的高貴,那你來給我們掏賠償金啊。
啥也不
做,只是動動嘴皮子,就讓我們丟掉越王府這麼一個大客戶,如今還要連累我們巨額賠付。
幾人極力隱藏情緒,可他們太悲憤了,臉上多多少少就帶出了一些。
大管家又不是瞎子、傻子,自然看到了幾人的表情。
他忍不住一聲冷哼,「怎麼,嫌我們刺史府連累你們了?」
不等幾個供貨商誠惶誠恐地賠罪,大管家繼續說「這些年,你們靠著刺史府在越州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大把賺銀子的時候,怎麼不嫌棄刺史府?」
只想跟著刺史府吃肉,卻不想幫刺史府出力,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
「沒有!沒有!我們沒有!」
幾人瘋狂搖頭。
他們不想賠越王府的錢,可他們更不敢得罪刺史府啊。
「那什麼,大管家,您就不能想想辦法,讓、讓越王府不要逼著我們賠錢?」
幾人還是不死心。
彼此交換了一番眼神,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們讓我來想辦法?」
大管家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刺史府確實不把越王府放在眼裡。
但,對方到底是王府。
崔伯庸可以用計謀,卻不能明火執仗地打壓、欺辱。
比如暗中鼓動供貨商給越王府斷貨,生生困死王府上下。
這種事兒,就算鬧出來,也是人家商人自己不願意,跟刺史府沒有關係。
理兒,在刺史府這邊。
偏偏越王府是個奸詐地,居然想用賠償金這一招「反殺」供貨商。
她的這波操作呢,也合情合法,刺
史府不能輕易干涉,否則,理兒就跑到越王府那一邊了。
這是兩方的博弈,幾個中間商是棋子。
他們若是退縮,刺史府就輸了!
大管家自是不允許他們這般。
「呵,你們大把大把賺銀子的時候,怎麼不說讓我來幫你們想辦法花掉?」
大管家不願跟這些人廢話,「我就問你們一句話,你們到底願不願意為大人解憂?」
幾個供貨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的糾結與遲疑。
哼!
大管家又是一記冷哼。
幾人的心全都一陣哆嗦。
他們知道,大管家這是怒了。
而刺史府的態度也非常鮮明,就是要讓他們打衝鋒。
如果他們退縮了,確實可以不用賠付違約金,可他們家的生意,日後也別想在越州做下去!
咬了咬牙,幾人相互點了點頭,「小人願意!」
……
「十倍的賠償金,全都一文不少的賠付了!」
鄭玉容進來的時候,身後跟著幾個粗壯的丫鬟,她們抬著幾口大箱子。
箱子裡,便是供貨商們賠付的銅錢。
謝元看到後,忍不住笑了,「不錯,又賺了一筆呢!」
「可不是!說起來,還真要謝謝刺史府!」
鄭玉容也是笑容燦爛。
憑白得了這麼多錢,可不是刺史府的功勞?
否則,那些商賈估計還要猶豫、拖欠,不停地跟越王府糾纏。
哪像現在,這般痛快!
趙錦繡站在門外廊下,聽到鄭玉容和謝元的這番對話,禁不住心生疑惑——
供貨商確實賠付了賠償金,可王府不缺
錢,缺的是糧食、肉蛋、果蔬等供應啊。
經過幾個月的發展,王府除了八百親衛,還有小廝、丫鬟、雜役等等下人。
這些人加起來也有一兩百人。
整個越王府,少說也有一千號人。
這麼多人每天吃喝嚼用的物資,可不是小數目。
沒有供貨商,只靠周圍幾個小村子的供應,根本就不夠。
人家賠了錢,不再給王府供貨。
而其他的供貨商,刺史府也打了招呼,斷不會把東西賣給王府。
王府一千多號人,吃什麼、喝什麼?
月牙鎮倒是離大海不遠,可、可也不能天天吃海鮮吧。
如此緊急情況,謝元卻半點都不著急,現在還因為拿到了巨額賠償金而高興不已。
謝元不是短視的人。
她這般輕鬆,定是早有準備。
難道,這一次刺史府的出擊,根本就不會傷害到越王府的半點利益?
趙錦繡心裡存著疑惑,便開始有意識地跟謝元身邊的丫鬟們套話。
「如意姐姐,我聽說給咱們王府送糧食的糧商沒法兒再給王府送糧食了?」
「那可怎麼辦?咱們這些奴婢還能忍一忍,王妃娘娘和謝小少爺如何能忍?」
「哦,對了,還有王爺,他雖然更痴迷吃酒,可飯也不能不吃啊。」
趙錦繡絮絮叨叨地問著,一臉的關切。
如意忍著心底的暗罵,面兒上絲毫沒有表露出來。
她隨意地回了一句,「誰說咱們王府要斷糧了?王妃早就防著那些奸商使壞,提前做了準備。」
「你呀,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吧,慢說一天兩天,就是個月,咱們王府也不缺吃的!」
趙錦繡有些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