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見呂景平

  「祝堂主,我等你很久了。」

  這個聲音十分平和,沒什麼攻擊性。

  與蔣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讓南城主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呂景平轉身,看向祝瑞穎,露出一個比較友善的笑容。

  「不,能等到祝堂主,對我來說,就已經是個不錯的結果了。」

  祝瑞穎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個人,這人的臉,與他的聲音一樣,平和,甚至還能給人幾分親切的感覺。

  看上去不像個城主,倒像個先生。

  祝瑞穎掀開面紗:「南城主這麼說,可就折煞我了。」

  「既然來了,就說明,我們是可以坐下來喝杯茶的,坐吧。」

  呂景平和祝瑞穎坐下來,玄衣男人走上前去給他們倒茶。

  「南城主對於我今日是否赴約,可有猜測。」

  呂景平:「自然是有的,我猜啊,你來的可能是一半,不來的可能呢,也是一般。」

  「南城主是一個謹慎的人。」

  「過獎,不知祝堂主是人是妖啊?」

  這個問題可是有點難回答了,說人吧,呂景平又未必回信,說妖吧,她又不是,解釋吧,也不知從何解釋。

  「姑且就當作是妖吧。」

  「哦?哈哈,也好,也好,祝堂主說什麼,便是什麼,不過我聽說,你是祝將軍的女兒?」

  祝瑞穎心中暗暗驚訝。

  這件事情,在北城其實保密的。

  蔣豐和沈飛旭都沒有外傳,知道的人也並不多。

  可是她的這個身份,呂景平卻知道。

  他看似無意說出口,實則卻是有意為之,為的就是讓她知道,他的手,伸得究竟有多長。

  「我不過,是個私生女而已,難以啟齒的身份,也算不得爹爹正兒八經的女兒。」

  「祝將軍一定會因為有你這樣的女兒感到驕傲的,我一向是很佩服祝將軍的,我自小,就聽過他的威名,心中,十分傾佩於他,在我知道你的身份之後,我對你的印象,就更加深刻了,果然,祝將軍的女兒,自然不會差。」

  「多謝南城主美贊。」

  祝瑞穎被這麼夸,心裡可是開心不起來的。

  這人知道的有些多,不過今日她過來會一會呂景平的這個決定是對的,至少她知道,呂景平對自己的了解程度。

  「若是能夠見一見祝將軍就好了,也不知道祝將軍是被何人所害,竟然淪落至此,實在是叫人嘆息啊。」

  「這件事情有些複雜,也是多謝南城主對我父親的記掛,我回去一定告知於他。」

  呂景平連連擺手:「不必不必,就我這個身份,我這名字哪有什麼資格出現在祝將軍的耳中啊?」

  「南城主這話真是……您是城主,我們,不過就是流放到這裡的人,命都是低賤的,是南城主抬舉了。」

  「可不能這麼說啊,祝禾,祝將軍一時英雄,晚年不應如此啊。」

  祝瑞穎嘆了口氣,臉上帶著憂愁,卻不接呂景平的話。

  祝瑞穎知道他一直圍繞著自己祖父說是什麼意思。

  無非就是藉此引出他想說的話罷了。

  現在,她可給不了呂景平什麼回答啊。

  「哎,說起來,蔣豐能有你這樣的人才,也是他的福分,只是不知對你是福是禍啊。」

  「南城主這話是何意啊?」

  「若我是他,我便不會讓你們住在花香鎮那種地方,定然是會幫你們把衣食住行都安排妥帖,不讓你們受這日子的半點委屈。」

  「這話說的,流放到花香鎮,是聖旨,帝王之意,我們又能去哪裡呢?」

  「壇寧這個地方,雖說歸大昌,但卻是壇寧人自己說了算的,祝禾,你難道不知嗎?蔣豐他難道不清楚嗎?」

  祝瑞穎笑而不語,低頭喝茶,這呂景平的意圖,也太過直白了一些。

  呂景平:「我聽聞,今日你可是打了一個善良的仗,雖說我是南城的城主,但是我還是要祝賀你的。」

  「多謝南城主,說起來,我們城主還沒來得及祝賀我呢。」

  「蔣豐這個人,用人,也疑人,他這個多疑的性子,傷透了一些能人的心,我如今坐在這個位子上,說到底,還是要感謝他呢。」

  祝瑞穎心道,蔣豐若是聽見這句話,估計得都得摔摔打打一番才行。

  「實在是抱歉,我這個人啊,說話的時候總是不注意,沒有冒犯到你吧?」

  「那倒是沒有的,只是……與南城主在這裡議論我們城主,心總歸還是有些虛。」

  呂景平無聲地笑了,這個祝禾,嘴上雖是這麼說,可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懼怕之意,實在是有趣。

  約她過來,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一開始的時候,呂景平在聽到祝禾這個名字的時候,覺得她無非與笑盈一樣,就是個花瓶,給蔣豐暖床的一個小堂主罷了。

  後台,他手下的人查到祝禾的身份後,著實是讓他吃了一驚。

  呂景平可不是在壇寧長大的,在外面的時候,誰沒聽過祝家的名聲?

  也因如此,他這才注意到祝禾。

  後來,他發現祝禾真是個人才。

  無論是組建搜尋部還是與那些堂主們虛以委蛇最終達到自己的目的,她的手段都是高明的。

  呂景平的直覺和判斷告訴他,這樣的人,他需要,而蔣豐,留不住這人。

  既然蔣豐留不住,那他為什麼不能爭取呢?

  後來,他就約祝禾見面,最後的結果令他很滿意,這就代表,這件事,處處都有著可以商量的餘地。

  呂景平向來是一個開門見山的人,爭取人,就要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來,毫無保留地向對方表達自己的意思。

  「無妨,我這裡,你是可以暢所欲言的,想必,祝禾也是猜到了,我叫你過來,是為了什麼了吧?」

  「若是之前不知道,南城主說了這些之後,也不可能不知道了。」

  「祝禾,你是個人才,蔣豐這個人疑心病重,你就算再為他賣命,他不信你依然不信你,甚至還會對你心懷殺意,跟著他,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不管呂景平的目的為何,他說的這句話還是很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