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早已亡故,只有一個姑母。」
「那她的姑母,如今能做她的主嗎?」
祝家盛知道她想問什麼,道:「你不必擔心我們兩個之間,在她那裡,沒有什麼阻礙。」
祝家盛說得很明白,祝瑞穎也就放下了心:「那就好。」
祝家盛笑了,問道:「我只是說,我們兩個在她那邊,沒有什麼阻礙,可沒有說我這邊我一切順利,你就這麼相信咱們家人就能接受她嗎?」
祝瑞穎:「既然是大哥哥,你看上的人,那絕對是沒有什麼錯的,咱們家人都一定會支持你的。」
祝家盛:「這麼篤定。」
「當然了。」
祝家盛沒再說什麼:「走吧。」
祝瑞穎看著祝家盛的神色:「大哥哥,你是覺得這段婚事,會遭到咱們家人的反對嗎?」
「我只是突然娶她這件事,有了些猶豫。」
「為什麼?」
「你別忘了,我們是流籍。」
祝家早就不是在京城時的風光,就算曾經立下多少豐功偉業,如今他們也終究不過是流放過來的罪人。
可是,祝家盛心儀的女子從李家出來後就不再是奴籍,咱們可以加一個平常人,幸福地過一生,也不必多憂慮一份下一代子女的前程。
祝家盛這麼多年來,之所以沒有議親,也是有這方面的原因。
這若是看上了個與他身份相等的人,那也就罷了,可是他偏偏看上的是外面的人。
祝瑞穎:「大哥哥,壇寧城不一樣。」
「嗯?」
「壇寧是一座半封城,有一些身份,其實大家都沒有過多的在意,不然為什麼外面的一些人,會想要通過與成婚的方式,進入水露山呢?你別忘了,水露山的人,可大多都是流籍。」
「話雖如此,但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准呢?若是我真與她成了婚,那未來,我們的下一代,若是想要考個仕途什麼的,又當如何呢?這不是平白被拖累了嗎?」
「就像是大哥哥你說的,未來的事情,誰又能說得准呢?在這中間一定會發生很多事的,等到大哥哥的小寶寶生出來,說不定那個時候,我們家已經又飛黃騰達了呢?再一次翻身了呢?」
祝家盛:「你想的倒是豁達。」
「我這不是豁達,我是相信,未來種種皆有可能,船到橋頭自然直。」
「可若真有那一天,我們的下一代想要走仕途這條路,那還真是難如登天,皇上忌憚我們,讓他脫了我們的流籍,怕是,不可能了。」
【皇帝不肯,那就換一個皇帝,換一個肯的。】
祝家盛:「……」
他妹妹的性子,一直都是這麼烈的嗎?
皇帝哪是說換就換的?
皇帝是關乎這一國的未來。
如今的謝帝,雖說,有些多疑,但是也勉強算得上是一個明君。
祝家盛覺得,這方面的道理瑞穎還是欠缺了的,這方面的知識,以後得補。
祝瑞穎真的覺得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也並不覺得難以解決,真的發生了就解決,萬事都有解決之法,何況,有她在呢,她很厲害。
在祝瑞穎這裡,只要是她的家人想要的,她都會想辦法去幫大家得到。
「大哥哥,那你真的會放棄娶她嗎?」
「自然不會,我確實有些猶豫,但是……」
但是,若真讓他放棄那人,他也捨不得。
祝家盛不知道未來的事情會怎麼樣?不過,他知道現在,他想自私一回。
午飯過後,祝家盛將自己有了心儀女子的事情說了出來,家裡人都很高興。
許氏:「哎呀,你這孩子,怎麼不早說啊?」
老夫人:「就是的,看你娘為你的婚事急得團團轉,你就高興了是吧?」
祝英博:「哪家的姑娘?」
祝家盛:「是水露山外面的姑娘,之前在一戶人家裡當丫鬟,我幫那戶人家做了幾次機關,換取她出來,如今,那我人家已經放人了。」
許氏臉上的笑容有些變淡了:「這……」
祝英博:「那這姑娘現在,就不是奴籍了?」
祝家盛:「不是了。」
祝英博:「盛兒,可是,我們流籍啊,我們的身份,那姑娘知道嗎?」
「她知道,她願意嫁過來。」
許氏:「你確定嗎?你當真是問了她的意願,確定了她的心思是如此,而不是,而不是對你,心存感激,才如此說辭?」
「娘,我真的確定了她的心意,才敢在你們面前講出口的。」
祝興宏:「可知道那姑娘閨名?」
「方淑薇。」
祝興宏微微點頭。
許氏:「她家在何處?家中可還有什麼人?你都說明白了,不要問你一句你說一句,把事情說詳細,才好提親。」
祝家盛面露喜色,應了一聲,將姑娘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老夫人:「這姑娘嫁進我們家,是低嫁了,聘禮得備厚了,不得再怠慢了人家。」
「謝謝祖母!」
祝瑞穎默默地聽著話,趁著家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方淑薇很好找。
方淑薇剛買菜回來,就在巷子口遇見了一個長得很漂亮,眉眼中又帶著幾分英氣的姑娘,這姑娘,明顯是沖她來的。
「這位姑娘,不知有何事?」
「你是方姑娘。」
方淑薇點點頭:「姑娘是?」
「我是祝家盛的妹妹。」
方淑薇微微點頭,嘴角帶著幾分笑意:「祝妹妹好,常聽祝公子提起你。」
「我是今日才聽聞方姑娘的名字的,方姑娘,真的願意嫁給我哥哥嗎?」
方淑薇微微一愣,隨後點頭道:「祝公子,才情橫溢,是個君子,乃淑薇知己,若能嫁與他為妻,也是我的福分。」
祝瑞穎跟方淑薇不過是交流了幾句,沒聊什麼過於深奧的話題,但是祝瑞穎卻覺得,這人真的不像是個丫鬟,她大哥哥喜歡上這個人,是有原因的。
「那便好,方姐姐,你不必多慮,我見識過了,其實只是想探一探,你與我大哥哥好,究竟是喜歡,還是感激,說是前者,那是皆大歡喜,若是後者,賠上自己,也屬實不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