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風起雲湧,合縣、月牙兩座新城,在尋常百姓不知道的地方,幾方勢力悄然的布局。
謝澤不知道越王府早已洞察了他的計劃,謝元更是嚴陣以待。
或許他有所感覺,預感到這次未必能夠成功。
但他真的沒有退路了。
最近兩三年的經歷,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擊著謝澤。
一步步走進了絕望的深淵,謝澤的心都變得扭曲了,他的精神也處於了瘋狂的邊緣。
而這一次,是他最後的瘋狂。
成功了,自然最好,他拿到了價值不菲的寶船圖紙,可以進獻給聖人換取功勞。
還能重創越王府,若是能順手幹掉謝元這個小賤人,那就更好了。
別人不知道謝元對赫連珏的重要性,生活在越州的人,卻都明白謝元是赫連珏最強有力的夥伴。
謝元若是死了,可不是斷掉赫連珏一隻臂膀這麼簡單。
而是要了赫連珏的半條命啊。
整個越王府,估計都要坍塌一大半!
「對!趁亂殺死謝元!」
謝澤惡狠狠地想著。
殺了謝元,不只是立功,還能了卻私人恩怨。
謝澤總有種感覺,他的人生不該是這個樣子。
他雖然用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整個謝家,可他到底也是謝家的子孫。
他這個謝氏子,會用盡所學所能,保住謝氏的尊榮,繼續做個頂級的門閥士族。,-*' ^ '~*-.,_,.-*~ 6❾ᔕℍ𝕌x.c𝕆๓ ~*-.,_,.-*~' ^ '*-,
他的妻子會共享他的榮耀。
他的女兒會嫁入皇家,成為最尊貴的女人!
而這一切,都被改變了。
他謝澤居然淪落到了今天這個境地。
妻女也飽受恥笑,成為了世家的恥辱!
都怪謝元!
謝澤認為自家的
不幸,都是從謝元替嫁開始的。
是她,分走了謝家的家產。
是她,攛掇赫連珏挑唆刁民誣告。
是她……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謝元這個掃把星給害的。
謝澤瘋狂地想著,或許殺了謝元,他以及家人的命運就能回歸正軌!
謝澤徹底失去了理智,他將自己帶來的所有部曲都找了來,還把縣衙的衙役也都召集起來。
崔勇那邊,也已經集結完畢。
「就選臘月初一吧。這一天,月牙新城有大集,商賈、小販都回來做生意!」
謝澤提出了一個行動的時間。
「月牙新城的大集?」
崔伯庸倒台後,崔勇一直過著東躲西藏的生活。
大多時候,他都隱藏在山裡。🍧♣ ❻➈ŜⒽ𝕦𝐗.𝒸σ𝓶 ♠😺
對於月牙新城的情況,他並不十分了解。
「對!這可是咱們的謝王妃提出來的『惠民政策』,也是高高在上的越王妃與民同樂的美好時光。」
謝澤眼底閃爍著猩紅的瘋狂,嘴裡說著嘲諷的話。
在他看來,謝元就是惺惺作態,就是在沽名釣譽。
好好的王府前街,原本是最尊貴、最威嚴的地方,卻被謝元弄來做了什麼步行商業街。
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都允許商販來這裡擺攤、做生意。
不收攤位費,只需商販收拾好各自攤位的衛生,就可以前來。
不要錢,還是最好的地段,商販們自然爭搶前來。
新城的百姓,以及附近村落的村民也會跑來瞧熱鬧。
來都來
了,看到物美價廉的物品,自然也會順手買一些。
於是,王府前街的大集,赫然呈現出一種繁華、喧鬧的畫面。
「這麼多人,咱們趁亂混進來,定能殺越王府一個措手不及!」
謝澤嘴角噙著一抹殘忍的笑。
只要攻入了王府,他就會想辦法幹掉謝元。
「城門呢?新城的城門可是有重兵把守!」
崔勇卻沒有謝澤這麼樂觀,他再次確認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我來想辦法!」
謝澤挺起胸脯,露出得意的神情,「我好歹是合縣知縣,騙過城門的守衛,把你們這些人都帶進新城,還是沒有問題的。」
直接帶人進去,確實太顯眼,可能會失敗。
但,謝澤可以弄點小手段啊。
比如——
臘月初一,王府前街的大集照常舉行。
小販們早就準備就緒,而百姓們則跑來閒逛、買東西。
不多時,王府前街就人頭攢動,十分的熱鬧。
忽然,街角的角落裡冒出了一縷黑煙。
「著火了!不好了!著火了!」
「快來救火啊!」
「救什麼救?還不快跑!逃命要緊啊!」
「快啊!快逃命啊!」
有人混在人群中還是鼓譟。
不明真相的百姓,聽到這些聲音,再扭頭去看那翻騰的黑煙,都害怕起來。
跑得跑、喊得喊,好好的大集頓時就亂作一團。
謝澤帶著上千號的人馬,故作氣喘吁吁地趕到了月牙新城的城門前。
「王府出事了!我看到這邊冒出了黑煙,許是著火了!」<b
r>
「我擔心百姓會發生踩踏,特意帶了人馬來救援。」
謝澤穿著官服,一身的正氣。
說出的話,雖然有些漏洞,但聽著也有幾分道理。
城門口的守衛們,看了看左右,跟同伴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抬開擋在城門口的拒馬,讓謝澤的人馬通過了城門。
謝澤,以及躲在人群中的崔勇,都暗自高興太好了!終於混進城了!
他們根本不知道,就在他們上方的城門樓上,周文成冷然站立著。
周文成將謝澤的行徑全都看在了眼裡。
「唉!」
周文成幽幽地嘆了口氣,「王妃果然沒有騙人,這謝知縣……」
還真勾結了匪徒,試圖衝擊王府。
「走吧!」
見證了謝澤混入城門的經過,周文成還要去圍觀謝澤帶兵攻打越王府的畫面。
直到目睹了整個過程,他這個工具人才算完成了任務。
「越王叛逆!私藏龍袍,私造軍械!我等奉命前來徹查!」
來到越王府門外,百姓們已經跑得跑、躲得躲,只剩下了一地的狼藉。
崔勇越過謝澤,衝到了最前面。
他來越王府,可不只是為了給崔伯庸報仇,而是想要為新一任的崔刺史鋪路。
只要找到越王「謀逆」的罪證,比如弄個龍袍啥的,哪怕不能真的把越王怎樣,也可以給他扣上謀逆的罪名。
到時候,新一任的崔刺史就可以按照規矩去調派廣城的兵馬,並順理成章地接管越州大營。
有了兵,或許不能打敗越王府,卻也能讓越王有所忌憚,不敢輕易把新來的刺史斬殺。
謝澤另有算計,崔勇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