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兵荒馬亂過去,王城自覺躺下還沒多久,外面便傳來一陣喧鬧聲。
王城不耐煩的坐起身,披上衣服走到門口。
「大人!王大人!不好了!」
「孫靖,何事如此匆忙?」
王城身上的衣服還沒穿好,邊走邊束腰帶。
「王大人,陳虎、陳虎他!」
「他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是想做什麼?」
「他死了!」
王城的動作一頓,陳虎怎麼死了?
難道那些劫獄的又去而復返了?
「自殺?」
「對!他把自己的手腕咬爛了,血流乾死的,那畫面極其慘烈。」
孫靖現在回憶起來,還忍不住打抖。
「帶我去看看。」
「是,大人。」
孫靖在前頭帶路,王城大步跟上。
發現陳虎死亡的第一時間,他就著人將他的屍體搬出來了。
仵作已經來看過,確認是自殺。
「大人,這便是陳虎。」
後院裡,一具屍體躺在正中間,白布將他蓋的嚴嚴實實,仵作就站在一旁候著。
「大人,死了有兩個時辰了,此人心狠,硬生生咬斷了自己的血管,任由鮮血流干而死的。」
仵作掀開陳虎手腕處的白布,王城瞥了一眼就側過臉。
那手腕處的傷簡直到了令人恐懼的地步。
手腕處沒有一處好肉,上頭還有未乾的血跡。
「把屍體處理了。」
王城晦氣的一甩衣袖,好端端的線索又斷了。
若是陳虎還活著,他遲早有一天能從他嘴裡翹出有關太師的秘密。
「此事保密,對外陳虎還活著,還關在監獄裡,明白嗎?」
王城小聲叮囑,守在這裡的,都是他信得過的人,倒是不用擔心他們會宣揚出去。
「是,王大人!」
他讚許的點點頭,這才離開了這個位置。
剛到大廳,還未坐下,就聽到一把熟悉的聲音。
「王大人!」
「昨夜草民思來想去,還是想來爭取一番!」
王老闆從外面走進來,輕車熟路的站定在王城跟前。
「爭取什麼?」
王城裝作不知,讓一旁的人給王老闆上茶。
「還是那跑商的事情,自古以來這殷南縣便是商戶與縣令合作,我還是想和王大人一同建造那茶葉售賣的路線。」
「我們殷南縣的茶在外頭可是稀罕物,只是這茶葉因那山匪,半道上總是會被劫走,所以很少有人敢大膽的帶著茶葉跑商。」
「如今有了王大人,我們這些商戶也算是放下心來了。」
王城冷眼聽著他的恭維,只覺得可笑,這王老闆無非是來刺探那陳虎是否還活著罷了。
昨天他剛來過,晚間便有人劫獄。
王城很難不懷疑,這件事情和王老闆有關係。
「是啊,可不是我不願意與王老闆一同出力,而是那山匪啊,並未處乾淨啊!」
王城一臉愁容,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王老闆。
「王大人,你這是何意啊?」
王老闆也跟著提起心,面露擔憂,「可是那山匪又捲土重來了?」
王城點點頭,抬起手擋在唇邊,小聲的說道:「昨夜那山匪意圖營救陳虎,燒了我後院的一座空房子。」
「這!居然有這事!」
王老闆驚訝,隨即又追問道:「那陳虎豈不是......」
聽到這兒,王城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山匪雖然大膽又猖獗,但他終究沒有我安排的護衛們厲害,那些山匪一個兩個,都被我的護衛們給除去了。」
王老闆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眼神也不由得飄忽起來。
「那陳虎,便是還活著了?」
「嗯哼。」
王城翹著腳,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招呼王老闆上前。
「你別說,我倒是在那些山匪身上搜到了些東西。」
「這、這,難道這些山匪是有心之人派來的?」
「有不有心本官不清楚,但本官知道,王老闆意圖將殷南縣茶葉賣到別處的事情,怕是要繼續推後些了。」
「是、是是,王大人提醒的是,看來還是我把這些山匪想的太簡單了。」
「這也不能怪你,本官也差點以為山匪除盡了!誰能想到呢,你說是吧?」
王城攤手,隨即無奈的拍拍王老闆的肩膀,「回去吧,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
王老闆愣愣點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和王城告辭,臉上那些許擔憂好似真的在焦慮自己的茶葉生意。
「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麼新手段。」
王城垂眸看著杯中浮沉的茶葉,心中冷哼一聲。
他遲早有一天,會重新回到那位置上,這些人未免太囂張、太膽大了。
......
王家,王老闆滿臉愁容的回到家中。
陳虎居然還活著?
不是說派出了精銳部隊,怎麼殺個人都做不到?
「爹,你這是怎麼了?」
王語鶯正從後院出來,準備騎上馬到外頭去耍耍。
一天到晚悶在家裡,可把她悶壞了。
「你這又是準備去哪兒?」
「爹,就城外那荒地里跑跑,」王語鶯說著,抱緊王老闆的手柔聲哀求,「爹,我求求你了,我和他們都約好了。」
「誰?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一天到晚的往外跑,成何體統!」
「陳家公子,林家小姐,哎呀,爹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管上我了?」
王語鶯有些奇怪,鬆開手仔細的打量著王老闆。
他往常可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爹你不是去找王城了嗎?怎麼這幅表情?」
王老闆嘆了口氣,這小丫頭什麼都不懂,和她說了也沒什麼用。
「爹,我先走了,陳大正好在門口等著我呢!」
王語鶯擔心王老闆又開始嘮叨,連忙先開口堵上他的嘴。
「站住!」
王語鶯停下腳步,訕笑著回頭,「爹,怎麼了嘛!」
「你的年歲也差不多了,是時候給你相看個好人家了。」
她瞬間跑回了王老闆身邊,「不是,爹,我還想在您跟前盡孝呢!」
「您前些日子才說不著急,怎麼出去了趟回來就變了?」
王語鶯想到王城那副登徒子的模樣,又聯想到王老闆滿臉愁容。
難道是王城以官相壓,要娶自己?!
不行,自己絕對不會嫁給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