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喻安看著祝瑞穎有些焦急的臉色,並沒有說什麼。
祝瑞穎還想說什麼,這周圍的變化就讓她將未問出口的話給吞了回去。
半圈樹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的枯萎。
不僅如此,祝瑞穎感受到自己身上纏著的藤蔓也變得鬆了。
這棵樹,靈氣在慢慢的消散。
祝瑞穎看向謝喻安。
結合他方才說的話,這是他做的?
以這麼快的速度,就讓半圈樹腐敗成這樣。
照這個速度,這棵樹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就會徹底死去。
謝喻安,是怎麼做到的?
他用靈力了嗎?
可是,祝瑞穎沒有感覺到。
祝瑞穎不知道還有其他能夠解決掉半圈樹的方法。
是她孤陋寡聞了,還是謝喻安的辦法太另類了?
祝瑞穎不再問話了,她安安靜靜地觀察者眼前的人,也在等著能夠脫離困境。
看來,謝喻安的狀況,她沒有完全的掌握啊。
可是,謝喻安如果已經有了這樣的本事,又何必要瞞著她呢?
一刻鐘後,兩個人被已經失去了生命力的那些藤蔓給放了下來,落了地。
原本生機勃勃,富有生命力的半圈樹,如今已經枯敗了,這周圍與之前也已經完全是兩個模樣了。
祝瑞穎活動了一下已經有些僵硬的身體,轉頭看著謝喻安那一臉慘白,剛落地,就站不住坐在那裡的模樣,走過去,握著他的手給他檢查身體。
謝喻安也並沒有掙脫,任由著她的動作。
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了,而且他也,確實需要祝瑞穎來幫他治療。
祝瑞穎:「什麼方法?」
謝喻安知道她問的是什麼,現在問題也解決了,他所用的辦法也沒有瞞著她的必要。
方才之所以沒說,只不過是怕她不同意。
「以心頭之血,催動陣法,這是我獨屬的一個解決方法。」
「為什麼是獨屬的?」
「因為除了我沒有人用過啊,我也不確定這種方法,於別人而言是不是也有用。」
「你完全可以告訴我。」
謝喻安搖搖頭。
「方才問你為什麼不說,之前要用這種方法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
「方才不說怕你擔心,之前用不告訴你,也怕你不同意。」
祝瑞穎頓了頓,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謝喻安眨眨眼:「因為……我了解你啊,我知道你會心疼我。」
祝瑞穎幫他調理完,放開他的手。
「你錯了,如果我不同意,也不過是在懷疑你這個方法的可行性,如果不行,是否會帶來我們沒有辦法承擔的後果,絕對沒有其他的。」
謝喻安對於這樣的回答並沒有表現什麼情緒,只是認真地看著對面的人。
而祝瑞穎也沒有多麼的需要他的回答。
「你這種陣法,動用了自己的心頭血,以自己為肉身,去化解這個半圈樹的束縛,這種辦法最傷身,我沒有辦法立刻就幫你恢復好,得慢慢調理。」
「會好嗎?」
「廢話。」
謝喻安已經有了曾經的記憶,能不能好,他還不知道嗎?
明知故問習慣了。
「嗯,我知道了,那就多謝瑞穎了。」
祝瑞穎起身:「這個地方不易多留,這樹只是表面上看著失去了靈氣,但是,它並沒有死,早晚會緩過來的,走吧。」
謝喻安握住祝瑞穎遞過來的手,藉助著她的力氣起身。
「瑞穎,你有點生氣呢。」
祝瑞穎不輕不重地甩開他。
「你拿我們的命來開玩笑,我難道還要笑著誇你嗎?」
「我沒有,我已經決定要保護你,又怎麼可能會那麼不靠譜呢?」
祝瑞穎不理他這句話,只是往前走,不過也顧慮著謝喻安的身體情況,放慢了腳步。
她沒有問為什麼謝喻安會知道如何對付半圈樹的這種方法。
因為她方才能夠感覺出來,謝喻安其實並不想說。
想必應該不是什麼美好的經歷。
謝喻安跟在她身後,看她走的路並不是出去的,有些好奇。
「怎麼,在這個地方受了這麼大的苦,還不出去嗎?」
「這個地方,確實有些意思,不知道曾是哪位髙者過來這裡遊歷暫住的地方,留下了充足的靈氣,滋養了這些生物的生長,開了神智,發展成了現在這樣。
又或是此地本就是這樣,不管是怎麼樣,這裡靈氣這麼足,一定還有些別的什麼,在這裡,或許會得到什麼意外的收穫,再看看。」
謝喻安看著她這樣執著的模樣,有些失笑。
「這剛吃過一次虧,怎麼還越挫越勇了呢?」
「那怎麼?」
「沒怎麼,我陪著你唄,還能怎麼?」
祝瑞穎停住腳步,轉身看他。
「怎麼了?」
「羅玉在外面?」
謝喻安點點頭:「不過我覺得,他不進來也是可以的,在外面出了意外,也能有叫他過來幫忙的可能,總比全軍覆沒好。」
祝瑞穎:「不需要他幫忙,叫他過來把你帶走。」
「叫他過來幹什麼,」謝喻安滿臉疑惑,「要走我自己也可以走啊。」
「那你……」
「但我不走。」
祝瑞穎:「……」
怎麼會有謝喻安這麼有病的人啊?
「我得留下來幫你啊,這地方這麼古怪。」
「你能幫我什麼?不添亂就不錯了。」
「哇!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謝喻安一臉震驚地看著她,「我方才還救了你,你這樣冷冰冰的,瑞穎,你會傷了我的心的。」
「那是你運氣好,你這一點掌握不好,很容易就會發生意外,死在你的陣法裡面,你如果死了,不就是給我添麻煩嗎?」
「這話說得,是不是多多少少有一些冷血啊?瑞穎,你這樣會傷了我的心的,這是你用你的冰冷掩飾對我的關心的,拙劣的方式嗎?」
「這是在陳述客觀的事實。」
「好了,你是不是就是因為我方才跟你說的那些話,因為我對你表明了心意,你覺得尷尬,又或是困擾,所以才趕我走的?」
「那你還真是想多了。」
一碼歸一碼,祝瑞穎真沒多少這個意思。
他怎麼樣怎麼想都是他的事情,祝瑞穎是什麼樣的人?
她如果不願意有沒有人能夠逼得了她。
她對此確實有些頭疼,也不過是因為謝喻安與她的看法不一致而已。
不過,倒也清楚,只要她不想,謝喻安再想什麼也沒用,這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在已經確認了這一點之後,這個問題就沒有多麼的難辦,由他去就好。
她之所以不想讓謝喻安在這裡,是因為不確定這個地方的危險,不確定能不能保謝喻安一條小命。
僅此而已。
一個半圈樹,都讓她難搞,誰知道在這裡接下來還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