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冕轉過頭一看,低呼一聲,「景曜,你不要命了!梁帝正在抓你!」
梁景曜皺著眉頭說道:「這些年他就沒有一天是不抓我的,只是以前在暗處,現在他已經擺上檯面了!我是聽說你們被梁帝拿捏了,所以趕來看看,但外面亂成一團,好像我來晚了!」
顧冕只好將實情全部告訴梁景曜,「沒錯,梁帝逼我們交出你,否則,我們就要滿門抄斬!不過你別急,我和父親,還有祖父正在商討對策。」
梁景曜搖搖頭,說道:「什麼對策都沒用,你們把我交出去吧,顧家不能丟!」
顧豪含著眼淚站起身,跪倒在梁景曜的面前,「萬萬不可啊!您要是出事,顧家在不在還有什麼用?先皇會死不瞑目的!」
顧冕越聽越糊塗,這和已經死了那麼多年的先皇有什麼關係?
「祖父,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
顧豪並沒有回答顧冕的話,只是一直跪在地上磕頭。
梁景曜看不下去,強硬地將顧豪拉起來,說道:「顧老太爺,我很感謝你這麼多年一直都記著先皇的話,但我也不是真的去送死,這只是緩兵之計,先救顧家要緊,我保證我一定不會有事!」
「唉!」顧豪哀嘆一聲,百年顧家要是亡在自己手裡,等自己去了地下,也沒有臉面見列祖列宗,但先皇的恩情自己也不能辜負啊!
思慮再三,顧豪還是打算賭一把,問道:「那好吧!可是我們該怎麼跟外面的人說?」
梁景曜想了想,說道:「外面的是小德子吧?你就跟他說我躲在京城鎮國公府,讓他們去那裡找我!」
顧冕著急地問道:「那我呢?我跟你一起去!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冒險!」
梁景曜點頭說道:「我跟著小德子進宮後,阿冕你駕著馬車在城門外的十里坡等我。」
顧冕不放心,宮門口到城門外還有那麼長一段距離,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他堅持道:「不行,我在宮門外等著!」
梁景曜搖搖頭,說道:「宮門外太顯眼了,我不能再連累你們顧家,一會兒展狐會架著鎮國公府的馬車過來,你去偏門等著。他會帶你去十里坡!」
顧冕感覺很奇怪,梁景曜為什麼偏偏抓著鎮國公府不放呢?鎮國公不是被抄家了嗎?現在都住在大皇子的別院呢!
他不明白的問道:「鎮國公都被抄家了,讓他背鍋真的有用嗎?」
梁景曜點點頭說道:「以前沒用,但現在很有用!因為二皇子死了,梁帝就只剩下大皇子一個兒子,說不準鎮南王府又要開始得勢了!所以我必須要挑撥一下,這樣梁帝之後想要重新啟用鎮南王,他只要想到今晚的事情都會打消念頭!」
顧冕總算明白其中的緣由,在這些問題上,他不得不承認,梁景曜想得比自己遠!
「好吧,那你小心點,我一會兒去偏門等著!」
梁景曜點頭,直接跳窗離開,隨著窗戶被外面的風吹得猛的一下關上,大書房內,仿佛梁景曜從未來過。
顧豪將小盒子放回原位,走到門口,說道:「你們跟我一起出去!」
顧冕緊了緊拳頭,應聲道:「好!」
在顧家的前廳,小德子靠在太師椅上,臉上都是輕蔑和傲慢,看著到處逃竄的下人和顧家其他主子,小德子翹著嘴角,發出細長的聲音:「想跑?門兒都沒有!全都給我抓起來,狠狠的打!」
這時,顧豪匆匆趕來,剛才小德子小人得志的話他全都聽到了!
今天之前,凡是有什麼新品出來,他從不會忘記給小德子送上一份,每次過年過節,和小德子做壽,大大小小的禮他都儘量往豐盛了準備!
想不到,大難臨頭,小德子非但沒有在梁帝面前說幾句好話,現在還在他的府里耀武揚威!
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顧豪黑著一張臉走到小德子面前,其實自己百年世家御用皇商,根本不用跟一個閹人行禮,但小德子是梁帝的親近之人,為了家族的利益,自己每次見了小德子都客客氣氣地行個禮,但這會自己也不樂意再給小德子臉面了!
「我只知道梁景曜經常會去見鎮國公,具體的他也不會告訴我。你們在我府里搜了也有十遍了吧?有沒有人德公公應該心裡清楚,皇上還在宮裡等著呢!我建議你還是去鎮國公府找找!」
小德子明顯感覺到顧豪說話不客氣,他冷哼一聲,呵斥道:「放肆!來人,給我把這三個人按在地上狠狠的打!一直到他們說出實話來!」
顧冕年輕氣盛,最不能忍受這樣的窩囊氣,一邊推趕靠過來的御林軍,一邊怒吼道:「憑什麼?不是說只要我們把知道的說出來,你們就放過顧家嗎?你個閹人,居然如此言而無信!」
小德子氣的雙眼通紅,他最恨別人說他閹人!
他奪過一旁御林軍手裡的棍子,怒喝道:「都沒吃飯嗎?給我按住了,我今天非打爛他的嘴!」
御林軍聽令,全都圍過來,去抓顧冕的手腳,顧冕一個人難以抵擋最後被按在了地上。
小德子大笑一聲,「真像一條狗!會咬人又怎麼樣?我先打爛你的嘴,再打斷你的腿,我看你還怎麼傲!」
說著,小德子高高揚起棍子對著顧冕的臉重重的落下,一下,兩下,三下……
顧冕避無可避,他感覺自己的鼻樑快被打斷了,眼睛被打得睜不開了,嘴角都打裂了,裡面的牙齒也開始鬆動,就算小德子的力氣不如習武的御林軍,但熬不住一直打啊!
要是再這樣打下去,自己真要交代在這裡了!
顧冕咬咬牙,奮力用額頭向棍子撞過去,棍子「卡擦」一聲斷成兩截。
「德公公,你耗在這裡打我,就算是打死了我,你也無功無過,但你要是抓住景曜,那可就在皇上面前立了大功!你信不信?如果你把我打死了,我父親立刻就會進宮,將景曜的行蹤告訴皇上,到時候我們顧家照樣能免死罪,但你卻是徹底得罪了整個顧家,而且功勞還被我們搶了!」