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兒,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路上沒出什麼事吧?」蘇氏一直守在門口等著,見到蕭九玥回來了,臉紅通通的,擔心極了,伸手探向她的額頭:「是不是發熱了?」
蘇氏看著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對蕭九玥就更是不放心。
「娘,我沒事。」蕭九玥一開口,酒味便傳了出來,蘇氏問:「你喝酒了?」
「天冷,暖暖身子,我去了一趟莊子,正好,在那邊吃了一頓火鍋。」蕭九玥把君烈來過的事情隱瞞了下來,她咧嘴笑著,伸手抱著蘇氏:「娘,我高興!」
「傻丫頭。」蘇氏扶住蕭九玥,聞著她身上的酒味,道:「天涼,你別染了風寒。」
蘇氏扶著蕭九玥進屋,道:「想吃什麼了,跟娘說,娘讓人給你做,這麼冷的天,怎麼還去莊子了?」
「高興?」蕭九玥偏頭,有些醉意朦朧的她,嘟嘴在蘇氏臉上親了一口:「娘,你真好看!」
「玥兒!」
被親女兒親了一口,蘇氏的臉都紅透了,問:「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以後,在外頭,可不能喝酒!」
這要是胡亂親人怎麼辦?
「高興,要喝,還要喝。」蕭九玥滿腦子都是蕭家要回盛京的好消息,突然,蕭九玥拉著蘇氏的手,醉眼朦朧的看著蘇氏:「娘,你會不會不要我!」
喝了酒的蕭九玥,腦子開始迷糊了起來。
蘇氏一邊給蕭九玥脫著衣服鞋襪,一邊道:「傻丫頭,你是我女兒,我怎麼會不要你?」
「娘。」蕭九玥緊緊抱著蘇氏的手,蘇氏這下什麼也幹不了了,只聽得蕭九玥嘟喃道:「要是有天發現,我不是蕭九玥怎麼辦呢?」
蕭九玥的聲音低低的,離得近的蘇氏聽得清清楚楚的,她立刻道:「蓮心落葵,你們先出去。」
正忙著裝熱水給蕭九玥泡腳的蓮心,和忙著端醒酒茶來的落葵頓住了,應聲道:「是。」
蓮心和落葵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小姐說什麼了,夫人讓她們出來了?
屋子裡,頓時只剩下蘇氏和蕭九玥了,蘇氏拉著蕭九玥的手:「玥兒,你是娘的女兒,怎麼會不是蕭九玥呢?」
「唔,假的。」蕭九玥醉眼迷離的眼神,都沒有焦距,蕭家人要回盛京了,她們也要回盛京了,如果,蕭家人發現,她不是真的蕭九玥怎麼辦?
「傻丫頭,你就是真的!」蘇氏低頭,本來想給她泡腳的,看著她這一副醉醺醺的樣子,直接扯了被子她給暖暖身子,屋子裡有炭火,被子裡有湯婆子,倒是不用擔心她會凍著。
「真的?」蕭九玥不安的抓著蘇氏的手:「那娘不會不要我了?」
「不會。」蘇氏肯定的話,讓蕭九玥抱著她的手,閉著眼睛安穩的就睡了下去。
蘇氏憐惜的摸著蕭九玥的頭髮,剛剛蕭九玥那種不安的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蘇氏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喃喃的說:「小時候的事,你都不記得了嗎?」
……
頭疼。
蕭九玥醒來,就是腦袋裡有萬千根針在扎一樣。
「小姐,你醒了?醒酒湯。」蓮心端著醒酒湯進屋,道:「小姐昨天醉的,澡都沒洗。」
「夫人守了你一個晚上。」
蕭九玥剛端著醒酒湯喝,就聽著蓮心的話,把她嚇了一跳:「娘守了我一個晚上?」
「是啊,小姐一直抓著夫人的手,不讓夫人走,小姐還跟夫人說了什麼,夫人讓我們都出去了。」蓮心的話,讓蕭九玥隱約一點記憶浮現。
蕭九玥手裡的杯子都差點沒抓穩,她,好像問了一些不該問的問題。
「小姐,怎麼了?」蓮心敏銳的發現,蕭九玥的神色不一樣了。
「沒事,沐浴更衣。」蕭九玥深吸了一口氣,換了一身衣裳去給蘇氏請安,就聽著說,蘇氏去了主院蕭老夫人那裡。
「祖母,娘。」蕭九玥躬身行禮,昨天的好消息,在發現她昨天喝醉酒做的事情之後,腦子都疼了,她默默打量著蘇氏的神色,她該不會被當成妖魔鬼怪,被燒死吧?
「玥兒?你醒了?可頭疼?」蘇氏一如既往的關心,就連神色也沒有任何的不同。
蕭九玥暗自琢磨著,莫不是蘇氏沒聽到?
下一刻,蕭九玥又否認了,她沒喝斷片,昨天的事情,只要好好回憶,那些畫面,全部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還好。」蕭九玥心中忐忑,就聽著蕭老夫人道:「玥兒,過來坐。」
「祖母。」蕭九玥陪著蕭老夫人坐著,蕭老夫人屋子裡淡淡的檀香味……鎮定安神,讓人不由自主的,都放鬆了。
「玥兒,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蕭老夫人的話一開口,蕭九玥神色一怔,要來了嗎?
「你六歲之前的事情,全部都不記得了?」蕭老夫人盯著她問。
蕭九玥努力回憶著,以前的事情,她記不太清,自她有記憶起,就在福利院。
「難怪。」蕭老夫人嘆了一口氣。
「祖母。」蕭九玥剛放鬆下來的心神,頓時就緊張了。
一旁的蘇氏開口道:「玥兒,你六歲那一年,生了一場大病,差點就沒了,是慈恩寺的廣濟大師過來,才把你救活的,可是你醒來之後,性情大變!」
「啊?」蕭九玥的心怦跳著,總覺得有什麼漏掉了。
「廣濟大師說,你命中有一劫,有大際遇,待你歸來之後,這劫,便算是化解了。」蘇氏看著蕭九玥說著:「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是假的,但,你是我的女兒,一點錯都沒有!」
蘇氏昨天看到蕭九玥不安的樣子,心疼極了,她一直以為蕭九玥是知曉的,所以,從未要提過這事。
「我,我就是蕭九玥?」蕭九玥喃喃的說著,連自己的話奇奇怪怪的都沒發現,她有記憶的時候,就在福利院了,她是一個無父無母,沒有人要的孤兒。
蕭老夫人握著她的手道:「你當然是蕭九玥,是蕭家的大小姐!」
廣濟大師說了,蕭九玥的命格貴重,是鳳命,一體雙魂,若是闖不過去,便香消玉殞,若闖過去了,便能擋一劫。
六歲的時候,蕭九玥醒來,性情大變。
蕭家出事的時候,想必就是蕭九玥的劫難,替蕭嘉元擋的那一箭,明明蕭九玥氣息全無,後來,卻硬生生的又挺了過來。
那時候,蕭老夫人和蘇氏就明白,真正的蕭九玥,回來了!
蕭家出事,廣濟大師批命的事情,蕭家一丁點都不敢傳出去,因此,知道的人,就只有蕭老夫人和蕭老爺子,還有蕭甫和蘇氏夫婦!
鳳不鳳命的,蕭家不在乎,他們只在乎,蕭九玥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