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二皇子府。✿.。.:* ☆:**:. .:**:.☆*.:。.✿
「啟稟殿下,這是越州送回來的密信!」
太監恭敬地將一封信呈送到二皇子赫連瑜面前。
二皇子比赫連珏小一歲,今年二十一。
他的母親出身穆氏,乃鮮卑八大世家之一。
二皇子的背後,還有鮮卑幾大貴族勢力做靠山。
若是按照子以母貴的標準,二皇子的出身,其實要高於赫連珏。
可惜赫連珏沾了「半個嫡子」的優勢,又是長子,這才壓二皇子一頭,被立為太子。
二皇子自是不服,他的母族,以及幾大鮮卑勛貴家族,也都十分不滿。
只是那時身為突厥公主的阿史那皇后,娘家最是鼎盛的時候,就連聖人也要退讓幾分。
赫連珏坐穩了太子之位,還被阿史那皇后慣得驕橫、乖戾,二皇子等愈發不忿。
過去的十幾年裡,二皇子一直都沒有放棄奪嫡。
他以及穆家等,也堅持不懈在暗中算計太子。
終於,他們等到了機會——阿史那皇后的娘家戰敗,她的父兄也都相繼去世。
就算突厥的勢力還在,新任的可汗也只是阿史那皇后的堂弟,與她並不親近,根本不能成為她的靠山。
聖人趁機打壓後族,赫連珏也被廢黜!
二皇子歡欣鼓舞,一方面拼命與諸皇子相爭,另一方面,他繼續打壓赫連珏,以防赫連珏鹹魚翻身。
越州刺史崔伯庸便是二皇子的人,早在赫連珏離開京城的時候,他便給崔伯庸寫了密信。
在信中,二皇子吩咐崔伯庸幾件事——
第一,嚴密監視赫連珏,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第二,想方設法地找茬,最好能抓住他的把柄,讓他被徹底廢為庶人,或者直接被殺掉;
第三,若實在找不到錯處,就打壓、轄制,把他永遠地困在越州、鎖在王府里。
第四,若是能讓赫連珏發生「意外」,直接死掉,也是極好的。
第五……
算著時間,赫連珏應該已經抵達越州了。
這些日子裡,二皇子一直都在等崔伯庸的信。
終於等到了,二皇子飛快地搶過信,撕開信封,抽出了信紙。
一目十行,二皇子迅速瀏覽了一遍。
「嗯?謝氏?那個被謝家推出來替嫁的倒霉鬼?」
「赫連珏居然讓她當家,還、還讓她去招兵、練兵?」
二皇子不敢置信,又拿著信紙,重新仔細地看了一遍。
哈哈!
哈哈哈!!
二皇子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好啊!真是太好了!」
「赫連珏,你也有今日?」
「堂堂儲君,曾經那般不可一世。♟☹ ❻9丂𝐡ยx.ςỖⓜ 🍮🎈如今卻淪落到靠著女人養活!」
「王妃當家!哈哈,天大的笑話!」
二皇子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而他因為赫連珏而多年積攢的抑鬱,也隨著笑聲一掃而空。
原本,二皇子還擔心赫連珏是在故意示弱,想要去越州韜光養晦,積蓄了力量,然後再殺回京城!
但,現在嘛,二皇子一點兒都不擔心了。
赫連珏可以臥薪嘗膽,可絕不能背上「靠女人」的名聲。
試問,天下英豪,誰會投資一個「贅婿」?
在大周朝,贅婿都不能算是「人」,跟罪犯、賤戶一個待遇!
「不過,赫連珏這廝最是狡詐,也要謹防他故意自污!」
笑過之後,二皇子又恢復了精明。
他想了想,回到書案前,拿起毛筆蘸足了墨汁就開始寫字。
片刻後,二皇子寫好信,吹乾墨跡,然後將信折好,塞進了信封里。
封上火漆,二皇子將信交給太監,「去,把信交給來人,讓他帶回給崔伯庸!」
「是!奴遵命!」
小太監應了一聲,恭敬地捧著信,退了下去。
二皇子踱步來到窗邊,望著越州的方向,喃喃道「我的好阿兄,你到底是在『休養生息』,還是真的心灰意懶?」
不只是二皇子,精於算計的五皇子也收到了自己安插在千牛衛的眼線傳回來的消息。
看清信中的內容,五皇子臉上晦暗莫名。
他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思考著。
良久之後,他忽然扯著嗓子喊了句,「來人,把四皇兄請來!」
五皇子與風風火火趕來的四皇子吃了一頓酒,晚上,四皇子便想方設法地見到了聖人。
「阿父,阿兄也太不像話了,居然讓個女人當家!」
四皇子完美詮釋了什麼叫頭腦簡單的二傻子。
他半點鋪墊都沒有,直奔主題,「他還招兵,還隨意圈占民田……」
聖人皺起眉頭,看向四皇子的眼睛裡滿都是嫌棄。
這個蠢兒子,又被人當槍使了。
關鍵是,他這桿槍還不盡職盡責,根本沒有把人家指使者的企圖弄明白,就跑到君父面前胡說八道。
通過四皇子亂七八糟的一通話,聖人都能大致推測出指使四皇子的人,想要達到一個目的。
無非就是想通過四皇子的口,告訴聖人這個做皇帝的——
「陛下,廢太子赫連珏頹廢荒唐,居然讓一個女人在越王府作威作福。」
「赫連珏此舉,半點皇家尊嚴都沒有,簡直玷污了赫連氏的尊貴與榮耀!」
那人想把已經跌落塵埃的赫連珏,再踩進泥里,讓聖人徹底厭棄了這個兒子啊。
四皇子呢,前頭的話,還學得蠻像的。
偏偏腦子不好使,記不住後頭的,他就自己開始胡說。
結果呢,後頭的話跟前頭的非但沒有關係,反而相對立。
前者是頹靡、不上進,後者則是野心勃勃啊。
或者,攛掇四皇子的人有兩個——
一個想說赫連珏成了扶不上牆的爛泥;
另一個則想誣告赫連珏在封地胡作非為。
為何是「誣告」?
聖人微微一笑,他的兒子都知道在越州安插眼線,難道他一個做老子的還不懂?
「滾!就知道胡說八道!半點兄友弟恭都沒有!罰你禁足一個月,罰俸一年!」
聖人見不得蠢兒子,抬手就把茶盞砸了出去。
四皇子慌忙閃躲,嘴裡還委屈地喊,「阿父,兒沒有胡說!兒冤枉啊!」
「滾!趕緊滾!」
聖人見他這幅慫樣子,愈發怒了。
四皇子見狀,不敢再鬧,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只是,在他低頭的時候,偷偷掩藏住了眼底的精光——
都說我傻?
哼,我才不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