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皇后娘娘!」
宇文灝一身月白色的廣袖長袍,穿著木屐,魏晉名士的風範十足。😲♞ ❻➈şнù𝐗.Ćᗝ𝓶 ✋♖
他行禮的時候,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那麼的行雲流水,清貴典雅。
配上非常出色的容貌,果然不負「玉郎」的美名。
「宇文師兄,無需多禮!」
謝元不動聲色,雖然覺得宇文灝不請自來,但想到他是謝淵的得力弟子,謝淵忌日,他會前來祭奠,也是情理之中。
到底是名正言順的師徒關係,也算是「自己人」。
所以,人家沒有提前寫拜帖,或是提前通知,是彰顯「親近」,而非失禮。
而作為主家,謝元非但不能計較,反而要心存感激——
宇文灝不是無名之輩,他是海內名士,如今更是科舉考試的「招牌式人物」。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能夠來祭拜謝淵,也是給謝家增光添彩。
謝元呢,必須承人家一份人情。
「此為謝家,不是朝堂之上,也不是皇宮之中,我們只需行家禮就好!」
謝元壓下心底的某些不太好的感覺,落落大方地展現親近。
宇文灝的笑容愈發燦爛,「娘娘既這般說,某就托大一回,再喚你一聲阿元可好?」
這是在回應謝元的那句「宇文師兄!」
得,還真是順杆爬!
不過,是謝元自己先這般說,也不好計較宇文灝的僭越。🍧♣ ❻➈ŜⒽ𝕦𝐗.𝒸σ𝓶 ♠😺
謝元含笑點點頭,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阿元!今年應該是先生的六周年了吧。」
宇文灝與謝元寒暄過後,並沒有得寸進尺地繼續套關係。
他來到謝氏夫婦的牌位前,撩起衣擺,跪了下來。
恭敬的行禮,謝元和謝貞作為主家,則客氣的回禮。
一番禮數過後,宇文灝略帶悵然地喟嘆了一句,「時光飛逝啊,七年前,愚兄辭別先生,離開了建康。」
「我本意是想效仿先生,循著他老人家的足跡走遍天下,沒想到,我剛離開沒多久,先生就——」
「噩耗傳來,已經是冬日。那時我正在北疆,漫天大雪,我想趕回去奔喪都不能夠!」
所以,他不是不敬恩師,連奔喪都不願意。
實在是遠隔數千里,他有心無力!
「原以為謝氏乃千年世家,自有一番規矩,哪怕是看在先生名望的份兒上,也斷不敢欺辱你和阿貞。」
所以,他不是不擔心先生留下的遺孤,而是單純地以為謝家不會虧待。
他低估了人心的貪婪,人性的醜陋,這才沒能在謝元姐弟最困難的時候,趕回來幫忙!
謝元不動聲色,淡淡地說道,「師兄無需多說,我和阿貞都明白!」
本來就只是個弟子,人家幫忙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再者,就算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利益和選擇。
謝元從來不會道德綁架。
她對宇文灝沒有半點抱怨,更談不上「恨」。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她不是原主,她對宇文灝沒有感情,都不在乎,又何談失望、怨恨?
宇文灝似乎沒有覺察到謝元的疏離,他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望著先生、師母的牌位,開始回憶過往——
「
想當年,我拜入先生門下,先生待我如親子。」
「師母也是最和善、最賢惠的長輩,對我百般照顧。」
謝元……
她真的不想聽這些。
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當事人都不在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往事已矣!
不管原主跟宇文灝是否有青梅竹馬的情意,都隨著謝淵一家四口的離開,以及原主的離世而消失了。
現在的謝元,是從千年後穿來的人,而不是宇文灝記憶里的「師妹」。
什麼師兄師妹?
又不是武俠。
再說了,就算是師兄師妹,她已經嫁了人,而宇文灝呢,也不是那種為愛痴狂的戀愛腦。
謝元並不認為,她還會跟宇文灝有什麼牽扯。
謝元把宇文灝當成了陌生人,宇文灝卻不這麼認為。
他訴說了一大堆曾經的過往,然後,話鋒一轉,他轉身看著謝元說道,「阿元,對不起!」
「不管當初我有多少的理由,都不能成為我沒有幫到你的藉口!」
「我太自以為是,太想成為一代名士,結果,卻忽略了你!」
謝元的心跳忽然加速。
別誤會,謝元沒有因為宇文灝的這份「真情懺悔」而心動。
而是,她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這人,不會是想說些不該說的話吧。
拜託,這又不是言情,沒有那麼多的我愛你、我對不起你、我要補償你的狗血劇情。
再說了,就算要上演愛情大戲,主角也該是她和赫連珏。
宇文灝?
充
其量就是個男二男三。
而謝元呢,不是瑪麗蘇、更不是海後,丈夫之外的男人,她絕不會有任何接觸。
她的魅力不需要通過有多少男人愛慕來證明。
男二、男三什麼的,在她的這本里,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宇文師兄,都過去了!」
「阿父他們離開後,我與阿貞確實受了些磋磨,但因禍得福,我們遇到了此生最大的貴人!」
謝元不等宇文灝說出可能會讓她為難的話,便搶先表示,「能夠嫁給聖人,絕對是我的福氣!」
「聖人英明,不但是個好皇帝,也是個好丈夫,好兄長。」
「他對我,對阿貞,都極好極好極好!」
謝元接連說了三個「極好」,就是想告訴宇文灝親,我已經遇到了命定的最好的男人,您就別亂撩撥了!
宇文灝很聰明,自然能夠聽出謝元的言外之意。
他眼底閃過一絲狼狽,但很快,他又變回儒雅清俊的模樣。
他定定地看著謝元,忽地說了句,「阿元,你真的覺得他對你極好?」
謝元絲毫都沒有猶豫,「當然!」
謝元不敢保證赫連珏會不會一直都這樣,但就過去四年的夫妻相處來說,謝元認為,赫連珏絕對是對她最好的男人。
「好到要讓你陪葬!」
宇文灝一派溫文爾雅,卻說出了帶著惡意的話語。
謝元愣了一下,陪葬?
什麼陪葬?
她眼底的疑惑一閃而逝。
宇文灝卻精準的捕捉到了,他笑了,「看來,你還不知道,你的聖人好夫君,命人打造了雙人梓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