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瑞穎這句話帶著幾分嚴肅,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有一些緊張。
陳飛猶豫地開口:「這個……也是辦案需要。」
他們都是為了案子,所以……一些小細節都是情有可原的。
沒錯,殺主事只是個小細節,嗯。
祝瑞穎看著面容上帶著幾分不安的十五個人,忽而笑了。
「沒錯,這一切都是為了辦案,總體來說,你們幹得還是不錯的。」
文樂:「那堂主,你不罰我們了?」
「不罰你們,西鳳堂的人來我們這裡問說法,我應該怎麼說呢?」
各堂口的主事,基本上都是由堂主親自選出來的。
劉誠被孔雀堂的人堂而皇之的殺掉了,這就是把徐悅的臉摔在了地上,完全不給面子的那種。
她總歸是個堂主,這一點面子不給留的做法,若是沒個說法,這就是個大事兒,今後,徐堂主的威嚴,恐怕就不剩下什麼了。
「你們幾個,做事沒有絲毫分寸,引得我們堂與其他堂出現隱藏矛盾,雖是為了辦案,但不罰,難以服眾,搜尋部的每一個人,現在去訓練場,跑十圈,沒跑完不需休息。」
眾人:「……」
十五個小心臟啊,跟著祝瑞穎的話一上一下的。
文樂:「堂主,就……沒啦?」
祝瑞穎:「嗯?怎麼?是嫌少了?那再加五圈?」
眾人七嘴八舌地喊著不用,一窩蜂地領個任務,齊齊往外跑。
快點跑,午飯就不吃了,跑完可以吃完飯去!
祝瑞穎輕笑一聲,這個案子,這些成員辦得讓她很滿意,節外生枝惹出的事情,也讓她很滿意。
就應該給徐悅一個重擊。
這些時日,她也在關注西鳳堂那邊的情況,搜尋部的人在辦案的時候,總歸會不可避免地與西鳳堂的人產生些交集。
她搜尋部的成員們在辦案的時候是顧不上什麼兩堂關係的,遇到西鳳堂的人擋著他們的辦案路,就會很不客氣地前去交涉,語氣有的時候也會有些不得當。
這種情況,自然也是免不得的讓西鳳堂的人心裏面有些不舒服。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徐悅就算是關注這邊的情況,也不過是耳聞幾句罷了。
不過徐悅應該是聽聞一個很是嚴重的情況。
那就是,經過了這幾個案子,在西鳳堂地界的人們心中,孔雀堂要比西鳳堂更加有分量一些。
民心所向,是最讓人恐慌的。
徐悅這段時日的精神壓力也是可想而知的。
現在又出了一個小飛街主事被殺的事,而且動手的,是孔雀堂的人。
這可是件大事。
不出意外的話,徐悅應該很快就到了。
祝瑞穎起身,她得去恭候一下,處理一下這件事。
這也是她最後一次給徐悅機會。
如果她還是跟她拜架子,她就要換人了。
祝瑞穎最討厭的就是給臉不要臉的人。
正如她所料,孔雀堂門口小飛街的那些人剛走,徐悅就來了,手裡拿著一個鞭子,她是闖進來的。
祝瑞穎就坐在大堂上等著她,徐悅冷著臉進來,祝瑞穎面色一凌,手中的茶杯直接飛了過去。
徐悅自然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間動手的,躲過去之後,臉上的怒意更重了。
「祝禾!」
「徐堂主不用這麼大聲,我聽得到,不知徐堂主擅闖我孔雀堂,究竟有何貴幹啊。」
「我來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嗎?你的人都做了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的人破了一個案子,救了很多家庭,這個我倒是很清楚。」
徐悅看她竟然跟自己裝傻,厲聲道:「他們殺了劉誠!」
「劉誠是誰?」
「小飛街分堂口的主事。」
「哦,他啊,你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他做的那些黑暗買賣,乾的那些髒事,徐堂主如今,當真還不知道嗎?」
「就算他做了什麼,也輪不到你的人動手。」
「不殺他何以服眾?」
「那也應該由我來處理他!這是我們西鳳堂的事,你們孔雀堂的人,憑什麼?」
「就憑他該死,就憑,我給了他們這個權力。」
徐悅手中的鞭子攥得更緊了,整個人是真的被氣著了。
「祝禾,你憑什麼?」
「徐堂主,你何必這麼大火氣,我承認,他們做事確實有些衝動,或者是年紀小,血氣方剛,我已經罰過他們了,你消消氣?」
徐悅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她這句話給哄著,只說:「把動手的那兩個人交出來,這件事就兩清。」
祝瑞穎輕描淡寫地說:「交不了。」
開玩笑,這十五個人可都是她的大寶貝啊,少一根汗毛她都是會心疼的程度。
徐悅被她如此直接的拒絕給氣笑了:「你是真的覺得,你可以隻手遮天了是嗎?」
祝瑞穎輕笑著,在徐悅無能的憤怒中,悠哉游哉地喝了一口茶。
徐悅:「好,好,祝禾,你行,我現在就去找城主,問問他,我究竟還是不是他選出來的堂主,我究竟是一堂之主,還是孔雀堂分堂口的主事!西鳳堂,又究竟歸誰管!」
說罷,徐悅就轉身而去,但沒走兩步,卻被祝瑞穎叫住。
「不用去了,你可以不是?」
徐悅:「你說什麼?」
「我說,既然你有這個疑問,你也可以不是一堂之主。」
祝瑞穎說著,便將金牌拿了出來,徐悅看清了那金牌,瞳孔都縮了縮。
「這是……」
祝瑞穎語氣淡淡地說:「你若是不想當這個堂主,就說一聲,我可以幫你,卸任。」
徐悅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
她自然是認得那塊金牌的,這金牌,全北城只有沈飛旭有,這金牌的意義,無人不知。
祝瑞穎:「徐堂主,想好了嗎?」
徐悅此刻,才是真的意識到了什麼。
她這個堂主,在無論是在祝禾眼裡,還是在蔣豐眼裡,她都很微不足道,根本就沒有多麼的重要。
可是,他堂主之位,對於她而言,實在重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在祝瑞穎的注視下,徐悅手中的鞭子,落在了地上,肩膀也塌了下去。
看來,權力,真的很重要。
徐悅想,若是她是陳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