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珏和謝元一行人來到合縣,已經有半年的時間了。.•°¤*(¯`★´¯)*¤° 6❾ⓈнⓊⓧ.Čo𝐌 °¤*(¯´★`¯)*¤°•.
在這段時間,只有剛來的時候,崔伯庸以及越州大小官員,見了赫連珏一面。
隨後的幾個月里,崔伯庸頂多就是偷偷跑去月牙村看看建設中的王府,或是訓練新兵的軍營。
赫連珏這兒,他卻從未主動拜訪過,也從未邀請赫連珏夫婦去他家裡做客。
崔伯庸作為刺史,都是這般作態,越州其他的大小官員,也都把赫連珏當成了隱形人。
不拜訪、不邀請。
崔家舉辦宴會,他們卻都積極地參加,唯獨繞過了赫連珏!
這種事兒,往小了說,就是越州的官場不把赫連珏當回事兒;
往大了說,就是從刺史以下的諸多官員輕慢堂堂親王。
崔伯庸這般排擠赫連珏,起初是想刺激他,讓他在激憤之下做出不明智的蠢事兒。
但,赫連珏面對這樣的輕視,居然絲毫都不在意。
非但沒有吵鬧,反而關起了大門,只顧自己吃酒,根本就不接結交越州的官員。
「赫連珏這是破罐子破摔啊!」
崔伯庸是這般笑著跟越州大小官員說的。
而眾官員,不管心裡怎麼想,也都點頭附和。
其實,這些官員大部分都認同崔伯庸的猜測——
被廢黜、被驅逐,聖人以及京中的貴人們,徹底打破了赫連珏的幻想。
換成是這些官員自己,若是遭遇了赫連珏所經歷的事兒,也會心灰意冷,萎靡不振。🐊💣 69𝕤𝕙υא.ςOᗰ 👤♖
確定赫連珏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崔伯庸就放鬆了警惕。
所以,隨後崔伯庸等越州官員會「無視」赫連珏,就是純粹地瞧不上,是一種羞辱。
謝元忙著王府內外的事兒,對這些宴會並不在意——
參加了宴會,就要回請!
他們連自己的王府都沒有,難道要在借住的宅院裡請客?
如果真是這樣,非但贏不來面子,還會更加丟臉!
再者,爭面子不是一朝一夕,現在看著憋屈,將來如何,還未可知呢!
「崔刺史生辰?」
謝元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嗯!聽說是四十五歲的整壽,原本不想大操大辦,但架不住『眾人』盛情難卻!」
赫連珏噙著冷笑,故意加重了「眾人」的讀音!
崔伯庸的意思太明白了,無非就是想向赫連珏展現一下他崔某人在越州地界上的「威望」。
明明赫連珏才是越州之王,而崔伯庸這個刺史,卻更像個「太上皇」。
眾官員估計連赫連珏新王府的大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卻都個個搶著要去崔家獻殷勤!
誰尊誰卑?
誰更厲害,絕對一目了然啊。
「嗤!」
謝元冷笑一聲,她非常看不上崔伯庸的這些小算計。🐲💞 ➅❾ѕᕼ𝓊Ж.Ⓒ𝓞Ⓜ 🐙ඏ
她敢打賭,後日去了崔家,估計還有類似的「難堪」。
「謝氏,你不生氣?不覺得孤被個臣子壓在頭上很丟臉?」
赫連珏挑眉,故意這般問謝元。
「殿下,這有什麼可生氣的?現在崔刺史確實在越州很有體面啊!」
謝元一臉的不以為意。
「至於殿下您,一時之長短,沒有必要爭搶!」
成大事者,要能屈能伸。
當下受些委屈算什麼,只要將來能夠成就大事就足夠了!
再者,崔伯庸也只敢在
暗地裡搞一些小動作,並不敢真的在明面上欺辱越王府。
赫連珏和謝元,即便去赴宴,也不會被怎樣怎樣。
頂多就是聽些陰陽怪氣的話,或是看一些隱晦的白眼罷了。
忍一忍,總能過去!
不過,赫連珏卻用事實告訴她——
孤,絲毫委屈都忍不得。
孤的王妃,也絕不用忍氣吞聲。
「為何不爭?難道你真覺得孤會怕了崔伯庸?」
「放心吧,孤再落魄,也不至於被個臣子羞辱,更不會護不住你這個王妃!」
赫連珏的聲音並不大,但說出的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謝元深深地看著他,心被狠狠地觸動了一下。
她腦海里又浮現出了新婚那日的畫面——
赫連珏一手掐著四皇子的脖子,擺出要同歸於盡的架勢,最終逼得四皇子向她道歉。
他沒有說什麼大話,卻一直都保護著她。
「多謝殿下!」謝元誠摯地道謝。
赫連珏微蹙眉頭,他以為謝元只是敷衍,「你不信孤?」
謝元看著他的眼睛,緩緩搖頭,「不!我信您!」
赫連珏在謝元澄澈如水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終於,他滿意了——
這謝氏,還算識趣,沒有辜負了他特意給她準備的一份大禮。
……
時間很快就到了崔府壽宴的正日子,謝元和赫連珏乘坐牛車,不疾不徐地來到了刺史府。
剛剛來到巷子口,就看到了擁擠的馬車、牛車,以及各色穿著錦衣華服的豪族、官員,以及他們的家眷。
賓客們無比殷切,而刺史府的奴才們則露出了倨傲的神情
。
「宰相門前七品官啊!崔刺史家的門房,也比堂堂七品知縣更尊貴呢!」
赫連珏坐在牛車裡,沒有聽從外面豪奴的吆喝提前下車。
他通過車窗,正好看到崔家的豪奴趾高氣揚地斥責一個穿著半舊錦袍的男子。
而那個男子,赫連珏恰巧見過,正是越州治下蘇縣的縣令。
「……這崔氏,好歹也是世家望族,怎的這般輕狂?」
得志便猖狂,基本上都是小人。
真正的門閥世家,是不會有這樣張狂的豪奴。
謝元的這具身體,出身頂級門閥,自是明白其中的規矩。
就像謝澤,擱在里,也是個反派。
可他在外面的時候,也是儒雅守禮,絲毫不顯貪婪、狠毒的本性。
謝家的奴僕,基本上也都循規蹈矩。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狗仗人勢!」
而崔某為何會這般狂妄,也不過是仗著嶺南偏僻,天高皇帝遠罷了。
不過,崔伯庸這個「土皇帝」,今天註定要吃個癟了。
「咦?那好像是越王府的車架?」
「哎呀,刺史府的門房,似乎沒有認出來啊!」
「沒認出來又如何?越王已經成了只知道喝酒的廢物,就算慢待了,又能怎樣?」
其他被堵在門口的賓客們,無意間認出了赫連珏乘坐的牛車,忍不住竊竊私語。
他們有的擔心,有的則幸災樂禍。
至於還在張牙舞爪的豪奴,也聽到了動靜,可他們還是裝作不知道,直接把赫連珏和謝元晾在了街口。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遠處趕來一隊人馬。
聽到馬蹄聲,赫連珏的薄唇勾勒出一個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